(一)
浓烟从各处断壁残瓦中升起,弥漫了整个城市。折断了的弓矛散布满地,士兵的尸体亦随处可见。若不是中心城区的高楼上仍插着奥克斯洛矣帝国的国旗,谁还能认出此处曾是该国最繁荣的商业城市艾文法?
我们的兵力是敌人的五倍,但谁可想到守城军在被重重包围下竟仍能苦苦支撑了近四个时辰,而且即使在外城被攻破后还不肯投降,却退入中心城区死守待援。这时天渐渐明亮,但我知道在这世上却要有一万多人再也看不见光明了。
幸好我不是那些倒霉鬼中的一员。我死死握着手中长矛,它是我生命的保证,因为在这战场上,除了你手中的武器,没有人能够真正信任。如果丢下它,不但敌人能取你性命,就连自己人也要杀你,因为军规中就有这样一条:在阵前放下武器者,斩!
“第五长矛大队全速前进,目标,敌人的军旗!”站在前方的队长高声叫道。
我所在的长矛队共五百七十人,但在刚才攻城战中就死了一半。此刻,我们在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又再次被派上了战场。我们前面是两小队弓箭队,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大队手持圆盾长刀的士兵,虽然他们手中的盾牌为他们挡了不少利箭,但当中还是有不少人倒下了,我们则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我们身后是两小队重装甲剑队,此时除了头上敌人弓箭划空而过的呼呼声就只有这些家伙身上铁甲碰撞的声音。最后的是一队督战军,他们的存在使我清楚知道,如果在此时停步不前的话,就算不被敌人射死也会死在督战军的剑下。
于是我们没有停,越过无数敌我两军的尸体,我们迅速插进中心城区。那里的攻防战在激烈地进行着,而加上我们这一队援军,我方在数量上已经大大压倒了残存的敌军,但他们顽强得令人咋舌,到了这刻还是寸步不让,看样子是真的要打到最后一人了。
我们的人马上分散支援同伴,而我们这队长矛兵则在队长的带领下向敌人军旗的所在扑去。
“嗖,嗖!”劲箭破空,在我前面的四五个人惨叫着倒了下去:“分散,突击!”队长见行藏败露,狼狈地下达了战斗命令。
我们离敌人甚近,因此他们已不及发射第二箭了。我手中长矛一挥,准确地戳穿了一名弓战兵的胸膛,夜色中我看不见他的面容,但却能听见他临死前发出的绝望的悲鸣。我用力在他的小腹处蹬了一脚,顺势把长矛从他的身体抽出。鲜血四溅,沾红了我的衣服。
是今晚的第四个,我在心中默默数着,同时提起滴着血的长矛跟战友一同向那仍顽抗着的几个敌人奔杀过去。
我灵巧地从侧面向敌人靠近,把正面留给其他人。对我来说,队长那夺下敌军军旗的口号并没能给我多大的鼓舞,我要的只是留下自己一条小命,我想的只是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多年狩猎的经验使我懂得无路可退,拼死一斗的野兽是最可怕的,所以我只是悄然向他们接近,不让人察觉地放慢了脚步。
果然!向他们正面冲去的长矛兵们陷入了苦战,不多时已在几人受伤倒地。
我偷偷绕到一个正与我军三名长矛兵战斗的剑手身后,长矛狠狠刺向他的后背。
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长矛自他身后破胸而出,另外两支矛也在同时插进了他的腹部和大腿。这剑手被三支长矛贯穿身体,立刻鲜血狂喷惨死当场,但尸体却仍挂在矛上没在跌下。
用这种偷袭的方法,我又杀了两名敌人。这时环顾四周,敌人已几乎被全数歼灭,我军军旗已插上了城楼,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到了这时我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毕竟,我的小命又保住了。
(二)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1 年春,奥克斯洛矣帝国公爵洛非扎。杰兰于领地伐斯莫尼起兵叛变,同年领兵十万先后攻占了该国三分之二土地,破帝国皇家征讨大军十五万,声名大震,众小城镇不战而降,望风归附。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5 年秋,叛军集结三万主力强攻奥克斯洛矣帝国第一大商业城市艾文法,另以一万人于北方要塞牵制帝国援军。守卫艾文法的只有帝国精锐——皇家骑士团属下第三军的六千人,但他们在三倍于己的敌军进攻中坚守了四小时,与敌展开惨烈街卷战。最后该军团除五十一人突围,十人被俘外其余全部战死。叛军伤亡巨大,约亡八千人,伤五千人。艾文法守军的顽强精神和视死如归被后人视为战役典型,此役史称“艾文法的白夜”
“士兵们听着”队长的眼睛在火光中闪出野兽般的红光:“上头有令入城后可以自由行动,限期两日。你们要拿什么,要做什么可以随心所欲啦”队长冷酷而兴奋地大笑着:“除了不准私斗,不准动城内市政府的金府,其它什么都可以做,快走啊!大伙儿去开心开心啊!”
整队人一哄而散,纷纷往市中心跑去,唯恐落后于人。
我是在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3 年十一月加入洛非扎。杰兰公爵的军队。之前我住在南方的陶伦纳城,我的父亲是一个不怎么有名的医生,母亲早故。后来我的父亲也染病去世,我靠他剩下的少许金钱渡过了三年,其间经常跟着朋友到野外狩猎。一来是好玩,二来也可把猎物卖点钱。尽管这样,在三年后我的积蓄还是用光了,于是我只好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
人们说当女人决定出卖肉体时她可以到妓院去,而男人要卖身时就要到军队去。所以我去了,当妓女与嫖客在床上搏斗时,我征战沙场去了。没有什么荣誉不荣誉的,都是卖身,我觉得死在战场上跟妓女在床上被嫖客操死一样。他们说战士的英魂能与神共处诸如此类的东西我从来就没信,除非圣殿能把婊子们都封做圣女。
那时公爵正在到处征兵,我还记得每人发的出征费是三十枚银币,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三个月了。我就以这个价把自己卖了,那年,我十七岁。
我入伍后被分派到“火焰”军团第五长矛队,在训练了两个月后被正式派上战场。第一个任务是消灭一队约二百人的敌军,经过小规模的包围进攻,敌人就投降了。而我的第二次出征便是进攻艾法文,这次,我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无论如何,我还活着,甚至没有受伤,这就是最好的了。我记得在那两个月的严格训练中我是如何玩命地练习着长矛冲刺等技术。战场上不用考试的,不合格的学生全得死,没有补考的机会。这是个恐怖的课堂!
远处传来士兵们的叫骂声和大门被踢开的声音,还有女人的惊呼和哭泣。太阳已慢慢升起来了,但艾文法的市民们将要面对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三)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5 年秋,叛军在攻入艾文法后大肆烧杀抢掠两天,城内近一半市民被杀害,财物损失严重,致使这个曾被喻为国内第一大商业城市的地方一蹶不振,在其后长达十年的时间内亦无法恢复过来。
我握着长矛,很慢地走在前往城区的路上。我的队友们早已奔进了城内,正在抢夺着那些全国最有钱的商人们的家。可能是新兵的原故,我还不太习惯这种公开的抢劫。我只想去找点好吃的,尝尝富人们的高级食物。
踏进城内,跃入眼前的是地上十多具男人尸体。他们都穿着市民的衣物,血还是从尸体上不停流着,在大街上汇成了一条血河。
女人的尖叫听起来格外刺耳,她们在哀求着,怒骂着,用尽一切办法对抗野兽的侵袭,然而,所以抵抗都是徒劳的。我经过几间屋子,里面早已被洗劫一空。
刚熄灭的火头又在城中各处燃起,黑烟直冲云霄。
“妈的,老子叫你别动!”当我走过一间大屋时听到里面传来队长熟悉的声音。
他正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按在地板上,狂暴地撕扯着她华丽的衣服,大力掰开她试图合紧的双腿。两个卫兵站在一旁得意地看着,手里抓满了金光闪闪的首饰。
队长得意地蹂躏着中年美妇的双乳,似乎仍觉不過瘾,就從女人身上跳下來,抓住她的纤腰往后一扯,竟将她的紧身裤带同丝绸內裤一起剝了下來,美丽妇人修长光洁的玉腿和最隐秘的私处已毫无遮挡地暴露在此人面前。他伸腿將妇人的一条腿紧紧压在身下,左手已抓住她另一条腿的膝弯向外撑开,使她那饱滿娇嫩的阴戶极大地暴露。屋内一众人凝目盯赏,几乎人人为之醉。
队长抽出粗犷的阳具,淫秽地笑着:“看啊,这就是艾文法商会长的宠妾啊。小贱货,你平日伺候惯了那条老鸡巴,现在就看你怎么好好伺候我了。”
女人惨叫了一声,雪白娇嫩的臀部被掰开展现在众人面前。队长于是长驱直入,在女人体内拼命地抽插着,双手同时在她丰硕的双峰上大力搓揉。她那一直养尊处优的身体何时受过这么野蛮的对待,口中痛苦嚎叫不止,双手乱动以求推开队长粗壮的身体。
队长狠狠地赏了她两巴掌,把她打得一动不动,又淫笑着对身边的卫兵道:“等一会就轮到你们”
队长毫不怜惜地在美妇体力无情地抽插着,竟还将一根手指伸进她的屁眼。
“里面很紧,还在不停收縮”队长一边奸污着美妇一边叹道。他又看女人歇斯底里的挣扎,知道她這兒还是处女,越发來劲了。他双手抱着美妇的屁股,把沾着淫液和血丝的肉棒从阴户拔出,對准美妇的屁眼一鼓而入!
可怜此時的高贵美妇四肢被牢牢按在地上,想反抗卻连一丁点力气都沒有了。當队长的肉棒一下插进去的時候,她祇觉得一阵撕裂的剧痛從肛门出传來,直痛得她被按住的双手使劲乱抓,冷汗直流,嘴裡發出一声沉闷的慘叫。
队长见这美妇如此痛苦,越发感到一种残忍的快乐,起劲地在她的屁眼里抽插起來。他的每一下抽插都使这个往日享尽荣华富贵的中年美妇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队长一边干着美妇,一边示意一名手下狠狠挤弄着女人硬极突起的粉红乳头。他还想听听她更凄厉的惨叫声。此刻的美妇已經被摧残得连叫的劲都沒有了,只是伴随著队长每下狠命的抽插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队长在这个艾文法商会长的宠妾的屁眼里抽插了百多下后,长出一口气,將一股精液全射在她的肛门里,然后将肉棒抽了出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此時的中年美妇赤身裸体的瘫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鮮血混合著精液從屁眼里流出來,样子无比淒惨。
队长拍了拍美妇人的屁股,道:“小贱人,屁眼很紧哪!”然後他走到她的面前,揪住她的头发,使美妇抬起頭,接著骂道:“贱人,舒服吗?我还有两个手下还没上你,等一会还有你乐的!”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猛地从后面扑出,手中短剑一挥便把一个卫兵的头砍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全身赤裸的女人,双目尽赤,又转身向已惊呆了的队长冲去。只要看那男人的持剑姿势便知他没受过正规训练,但剩下的两人都已被这突变吓得不知所措,连防御的意识都没有了。
剑尖的寒光直冲向队长的脖子,眼看着要把他的头给剁下来。但是,那道寒光在离队长的脖子几寸前停住了。
那男人努力地把头转过来,看了一眼刺进他心脏的长矛,又看了一眼那拿着矛的手,然后一声不响地倒了下去。
我把矛拔出,在男人的身上把矛尖的血拭去。
“你是我队里的人?”队长已从女人雪白的身子上跳了起来,顺手抓过地上的短剑。
我立正,答道:“是”
他赞许地对我笑了笑,慢慢把眼光移到地上的尸体:“妈的!你想杀我?”
他残酷地笑着,右手拿剑往尸体颈上一拖,便把脖子劈断,然后把那头像皮球一样大脚踢出门外。
他走回那女人身侧,一般的把她的头砍了,又一脚把人头踢到街上。
“你叫什么名字?”他把短剑扔了,一边穿上裤子。
“我叫卓意”
他执起属于自己的长矛:“姓呢?”
“我没有”
他抬起头,讶道:“你是圣华族人?”
我点头。
“好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做我的近卫吧。要不是我的副队长只是受了点伤没死掉,我就能把你升上他的职位”他古怪地笑了笑:“真有点可惜啊”
(四)
屠杀,抢劫和强奸一共进行了整整两日。在两日后我们撤离了这座满布死尸的城市,开往北方要塞。
我的职位变了,我现在是隶属“火焰”军团第五长矛队队长的二十名近卫中的一人。我想,当上了队长的近卫,在战场上应该不会容易死掉吧,至少会比普通士兵安全些。
在路途上,我们听到了前方失利的消息。好像是帝国的王子继位后积极招募训练军队,在几天前亲自领兵攻打我们的北方要塞,在战斗中竟杀了我们大半的人,连要塞指挥官也战死了。现在要塞虽然还在我们手上,但已危在旦夕了。
三日后,我们进入北方要塞协助防守。
队长悄悄告诉我,这次敌人有三万精兵,而我们只有不到二万人。我问道:“那么公爵会不会派援兵来?”
“我们就是唯一的援兵”队长低声道:“公爵正在南方和支持帝国的风神族人打仗,没有兵力可抽调”他又狠狠吐了一口沫液:“妈的!几天前在艾文法时还风风光光的,这么快就形势逆转了”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5年秋,在艾文法被攻占的前一月,奥克斯洛矣帝国王子沃伦继任皇位并宣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恢复国土,杀死乱臣。他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奥克斯洛矣帝国古特二世。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5年秋,也是在继任皇位后的第45天,古待二世亲率皇家骑士团五千精锐夜袭北方要塞,主力大军二万人随后由要塞西侧发动强攻。要塞守军仓促应战,先机尽失,勉力苦苦支撑了半夜。在帝国军退去时点算士兵,叛军发现除死伤了三分之二的士兵外,连要塞指挥官也战死当场。此战是杰兰公爵叛军第一次重大失败,同时也揭开了他兵败的序幕。
要塞的气氛一天比一紧张,大批的弓箭巨石被送到护城墙上。因为人手不足的原故,就连我们这些长矛兵也被派发了弓箭。我曾和朋友一起到森林打猎,还有点射箭的经验,但包括队长在内的大多数人以前连弓都末用过,根本不知怎样瞄准。
源于上次夜战的惨痛经历,所以要塞一到夜晚就灯火通明,还增派了大批人手巡逻以防敌军偷袭,使得所有士兵都绷紧了神经,连夜晚都没法休息。
虽然贵为第五长矛队队长的近卫,在人手极为不足的时候我还是被派到城墙上站岗。
不过幸好队长仍是尽他所能为我安排了比较好的岗处。靠近主楼的一个哨站,由于不是站在城楼边缘,在这里不用担心被从城下射来的冷箭或潜入的敌兵刺死。
秋夜的寒风凛冽之至,透入体内便如蚀骨腐血一般。我双手环抱胸前,无力地抵御着冷风的入侵。
月亮在这个夜晚却显得很圆,夜空星辉闪烁,说不出的一遍安详。看着洁白无瑕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妖艳诡谲的月光,我的内心深处变得燥热,也渐渐浮起一些往事的碎片。难怪故乡的老人曾说月神在其圣洁的外貌之下其实是主宰淫秽纵欲之神。
十五岁的那年……
那个银色月光铺满了整个世界的深夜……
我小心翼翼地褪去妈妈的黑色长裙,她丰盈雪白的肉体只留下那黑色半透明镶著金丝的小衣和贴身内裤,黑白对比分明,胸前兩颗酥乳丰滿得几乎要覆盖不住。
妈妈睡得太死了。虽然她是喝了点酒,但也不该睡得这么沉啊。那已逐渐隐没的理志仍在不住叫喊着:快醒来,快醒来……
需要清醒的不仅是沉睡的母亲,却是我这个逆子。但是,我的理志太虚弱了,在月神的推动下,我终于让良知在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原始的欲望。一个男人对成熟美艳的女人的欲望。
我吞嚥一口贪婪的口水,用手爱抚着酥胸,摸着捏着十分柔软富有彈性的兩团肉球。趁着妈妈酣睡未醒,我轻柔地褪下了她那黑色魅惑的内衣,妈妈就此被剝个精光,肉体橫陈在床浑然不知,赤裸裸的她凹凸有致曲線美得像水晶般玲珑剔透,那緋紅的妖嫩脸蛋、小巧微翘的香唇、丰盈雪白的肌肤、肥嫩饱滿的乳房、紅晕鲜嫩的小奶頭、白嫩圓滑的肥臀,美腿浑圆光滑得有丝条,那凸起的恥丘和浓黑的陰毛卻是无比的魅惑。
妈妈浑身的冰肌玉肤在月光的影射下令我看得欲火亢奋,无法抗拒!我轻轻爱抚妈妈那赤裸的胴体,从妈妈身上散发出阵阵的肉香、淡淡的酒香。我抚摸她的秀发、嫩软的小耳、桃红的粉额,双手放肆的轻撩,游移在妈妈那對白嫩高挺、丰碩柔软的乳房上,並揉捏著像红豆般细小可愛的乳头,不多時,敏感的乳頭变得膨胀突起。我將妈妈那双雪白浑圆的玉腿向外伸张,烏黑浓密、茂盛如林的三角丛林中央凸現一道肉缝,穴口微张兩片阴唇鲜紅如嫩。
“听说在王官里面,每晚都有乱伦的淫剧上演啊”一名同伴绘声绘色地叫道:“现在的皇帝就是他的父皇和他的姑姑结合后生下来的啊。听说这是皇族的传统,近亲交配再生育下一代,然后让他成为下一任皇帝,这样的话皇权就不会旁落了”
“那我们自己家里的人……”另一名同伴失声说了半句话。
然而没有回答。几个打猎的小伙子就这样沉静地围坐在火堆前,不再说话。
我望著床上沈沈睡去的母親,那股深藏在血液里乱伦的因子再度活躍胆子同時也大了起來……。
看著她安詳入睡的脸庞,我衷心的认為她像一個女神一样……而此刻,我即将用自己的身体,那个在十五年前经由她子宮所孕育的生命,來佔有、侵犯她……
月光毫不知耻地穿窗入室,影照着这人间最淫秽的一幕。我蹲在母亲的床头轻轻地抚摸她一头秀发,望著她轻闭的双眼、小巧的双唇,我忍不住的將自己的嘴巴靠了過去………
“親到了……我親到了……”我心裡不住的狂喊!
母亲柔软的嘴唇給我前所未有的冲击……我像只贪婪的採蜜蜂不停地吸吮着母亲的双唇……我边吸边嗅着從妈妈口中传來淡淡乳酷的清香,舌头則不停的想撬开媽媽紧闭的牙齿,這种即將可以为所欲为的从容,让我享受到了更大的快感……
母亲原本紧闭的牙齿,张于被我給顶开了,舌头穿越了那洁白的牙齿接触到的是妈妈更柔軟的舌头,我嘴巴贪婪的吸引着妈妈口中淡淡的香气,兩双手则开始不安份的在妈妈身上移动着着。
我伏身用舌尖舔著吮著那花生米粒般的阴核,更不時將舌尖深入小穴舔吸著。
“嗯……哼……啊……啊……”生理的自然反兴,使得酣醉未醒的妈妈不由自主的发出阵阵呻吟声,小穴泌出湿润淫水,使得我慾火高涨、兴奋异常。
此刻的月光突然暗淡了,原来空中的一片黑云已将她的光芒尽数遮盖。酣睡中的妈妈倏然醒睜开双眼,发現自己竟一丝不掛的躺在床上,而亲生儿子却蹲在一旁似有所图。
“啊!”我俩同时惊呼了一声。看着母亲惊惶失措的表情,我的一切理志良知猛地从内心极深处觉醒了!
“我没有……什么也没有做……不是我!不是我!”我吼叫着冲出门外。
自从那天晚上,妈妈病倒了,药石无效,一年后黯然逝世。但她到死也没向任何人说出那天夜里曾发生过的事。
我抬起头看了看繁星闪耀的夜空,胸中却被无数自责和羞愧填满,直压得我再也喘不过气来……
进入要塞协防的第十天,两军对峙的局面有了很大的改变,而这一天,正是整场战役的转折点。
我们一大早就收到了紧急集合的命令,所有人手执武器在护城墙上列阵准备抗敌。
我向城下不远处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遍兵马布满了整个山野,帝国皇家骑士团金色的队旗在一遍旗海中格外醒目。战鼓声不快不慢,却透出了惊人的杀气。敌人少股的先头部队已将军旗插到了离城外只有一千米远的地方,看样子他们是要进攻了。
皇家骑士团金色的头盔在阳光下份外耀目,他们列起长队从左右向要塞包抄过来。健壮的战马,闪亮的盔甲,杀气腾腾的长枪和扬起的尘土更增加了他们的威势。这两队骠骑在城外交叉擦身而过,又奔回大队中,而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却真正使人震憾。
“他们在向我们挑战”队长在我身旁向城下张望:“他们这是要约我们出去决一死战”
(五)
“咚!咚!咚!”要塞内突然响起激昂的擂鼓声,大门缓缓打开,吊桥也慢慢放了下去。
主楼升起火红的令旗,数十名传令兵在城墙策马飞奔,传递作战指令。
“士兵们,列队,出城!”队长高声叫道,指挥着手下三百多人步出城外。
我在他身旁紧跟着,不安地问道:“我们不是比敌军人少吗?应该留在城中坚守才对,现在怎么要出去了?”
队长阴着脸,死死握紧手中的长矛:“只因为我们的指挥官是一个大笨蛋!”
要塞内大部份的军队都已开出城外,背靠城墙面对着敌人排开战阵。所有重装甲骑兵和轻骑兵排成强于突击的锥型阵,被放在最前面,左右辅以手持圆盾长刀的步兵,弓箭手分布两翼。而作为中军主力的长矛兵和铁甲剑士则排成长形阵站在中央。
我所在的第五长矛大队守在了最后,负起防守和戒备的职责。
双方的战鼓声越来越重,让人听得极不舒服。敌军的阵型在此刻变了,一大队近五千人的骑兵冲出了敌阵,列着突击的队形却以不快的速度向我们前进。
“士兵们,举起长枪!”前方传来骑兵队长下达命令的喊声:“为了名誉!”
只听起一阵铁甲晃动的声音,数千支长枪同时举起,一众骑兵齐声应道:“为了名誉!”
骑兵队长的长枪在半空划过一道银辉,命令道:“攻击!”
敌骑兵见我军的骑兵已出,立刻加快速度,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冲来。
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看到骑兵决战,只感到连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双方骑兵由远至近,喊杀声和兵刃撞击的声音同时响起。
“看着吧,小子”队长说道:“这就是骑兵的战争啊”
敌军所排出的是鹤翼阵,中央主阵凹陷,主力骑兵被分置于两翼,刚好与我方以精锐骑兵列于尖端的锥形阵互为相反。
敌我双方的骑兵由远至近,很快便已陷入彼此的阵营中,撕杀在一起。整个战场上只见一团人马在互相劈砍着,从远处再也认不出是哪方的人了。
队长在这时却冒出一句话:“我的子爵大人啊,您到底在想什么啊?”他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我,又说道:“皇家骑士团战斗力极强,现在我们的兵又比敌人少,怎能硬碰啊?难道所谓的名誉真是这么重要,非要出来跟敌人决战吗?”他低声怒骂道:“他妈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队长的自言自语开始令我觉得不安,我隐隐察觉到我们的指挥官沙特。卡帝子爵大人正在做错着什么,或许说,他已经做错了什么。
我方的骑兵正慢慢陷入鹤翼阵的包围圈中,首尾已被团团围拢,再难发挥锥形阵强劲的冲破力了。代表我军骑士的黑色头盔正在逐渐变少,一眼望去远方战场上全是金色头盔。而当我军骑兵大队的最后一面队旗被放倒了之后,我终于知道我们的厄运就要来了。
敌军骑兵以整齐的队列奔回己方大队,留下满布山野的死尸。而同时间,敌人全军也开始移动,以中速保持着队形向着我们步近。
“这么快……”队长的声音在颤动着:“几千人的骑兵这么快就完蛋了”
“敌人进攻了!”看到己方骑兵的惨败,士兵们的斗志已经开始动摇,而敌军的前进更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压力。
我开始感到害怕了。
(六)
阵营的正中央出现了骚动,传令兵手中的彩旗在上空急速变换挥舞着。
“我们就要死啦!”队长绝望地低吼。但当我还末来得及问,他便已转过身对后面的士兵发令道:“士兵们,后队变前队,全速退入要塞!”
人们已经被敌人强大的压力吓怕了,一听到撤退的命令连队形也顾不上保持,调转头便似逃命一般涌向要塞。
在一瞬间,我军整个队形都崩溃了,人人争相往回跑。由于阵营中央在此时发出的变阵后撤的命令,使得整个军队还末与敌接触便已乱不成军。到了这时我才明白队长话中的意思,死亡的恐惧马上笼罩了全身。
敌人来得极快,我们只跑出几步便听到他们的喊杀声自身后传来,而敌人的骑兵更如旋风般袭至,先头骑兵部队已经拦在了我们面前。
从两翼包抄过来的骑兵为数不多,他们三人一组并排冲杀过来。这是骑兵对步兵采取的最常用的战术,用高速反复冲击以将对方步兵阵撞散。
敌人还末来得及完成合围,而离我们最近的只有六骑敌兵。但他们面对着三百多个仓皇后退的步兵却并不害怕,勇敢地并举着长枪刺杀过来。他们来得实在太快了,连我方主阵两旁的弓箭手所射出的劲箭都被远远抛在了战马后面,没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我一边跑一步在心中数着数,只数到第八下,前面的长矛兵已与敌接战了,惨叫声亦同时自那处响起。
我们人数虽多,但军心已乱,阵型已散,人们互相推移着后退,此时真正与那六骑对战的只有六七人,其余的都被分隔了。于是那几个骑兵便左挑右刺,瞬即把十多人刺倒在地,以高速把第五长矛大队从中划断。
两名长矛兵怒吼着将手中长矛刺往敌骑,但矛还末碰到马便被骑兵的长枪扫偏,两人被巨力揭倒在地,身上被战马狂奔践踏而过,骨头尽碎。他俩却还末死去,在沙地上痛苦嚎叫着,满口满脸的都是鲜血。
队长急忙让所在人合拢围攻那六名骑兵,但此刻人人只想逃命,已走远了的哪还肯再回来作战?但我们这二十个守在他身侧的近卫却不得不挡在他面前抗敌,只是骑兵实在是我们的克星,不到一刻便又有三人惨死在骑兵长枪下。
我看着面前五六个人攻击一名骑兵,寒光闪烁间,一名近卫的长矛擦过骑兵的铁甲,胸口却被长枪贯穿,大量鲜血从伤口和口鼻中喷出。我知道如果换着是自己对那骑兵也会是同一下场,在慢慢后退的同时,手中用尽全身力气把长矛狠命投往那骑兵的胸口。
“扑!”长矛直插入他的胸甲,他晃了一晃,手中长枪已不能再举起了,那条挂在马踏上左腿立时被一名近卫冲穿,他惨叫了一声从马上掉了下来。地上的六七人已等了这刻很久,便像是在训练急刺时一样,所有长矛全部命中胸口,只等长矛抽出时,那人的鲜血像喷泉一般从胸部六七个血洞射出,沾红了人们的脸。
队长惊叫道:“好!就是这样,向那些狗杂种投矛!”
那剩下的四名骑兵已冲入了队伍中央,战马已不能再高速奔驰了。而长矛兵们听到队长的命令后立刻奋力向敌人的座骑投射长矛,一当骑士倒地后便用短刀将他割成肉条。
我们虽不是正式的投矛队,但因人数众多,长矛乱飞,很快便把阻拦我们的骑兵解决了,没命地逃回城内。于是我们便成为最早退回要塞的部队,同时亦是保存得最完整的部队。
城中的指挥官命令我们全部换上弓箭上城墙待命,我陪队长登上最高处眺望时,不禁被下面的场境吓得直哆嗦。
下面已不能说是战场了,倒是血肉屠场比较适合。敌军已完成了合围,把我们的主力部队团团围住。我们的人只是本能地围成一个圆圈,各部独自为战,妄想冲出去的都被乱刀劈死了。
金色头盔的皇家骑士团列着三角型的冲击阵在圆圈里横冲直撞,同时亦把我军中央想要重集兵力布阵的梦想撞得支离破碎。一队队的金色三角型在人群中来回穿插着,用敌方步兵的血肉为他们在通道上铺下最华丽的地毯。
我一生也忘不了今天所见的杀戮场面,多少次在梦中惊醒,回忆起恶梦中见到的就是现在这个人肉屠场。
(七)
倒下的尸体相互重叠着,圆圈变得越来越少了。圆形中央突然现出了红黄相间的令旗。队长扔下弓箭,重又执起他的长矛,对我道:“那是子爵命令城中守军出去救援的信号”
但他也只是呆站在那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手抛下长矛,又拿起了弓箭:“现在谁都知道在外面的只有被宰的份儿,谁会去送死?”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谁又肯为他送死?”
一队约一百人的重甲剑士终于冲出了重围,向要塞接近。敌人的骑兵旋即又到,但这次不是包围,只是从后面冲杀,倒像是把那一百人赶往要塞。
剑士队已到了城下,叫喊着让要塞开门。我们就站在城上,拉紧了手中弓箭,不仅对着敌人的骑兵,也对着那一帮剑士。
他们一边打一边拼命叫着开城门,直到被骑兵在城下全歼了。城门依然紧闭着,没有任何变化。它,曾为他们出城作战而开,却不会因怜悯他们而再开。这一百多人到死前的那一刻才知道这个事实。
“放箭!”看着下面的友军全被长枪刺死后,指挥官下令向敌骑兵放箭。
从要塞中射出的不少箭是全没准头的,有很多连射出八十米的劲力也没有。
但因距离甚近,这样的漫射却也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骑兵起了很大的损害。
敌人不敢再在城下游荡,匆匆抛下了三十多具尸体便奔回己方大军中去了。
城墙上虽然立着很多人,但在目睹这一惨烈的情境后竟没有人能再出声说话。远处的残杀虽是更惨酷十倍,然而眼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接一下倒在敌骑兵的枪下,看着他们死在城门外,碎肉和白花花的肠子溅在城墙上,这种近在眼前的惊栗却更令人震动。一声低泣在士兵群中传出,队长转头怒叫道:“是谁?谁哭!”
一个年纪比我还少的士兵颤抖着站了出来,泪痕仍挂在脸上。
队长骂道:“小杂种,你他妈的哭什么?”
那小兵被队长凶恶的面孔吓得全身发拌,震声道:“我的哥哥……刚才就在下面”
“那好吧,你就去陪他吧”队长一挥手,四名亲卫已冲上前抓住了那小兵,同时把他的弓箭夺下。队长高声命令:“把他扔下去!”
要塞城墙离地极高,那个小兵恐惧的叫声竟持续了甚久,然后是一声硬物着地的声音,他的脑浆四溅,就这样被活活摔死了。
“看着吧”队长高声对士兵们说:“在阵前扰乱军心的就是这个下场!”
士兵们不敢再看,都默默退回城角或箭孔前,弓箭对准了城下的平地。远处战斗的声音越来越低,
一个时辰后,洛非扎。杰兰公爵军队的军旗就再也瞧不见了。
队长仍站在高处观望着,沉重地说:“好了,看来明天就该轮到咱们了”
(八)
整整一个下午,敌人都在打扫战场。一队队光着上身的俘虏被押着从城下弓箭射程以外的地方经过。我军大量的武器,马匹,盔甲都成了奥克斯洛矣帝国皇家军团的战利品,他们把东西都堆成一大堆,散落地放在远处炫耀,同时以此打击城内残存守军的士气。
经过点算,这一役我们损失了近一万人,现在城中只剩一万多一点的兵力,而且很多士兵都是训练不足而且士气低落。
傍晚时分,一个全身赤裸的肮脏尸体被抛到了城下,他的头上却还戴着一顶火红的头盔。没人有敢下去捡尸体,但队长趁左右无人时悄悄告诉我那是“火焰”军团将军兼作战指挥官沙特。卡帝子爵大人。
“是什么人!”守卫城门的士兵尖锐震怒的吼声惊醒了在城墙上打着磕睡的长矛队士兵。
我和队长率先冲了下去,却见三名衣着华丽的女子被十余名士兵按倒在地,地上竟仍躺在两名受了重伤,血流遍地的士兵。
“怎么回事!”负责夜间守备的努克斯准爵从主楼快步跑了过来,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守卫城门的士兵队长半跪于地上,回报道:“大人,刚才我们发现可妮莉雅夫人和她的两人女儿想趁夜从侧门逃出,于是上前查问,怎料她却突然袭击,把我们两名士兵刺伤了”那名队长直起身,递给努克斯一把带血的短刀。
“原来是这样”努克斯看了看被按倒在地上的三名美女,顿觉一遍眼花缭乱。
天!那三名美人实在美得能令所有在场的男人动心。可妮莉雅是有着一张典型的艳妇容貌,高贵冷艳中带着无限性感诱感,一双充满慑人迫力的巨奶不住颤动着,不由得令人生起要狠狠将这个贵妇蹂躏一番的淫念。她的大女儿克莱曼婷长相清纯甜美,虽然没有可妮莉雅那样明艳照人,但也足可算是美貌了。而且她的身裁十分匀称,虽然没有母亲的胸部那么丰满得醒目,但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也足以自傲。小女黛儿大约只有十四岁,弱不禁风惹人怜爱,端的是一个美人胚子。她灵秀的双目充满了童真清澈,没有一丝污垢。
可妮莉雅因为刚才的一番挣扎,身上的衣服已凌乱不堪。华丽的宫庭长裙已经卷到了大腿根,露出了里面雪白细嫩的大腿和白色的内裤;上衣也在撕打中被挣开,里面的衬衣已经从低胸的长裙里扯了出来,一截纤细雪白的腰肢暴露在外面;再加上凌乱的头发和微红的俏脸,整个人充满了诱人犯罪的妩媚和艳丽。
努克斯吞了吞口水,对地上三名惊魂末定的美女冷冷道:“哼,本准爵正在搜查你们色诱沙特。卡帝子爵大人,令他冒险出城迎敌以至我军死伤惨重的证据,不料你们却先行把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怎么样,现在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可妮莉雅在三人中最快镇静下来,她幽雅地笑了笑,道:“努克斯大人,你竟然知道我们是卡帝子爵大人的妻子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付我们?刚才我们只是想出城捡回丈夫的尸体好好安葬罢了,难道这也有错吗?”
好家伙,原来卡帝那家伙金屋藏三娇,最难得的是他竟能找到如此绝色的三母女,真是艳福无边啊。
努克斯把玩着手中染满鲜血的利刀,柔声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用得着出这么重的手吗?”
可妮莉雅竟仍临危不惧,娇声道:“在黑暗中突然扑出几个男人,我被吓得不知所措,混乱中不小心伤了他们,但我们三母女真的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您知道,现在卡帝大人牺牲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弱女子整天担惊受怕,现在还被误会,真是……真是太令人伤心啦,呜……”她一边说着,竟有两行清泪自眼角流出。
努克斯只是盯着她那傲人的玉峰,冷笑道:“你这个贱婊子无需再狡辩了。
我早该猜到你们是奥克斯洛矣的间谍,不然的话哪有一个如此美丽的母亲带着两个绝色女儿一同来做卡帝那废物的性奴呢?只可怜那笨蛋中了这美人计,不仅自己死于阵中还把我们也一同置于绝境。臭婊子,你害得我们死了近万人就想溜走?今晚我就要你们被这城中所有士兵都操个够。来人啊,把她们押上城墙!“努克斯高声道:”传令下去,第二,第三守备大队列队,我要他们一个一个上,奸死这三个罪大恶极的贱母狗!“
我吐了吐舌头,低声道:“真够狠,第二第三队加上来上千人,看来努克斯是真的想用肉棒把她们插死啊”
(续八)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隶属第二第三守备大队的一千余名士兵已集结在城墙上。这些士兵大多是二十岁上下的年青人,年青厚壮的身躯在军服下散发出战士特有的勇猛气息。
“大家不用担心,这次不是敌人发动夜间突袭,”努克斯准爵淫笑着道:“只是我们捉到了三个奥克斯洛矣的女间谍,要让大伙一起对她们进行适当的惩治。”
年轻的士兵充满好奇地望向被压倒在地的三名美女,不少人都显然认出了她们曾是这个要塞最高指挥官的女人,不由发出惊叹的声音。可怜那三名美女被近千对好奇色情的眼睛盯视在自己雪白的肉体上,尴尬羞愧得满脸通红。
努克斯一挥手,同时有六名卫兵跑了过来,每人各抓住三女的一只手臂,使劲地向上拖着。衣衫不整的美女在地上奋力地挣扎着,但还是被一点点地拽到了护城墙上。
她们眼中流露出惊慌和绝望,因为强壮的手臂限制了她们的挣扎和反抗。三女刚被拖到士兵们集结的空地前,就被那另外几个努克斯的亲卫一边一个地死死抱住了剧烈扭动着的腰肢,而双臂则还被那两个士兵牢牢地抓着。
“放开我!我命令你们!马上放开我!”可妮莉雅尖叫着,使劲扭动着丰满的身体,在近千名奸笑着的士兵包围下好像落入陷阱的野兽。
“喔!这个娘们脾气好大!”努克斯在一旁悠然地道。
一名拽着可妮莉雅左臂的亲卫邪笑着,迫不及待地用另一只手隔着衣裳揉弄着她巨大的乳房。
“放开我!你们、你们这些混蛋!我是你们指挥官的女人啊!”可妮莉雅受不过身强力壮的士兵的粗鲁侵袭,两手拼命乱抓着,大声叫了起来。
努克斯脱去上衣,过来抓住可妮莉雅修长结实的双腿,冷笑着道:“好,我们就从你这骚母狗身上开始惩罚”
那两个抓着可妮莉雅的士兵贪婪地看着如今被自己抓获的这个奥克斯洛矣的女间谍剧烈摇晃着的肥硕的大乳房、浑圆结实的大屁股和细腻丰满的大腿,忍不住都咽起了口水。可妮莉雅赤裸外露的一部份雪白肉体激起了他们强烈的欲望,那种半隐半露的媚态更是骚到骨子内。
抓住可妮莉雅双臂的士兵用他们粗糙的大手使劲地在丝绸的长裙外捏着这个美妇人的双乳,用手指夹住两个微凸的乳头搓弄着,使可妮莉雅挺拔结实的胸膛被痛苦地捏成各种形状,乳头也被捏得肿胀起来;而努克斯则毫不留情地抓捏着女人肥厚的双臀,令遭到侮辱戏弄的美妇不停地发出痛苦羞耻的尖叫。他抬起头看了可怜的女人一眼,猛地将她的上半身的华丽衣裳扯烂,顺着圆润的肩膀扒下来,褪到她的背后,立刻两个异常丰满晶莹的肉团跳动着暴露出来!
“啊!……”可妮莉雅一声哀鸣,羞耻地闭上眼睛。她的两个女儿的眼泪亦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准哭!”听到一旁女儿的哭泣声的可妮莉雅怒睁开美丽的双目,怒斥道:“不能让这些只会欺辱女人的叛军看到你们哭,这些禽兽就是想践踏你们的尊严,不可以让他们如愿啊”
努克斯不发一言冷眼看着这个倔强的俘虏,双手毫不停留,瞬间已将她身上的衣服悉数撕毁。
这三个家伙残忍地玩弄了一会女俘虏失去自由的身体,立刻决定互相合作来进一步蹂躏这个美艳而坚强的女子。
努克斯挥手又再招来一名士兵,他则和抓住可妮莉雅双臂的一名士兵分别站到她的前后,然后站在可妮莉雅面前的士兵将她的右手扭到背后,和她的左手一起死死抓住。
可妮莉雅现在双腿被两个军人抓住抬在空中,上身只能前倾靠在面前的努克斯的身体上,脸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几乎能闻到那他嘴里喷出的臭气。她感到自己的双手被扭到背后,两个手腕被一名的士兵死死地扣在一起,使可妮莉雅的双臂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而背后的士兵则用双手在她丰满肥厚的屁股上放肆地乱摸起来。
可妮莉雅感到了无比的愤怒和羞耻,昔日一人之下的要塞指挥官的女人被竟然这么软弱无助地落到这个早就不怀好心的卑鄙准爵手里,遭到他们残酷的羞辱和玩弄!
在可妮莉雅背后的士兵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对着面前的努克斯,而这个家伙则张开发出口臭的嘴巴要来吻她香滑的脸庞。可妮莉雅愤怒地甩着头,一口吐沫吐在了努克斯的脸上!
“叛贼,你们祸国殃民,不得好死”可妮莉雅可能是知道难逃蹂躏奸淫的命运,用唯一剩下的途径发泻自己的愤恨。
“啊!臭婊子!你终于说实话了,你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努克斯恶狠狠地骂着。
在可妮莉雅背后的两名士兵此时已经开始解开裤子,掏出怒挺着的大肉棒对准了女英雄赤裸裸地毫无防备的屁股。努克斯无耻地淫笑着,用双手粗鲁地抓住可妮莉雅雪白肥厚的双臀,扒开两个肉丘,对着这个高贵艳妇的娇嫩的肉穴捅了进去。
可妮莉雅毕竟已久为人妇,所以那努克斯的肉棒即使在没有滋润的情况下,没有费多大劲就齐根插进了女英雄的肉穴里。随着“哧”地一声,可妮莉雅感到一根粗大火热的肉棒戳进了身体,一阵酸涨从下身传来。被奸污了的痛苦和羞耻使挣扎着的美妇立刻发出大声的尖叫!
努克斯双手死死抓住可妮莉雅左右扭动反抗着的双臀,嘴里发出沉重的喘息在可妮莉雅紧密的肉穴里奋力地抽插着,他的身体重重撞击着她赤裸着的肥大的屁股,发出阵阵沉闷的“辟啪”声。这种声音混合著不断从小穴里传来的涨痛使可妮莉雅感到格外的羞耻和悲哀。她拼命想反抗,可手脚都被其他三个士兵抓得死死的,只能不停地尖叫着,眼泪终于大滴地从倔强的女人的面颊流淌下来。
在一边抓着可妮莉雅双腿的两个士兵也乘机低头,把他们的嘴巴贴在可妮莉雅胸前沉甸甸地垂着的两个雪白的大乳房上,胡乱地亲吻起来,还用嘴含住两个粉红的乳头,使劲地吮吸起来。
下面的小穴被人抽插奸淫着,敏感的双乳又遭到两个士兵的玩弄,可妮莉雅在千余男人的注视下,在敌人恶意的奸淫凌辱下感到极度羞耻,如果可以自杀的话,即使是最痛苦的死法她亦愿意接受。事实上,亦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忍受这种男人能对女人施于的最残忍的身心侮辱。经历过这种恐怖场景的女人一定会后愧生为女人。
坚强如可妮莉雅还是忍不住从嘴里发出啼哭一般的阵阵柔弱的哀号,赤裸着的肉体无力地瘫软下来,使前面的努克斯那粗大的肉棒更深地插进了柔软温暖的肉穴里。
无情奸污着可妮莉雅的努克斯感到这个女人的屁股在不停抽搐着,丰满的肉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会无力地瘫软下来,知道这个健壮美丽的女人已经渐渐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抽插了一会,感到这个被奸污的女人的肉穴因身体避免受伤害的本能竟然渐渐湿润起来,雪白的肥臀也开始由抽搐反抗变成了充满诱惑地扭摆,他狞笑着说:“贱人,我让你来尝点新鲜的!”
他说着,从可妮莉雅开始慢慢渗出淫水的肉穴里抽出肉棒,用双手扒开女人肥嫩的双臀,将坚硬粗大的东西顶在了可妮莉雅紧缩着的狭小的肛门上,用力地挤了进去。
“不!停下来!……啊……”可妮莉雅感到一根火热的大家伙粗鲁地撑开自己柔嫩的肛门,慢慢插进自己的屁股里,立刻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曾是那样高贵的女人绝望地叫喊着,使劲耸动着肥大浑圆的屁股逃避着。但被蹂躏着的妇人还是抵不过那孔武有力的男人,还是被那肉棒狠狠地插进了屁股后面那窄小的肉洞里!
“呼,好结实的大屁股!!”努克斯喘着粗气,使劲地在可妮莉雅紧密的屁眼里抽插起来。
“是啊大人,可妮莉雅操起来果然和普通女人不一样,真过瘾!”抓住可妮莉雅双臂的一名努克斯的亲卫不知什么时候腾出了手,掏出自己的家伙硬插进可妮莉雅现在空出来的肉穴里,狠狠地抽插了起来!
前后两个小穴都遭到奸淫的可妮莉雅此时感到身体好像要被撕裂了,疼痛混合无尽的羞耻绝望一起袭来,彻底将她最后的一点反抗也击垮了,她现在只能像一个悲惨的普通女子一样,在四个男人残酷的奸淫蹂躏下无助地扭动着赤裸着的丰满的肉体,闭着眼睛从嘴里发出阵阵沉重的“呜呜”声和柔弱的悲啼。
她那两个被牢按在一旁的女儿虽不敢大声哭泣,但泪水却不住从眼中流落,紧咬着的嘴唇已渗出血来。
四个男人包围着赤身裸体的可妮莉雅,野蛮地轮奸着这个美艳风骚的妇人。
努克斯和那名亲卫先后在可妮莉雅的肉穴和屁眼里喷射出浓稠的精液,然后他们换了个位置,另外两个家伙又将他们粗大的肉棒插进了可妮莉雅流淌着粘稠的液体的屁眼和肉穴里继续奸淫起来。
可妮莉雅只能徒劳地在四个如狼似虎的军人包围中扭动着雪白丰满的肉体,不停地哀号啼哭着,在剧痛和耻辱的双重打击下忍受着残酷的奸淫,一点点地失去了反抗了意志和力量,直到四个家伙先后在女人丰满肉感的身体里发泄完了兽欲,将被轮奸后的女人丢到了地上。
一丝不挂的美妇瘫软在冰凉的地上,身下的两个小穴悲惨地张开着流淌出白浊的黏液,丰满肥嫩的双乳上布满了牙印,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和喘息,缓慢而凄惨地在地上翻滚着。被轮奸后的可妮莉雅感到浑身酸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双眼绝望地凝视黑沉一遍的夜空。
努克斯满足地道:“好婊子。士兵们,”他环视众人,不无骄傲地道:“本准爵是够对手下战士体贴入微的了,就连操女人也一起上,一起射啊,哈哈哈”
他做了一个手势,选出另外四名已欲火高涨的士兵解下他们的腰带朝可妮莉雅走去。
士兵一言不发地将瘫软在地上的女人拉起来,让她跪在他们脚下,然后将她的双臂扭到了背后。可妮莉雅不知道自己还要受到什么样的凌辱,但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只能让他们将自己的双臂扭到背后,小臂叠在一起用腰皮紧紧地捆绑住。然后他们又将这个艳妇的双腿也并拢在一起,用皮带将可妮莉雅浑圆匀称的小腿并在一起,从脚踝到膝盖下死死地捆绑住。
现在的可妮莉雅只能无力地跪坐在自己被牢牢捆着的双腿上,双臂反绑着,赤裸着丰满诱人的身体,悲哀地等待着敌人的凌辱和折磨。
一个亲卫将自己那依然怒挺着的、还沾满着精液和女英雄肛门里的污秽的大肉棒送到了女俘虏的嘴边,狞笑着说:“臭婊子,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了?”
可妮莉雅惊恐愤怒地看着眼前那颤动着的、刚刚奸污过自己的大家伙,不禁羞愤得浑身发抖起来。她倔强地将头扭到旁边尖叫着:“不!你、你们休想!我决不会替你们干那种事的!叛贼!”
“贱货,还敢嘴硬!”那家伙挥手抽了可妮莉雅一个耳光,然后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摔倒在地上!
“撅起你的大屁股来”一个士兵在可妮莉雅背后,用脚踢着妇人那雪白肥厚的屁股叫喊着。
可妮莉雅被脸朝下摔倒在地上,她此刻心里感到极大的愤怒和羞辱,虽然遭到了他们的强奸,但可妮莉雅的自尊心决不允许自己再丢脸地为敌人口交。她倔强地扭过脸,眼睛里充满愤怒地盯着那踢着自己屁股的家伙怒骂着:“叛贼!你休想!我不会屈服的,将来我奥克斯洛矣正统皇家军团一定会把你们这些混蛋统统杀死!”
“嘿嘿,好硬气的臭娘们!我倒要看看高贵的可妮莉雅夫人究竟有多大能耐!”一个士兵说着,抱起女人赤裸的身体抬了起来,按住她的双腿硬是将可妮莉雅按着跪伏在了地上,撅起了滚圆雪白的屁股。
可妮莉雅倔强地挣扎着,她感到两只手在使劲地扒开自己的双臀,接着有一根硬邦邦、冰冷的东西粗鲁地插进了自己两腿之间那刚遭到奸污的肉穴里!她挣扎着回头一看,不禁立刻吓得尖叫起来!
“不要!坏蛋!你们要干什么?!”
一名士兵将手里长矛的矛管捅进了可妮莉雅的肉穴里!他野蛮地用坚硬冰冷的矛身在妇人的阴道里戳着,一边恶狠狠地骂着:“贱货!你要是不想你下贱的大屁股再开一个大洞就赶紧老实一点,快撅起你的大屁股来!”
冰冷的矛身重重地戳着可妮莉雅柔嫩的肉壁,一阵阵剧烈地疼痛,使可妮莉雅几乎要被惊吓得哭喊起来!她知道这些野蛮的士兵什么都干得出来,只好屈辱地跪伏在地上,摇晃着雪白肥嫩的双臀高高地撅了起来。
“啪!”一声沉闷的响声从可妮莉雅撅着的屁股后面传来,一个警卫抡起宽宽的腰带,重重地抽在了女人浑圆肉感的屁股上!雪白的肉丘上立刻出现一道宽宽的暗红的鞭痕!
“啊……不!”可妮莉雅突然感到自己的屁股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立刻忍不住大声地惨叫起来!她刚刚要扭动着屁股逃开,立刻被那还插进肉穴里的枪管重重地戳了一下。
可妮莉雅疼得浑身发抖,还没等她适应过来,又是一记重重的抽打落在了她撅着的雪白屁股上!
那个挥舞着皮带的亲卫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不停地抡起皮带抽打着她肥嫩结实的屁股,随着一阵皮带落在皮肉上的沉闷的“辟啪”声,可妮莉雅雪白
的双臀上立刻暴起一道道醒目的鞭痕!然而但这种残酷的拷打给可妮莉雅带来的不仅是肉体上的痛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打击!
可妮莉雅感到被凌虐的屁股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好像被剥了皮一样!但更重要的是,来自高等阶层的高贵女人从来经历没有被赤身裸体地捆绑起来,以这么屈辱的姿势撅着屁股跪伏在敌人脚下,而且还被残忍地用皮带抽打着屁股!
可妮莉雅发疯一样地尖叫着,拼命想扭动着身体逃避,可插进女人肉穴里的长矛矛管狠毒地戳着她柔嫩的肉穴,制止了她所有的努力,使可妮莉雅只能绝望而羞辱地号哭尖叫着,被一下下地重重抽打着裸露着的丰满的双臀!
那个亲卫不顾美妇的号哭,不停地挥舞着皮带抽打着女人赤裸着的肥大的屁股,很快那雪白的肉丘上就布满了交错的鞭痕,悲惨地红肿起来!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不停地将皮带抽打着可妮莉雅赤裸着双臀,不时还抽打几下女英雄丰满细嫩的大腿和光滑平坦的后背!
“臭婊子!你叫啊!尊贵的可妮莉雅夫人像一个母狗一样的号叫真是好听极了!哈哈哈,再叫得大声些!”在一旁冷眼观望着的努克斯残忍地笑着道。
“不……啊、啊!不要!住手啊……”可妮莉雅凄惨地号哭着,感到自己的屁股和大腿被皮带抽打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可妮莉雅现在才知道,一个女人落到了敌人的手里会遭到多么毫无人性的凌虐,她感到自己坚强的意志已经开始一点点地在敌人野蛮的拷打羞辱下崩溃了。
努克斯的眼光慢慢移到可妮莉雅的大女儿克莱曼婷和小女黛儿身上,她们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的肌肤都如丝缎般光滑,又如凝脂般白皙,即便在白色的宫庭丽装的映衬下也丝毫不受影响,肌肤又被汗水映衬得格外晶莹剔透,使得男人们有些担心这美妙的肌肤被毒辣的阳光所伤害。
他手下的士兵精明得很,在他的授意下已把挣扎嘶叫着的克莱曼婷提到了她的面前,跪在他的跨下。
“帮我含着它”努克斯指了指身下那条因沾满淫水精液已闪闪发亮的肉棒。
“就算杀了我也不干”少女看着不远处正被残暴的士兵狠狠鞭打着的母亲,坚强地说道。
努克斯突然低身,一拳打在女孩的腹部,她马上痛得倒在地上,不断的饮泣。
“不要……求求你……不要……”克莱曼婷哭着求道。努克斯一手抓住她上衣的衣领用力一撕,少女的上衣马上被撕开,露出雪白柔嫩的少女肌肤。一股少女清香扑鼻而至。
努克斯没头没脑地抽了少女几记耳光,却边说道:“真可惜被卡帝蠢材先开了苞,是浪费”他把抓着克莱曼婷的士兵推开:“让我自己来,我一个人操她,这才有强奸的感觉嘛”说罢便像野兽一样,扑在少女身上,在她颈上和胸前狂吻。
清艳美貌的少女拚命地挣扎,乱抓乱踢的。可是努克斯奋力再一拳打在她腹上。克莱曼婷惨叫一声,掉在地上卷作一团,再也无力反抗了。他将少女的身体拉开,一手扯掉已半褪的上衣。
“真是一流的乳房!”少女的乳房是完美的梨形,十分丰满而且坚挺,更是充满弹力,比起可妮莉雅的乳房更加鲜嫩。努克斯一手一个的,用力捏弄着她的美乳。他在少女的俏面上狂吻,少女只能无力的避开他的嘴唇。他硬要吻在她的唇上,鼻里全是少女的体香。少女紧闭着嘴,忍受着男人满是须根和口涎的臭嘴。努克斯用力扯着少女的乳蒂,她张嘴呼痛,他便乘机把舌头伸进她的小嘴,勾引着她的小舌头,吸吮着她的香涎。
“唔……唔……”少女樱唇被封,只能发出阵阵喘息,更是诱人。少女的肌肤像丝般滑溜,而且散发出一阵幽香。
努克斯粗糙的大手,探入了女孩的大腿内侧。他感受着少女身上最幼滑的肌肤,手轻轻穿过裤管,落在少女的内裤上。少女拚命合紧双脚,不让手再深入。
努克斯便停在女孩的内裤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抚摸着女孩的鲜嫩花瓣。
他手指撕掉起内裤,触在她的阴户去,便感到女孩阴部马上产生强烈的颤动。她用力的扭紧双腿,但现在要阻止手指的入侵,已是无补于事了。
“曼婷……”不远处的可妮莉雅发出绝望的嚎哭。
努克斯高声道:“好了,打够了吧,你们就给我排着队轮流操她。小心点操啊,老子还不想她这么快就死”
已被眼前淫糜的奸淫燃起汹汹欲火的士兵们马上向倒在地上的赤裸的美丽肉体奔去,肉棒一捅而入,无数巨手更在女人全身游动着,或抓或捏,令可妮莉雅痛叫不停。
努克斯终于放弃了独自强暴克莱曼婷,他令一名士兵过来从后扯起少女的头,双手用力捏着她的双颊,自己则提起阴茎塞进她性感的小口。他刚好感到龟头穿越了少女洁白的贝齿,被温暖的舌头包裹着,撞在少女的喉头上。那种感觉确是无与伦比!
克莱曼婷的嘴无法合上,自然不能咬到努克斯的肉棒。她的嘴撑得满满的。
虽然没能享受得温柔的口交,在少女的檀口中抽动作生硬但却仍是一样的刺激。
努克斯感是十分得意。
少女身体每一部份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是供人淫辱的工具。眼睁睁地看着那丑陋肮脏的肉棒含在自己嘴里抽动起来。那肉棒上带着一种令人恶心的腥臭味,使克莱曼婷几乎要呕吐起来,她一边低声地抽泣着,一边闭着眼睛屈辱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努克斯。
克莱曼婷正强忍着悲愤和羞耻为那刚刚强奸了母亲的小穴和屁眼并指挥手下残酷拷打过自己母亲的家伙做着口交,忽然感到背后有一个家伙开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然后抚摸起她被如光洁诱人的屁股来!
屁股被那粗糙的大手用力捏着,一阵阵强烈的疼痛传来,她几乎要吐出嘴里的肉棒尖叫起来。但她的头立刻被那另一名的士兵抓住,而努克斯亦死死地将肉棒塞进她的嘴里,使她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嘴角流着口水浑身疼得不住哆嗦。
那背后的士兵慢慢跪下,用手扒开克莱曼婷圆滑的双臀,又将他的大肉棒对着少女那紧紧完闭合着的屁眼插了进去!一阵强烈的涨痛和受伤的屁股被粗暴地揉捏的疼痛混合在一起,几乎把克莱曼婷疼得昏了过去!她感到那士兵又
开始抱住自己的屁股,在自己的屁眼里使劲地抽插奸淫起来!而她现在却连呻吟哀叫都做不到,只能含着敌人的肉棒屈辱地吮吸着,同时还有忍受着来自屁股后面的奸淫!
她感觉到一根粗硬的家伙猛地刺穿了自己的肛门,一种撕裂的疼痛火烧一样袭击着少女的身体,巨大的疼痛使她一瞬间仿佛全身都麻木了。
“呼!终于插进来了!这骚货的屁眼真紧哪!”士兵紧紧抓住的汗津津的雪白的屁股不停地抽搐着,被自己强暴的女人的肛门里也紧紧地收缩起来,让他十分痛快,用力地抽插起来。
过了一会,那站在克莱曼婷面前的努克斯开始发出浑浊的喘息,克莱曼婷感到自己嘴里的大肉棒可怕地热了起来。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张开嘴,就感到一股带着浓烈的腥味的黏液在自己嘴里喷溅开了!被精液呛得几乎窒息的克莱曼婷立刻拼命摇晃着身体,想要吐出嘴里的肉棒。可那努克斯使劲地按住少女的头,恶狠狠地说:“贱货,不许张嘴!都吃进去!”
克莱曼婷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只好艰难地将填满了自己嘴里的腥热的精液都吞了进去。那努克斯这才满意地从少女嘴里抽出了肉棒,看着眼前这个美丽清纯的少女泪流满面地抽泣着,嘴角沾满了白色的精液,赤裸的丰满肉体痛苦地颤抖着的羞辱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在克莱曼婷背后奸淫着她的那士兵也坚持不住,在少女已经被鲜血湿润的肉洞里射了出来!然后他从她的屁眼里抽出肉棒,走到她面前粗鲁地将沾满精液和少女肛门里的污秽的肉棒直接插进了她张开着使劲喘息着的小嘴里。
克莱曼婷的小嘴因被长时期强力撑开已经完麻木了,只得闭着眼睛痛苦地又开始让起这根刚从自己肛门里抽出来的肉棒,那儿沾着的精液,鲜血和自己的粪便被舔进嘴里,使克莱曼婷感到了巨大的痛苦羞辱,她感到自己已经几乎要堕落成了一个任敌人糟蹋的下贱女人!贵族的少女的心里在默默的流血。
就这样,克莱曼婷的嘴巴被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奸淫着轮流在自己的嘴里发泄着,让他们喷射出大量滚烫的浆液,直射进少女的喉咙;将他们射进自己嘴里的精液吞咽进去。大量白色的精液很快灌满了女孩的小嘴,她虽然拚命的想吐出来,但她的嘴巴被别的男人控制着,只有迫着吞下了一大量又热又浆的精液,但仍有不少沿着她的口角满溢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胃了好像已经被那些家伙恶心的精液填满了,她却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只能任凭这些卑鄙的敌人凌辱糟蹋自己。
他们在她的嘴里射了出来,并看着这个落入他们手里的美丽绝伦的女间谍咽下了自己的精液,
而同时间,就像她可怜的母亲一样,她的屁眼和小穴仍被数之不尽的士兵轮流使用着。不用多时,两女已经被折磨得精神恍惚、浑身酸软。
努克斯得意地看着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轮流强奸着两女,却仍不忘令一名亲卫在一边记着数目:“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喔,大人,终于突破三百人了”
“好,继续操,狠狠地操”努克斯道:“不过那个黛儿是我的性奴,我要回去好好调教她,你们只能够操这两只母狗,但不许碰黛儿”
没想到会被这近千士兵残忍地围着轮奸,而且是连小穴,嘴巴,屁眼都同时插满了男人的肉棒。连在恶梦中也末遇到过的恐怖场面竟在现实中发出了,她们彻底绝望了,陷入了无边的痛苦和羞辱中。
从被强奸的肛门和阴道里传来的疼痛和酸涨使她们浑身不停地冒着冷汗。而嘴巴却被牢牢捏住,被逼含着无数条不同的肉棒和吞咽着大量的精液。她们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发疯了,虚弱但执着地左右扭动着屁股,徒劳地想要逃脱士兵残酷地凌辱。女人的痛苦和挣扎使士兵们感到更大的快感,他们喘着粗气,抓紧了美丽女人的身体更加用力地奸淫起来。
丰满完美的身体颤抖着遭到野蛮的奸淫,被士兵粗大的肉棒撕裂的肛门和阴道流出鲜血,流在雪白细腻的大腿上,努克斯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残忍的愉悦。
努克斯觉得自己的肉棒再次涨得难受,他突发奇想,在身旁的亲卫耳边俏声吩咐了几句,那名亲卫便过去把已得数百人操得几近昏迷可妮莉雅捉到城垛上,只用两条绳索捆绑着她的巨奶,却把她的身子抛出城外。
“啊,救命啊……”可妮莉雅被剧痛和恐怖惊醒,悲哀地叫着:“救命啊……不要杀我……”城墙离地极高,这么一掉下去就只能摔死一堆血泥了,在人类求存的天生本能下,坚强的美妇终于呼叫起来。
努克斯带着冷酷的奸笑出现在她面前,却把肉棒大大咧咧地对着她,道:“给我含,如果你敢咬的话我就斩断你奶子上的绳索,让你摔下去”
他地将沾满精液和女人肛门里的污秽的肉棒直接插进了她张开着使劲喘息着的小嘴里!
“不想死得这么难看的话就给我舔干净!母狗!”
在死亡和极端痛楚的压力下,可妮莉雅闭着眼睛痛苦地开始吮吸起这根肉棒。她此刻已没有了坚强不屈,只是如婊子般拼命地用舌尖在龟头上舔着。努克斯紧紧抓过她的头,粗暴地将肉棒塞进她温暖的喉咙深处,他觉得一阵颤栗,坚持不住将一股浓浓的精液全部喷射进她的小嘴里。
腥热的精液猛地涌进可妮莉雅的嗓子里,呛得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口水混着白浊的精液,顺着悲哀的女人的嘴巴一起流了下来。
努克斯满意极了,他握着已经软下来的肉棒,在美妇挂满泪水的脸上胡乱蹭着,将上面残留的精液都抹到了她脸上。
“啊……”可妮莉雅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然后是重重的一下闷响,一代艳妇竟被摔成一团血酱。
努克斯把刚斩断绳索的长刀随手抛到一边,对士兵们道:“继续奸,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婊子能不能让所有人能操她一遍”
我和队长在近处看着这残酷的一幕,两人都没有说话。良久,队长才轻轻转过身道:
“如果我有妻子的话就一定会把她杀了也不让她落在敌人手上”他停了停,又道:“小子,战争就是这样子的。别想着会成为抱拥万千美女的英雄,那只会出现在小说里,但你眼前看到的才是真正发生的事啊。”他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
“女人,本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啊……”
三个时辰后,当努克斯的亲卫数到“六百七十二”之时,克莱曼婷终于断气了,她是被肉棒活活操死的……
(九)
敌人来得比队长估计的要迟了一日。但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来了,与他们同来的是死神。谁都知道这一仗下来双方肯定会死不少人,我从没想过要做英雄,我想的只是不要死。我才十八岁,还末到死的时候——希望死神大人能认同这一点。
第五长矛队全体换上了弓箭,负责坚守要塞北门。因为指挥官们认为这处是将会是敌人主攻的地方,所以与我们共同守护这里的还有一队约五百人的弓箭队,两队共两千人的长刀轻甲步兵和三架中型投石器。
听队长说他们已临时推选出一名要塞指挥官,并分布了防御职责,虽然不能说可以灵活分派军队和默契地配合,但统一调动应该没有问题。大多数军官都是饱经战事的老兵了,当然知道在此劣势下如果还自己乱作一团的话,后果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敌人出动了所有步兵。重装甲步兵列在最前缘,他们手中一人高的巨盾足可以抵挡任何利箭。他们的大型投石车和攻城车由马匹拖着,跟在步兵后面。敌方进攻的战阵两旁有小量的骑兵守护,战马来回飞驰传达命令和情报。
我们的人紧盯着敌人的来路,手中弓箭已是绷得极紧。队长就蹲在箭孔下,眼睛却是看着我们身后的要塞主楼,因为所有作战的命令将会由那里传出。
“弓箭手预备!”努克斯高声喝令道。在他的跨下,蹲着那名叫黛儿的小美人儿。在努克斯指挥防守的同时,她却跪在那儿用小嘴含着他的肉棒,她的嘴太小了,大号的阳具根本含不下,给撑得满满的。看来经过昨日的恐怖经历,她已完全听命于努克斯,成为不敢反抗的性奴隶了。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因这个小小性奴的存在却又有了一种淫糜的异样情调。我们从城垛下直起身子,弓箭向着下方瞄准。
敌人的长阵内传出三声炮响,阵营立变!只见敌人由一变三,把一个正规长阵裂变成三个冲击阵,十多辆投石车被快速推到阵前,而敌方弓箭手亦在同一时间由重装甲步兵身后冲出。
敌军轰然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由三路向着要塞冲杀过来。而巨石和劲箭也瞬即向着我们飞来。
敌人的弓箭只有少数能射到城上,但飞来的巨石却使数十个弓箭手受伤,也破坏了一些防御工事。
“敌人突击了,大家稳住!”队长急燥地叫着。因为主楼仍末下达作战命令,所以他也没下令还击。
敌军又有变化了。本来看似冲向北,东,西三处城门的军队突然向北门靠拢,到了现在我才知道他们是要凭优势兵力从一处破城。
敌军步兵离要塞不到百米时,主楼后亦传来一声炮响。队长大喜,手中的长矛往上一举,下令道:
“弓箭手,放箭!”
在一瞬间,数千支箭遮天盖日地射向正朝要塞攻来的敌兵。虽然他们高举着手中的盾牌,但密集的箭簇仍把前面几排约百人的士兵射成刺猬。队长传命城上的投石器发射,几发巨石把十多个敌人和他们的坚盾都压死了碎渣。
我们都以最快的速度向敌人不停放箭,没有人敢停下,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此刻正是在同死神作战,而赌注便是自己的性命。我开始时还会定弓,平箭,瞄准后才把箭射出,但只过了一会我便似其他人一般盲目乱射了。其实现在城下五十米处已布满了敌人,任一箭发出都会中的。
奥克斯洛矣帝国军不畏死地向前冲来,已有数条攻城的长梯长索被架上的城墙。我方的大斧兵马上扑上前拼命劈斩着那些外层用厚牛皮,内心混以粗铁丝造成的长索。城内另有一队仆兵忙着把大石和巨木向正爬上来的敌人的头顶掷下。
我机械地重复着竖弓,装箭,拉弦,发射的动作,全身已被汗水湿了。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我现在身上流的只是汗,还不是血。
北门左侧那近千人的弓箭队已渐渐守不住了,数十个敌方长刀兵爬到了墙上,狠命地向着弓箭手们扑杀过去。与此同时,敌军六辆大型攻城车由远到近,被缓缓推行至城下。
那些攻城车全身由粗大坚固的圆木造成,只比要塞的高墙低上一米,车底下两侧设有轮子。车顶是一个大平台,上面分散布置了一些抵御弓箭的木板,供敌军步兵躲避射来的利箭。车前端有一片长长向前伸出的厚硬木板,保护着在下面拖动车子的三匹马,而二十名士兵亦在车后奋力将车子向前推动。所以攻城车虽笨重,前进的速度却也不慢。
“投石!”队长一声令下,两枚巨石随即弹出,准确抛掷到一辆攻城车上,把上面十多人从上面撞了下来。但攻城车却是十分坚固,只是晃了一晃,仍旧向着要塞迫来。
那些爬上了攻城车的敌方弓箭手举起弓向要塞乱箭射来,决心把要塞守军压制下去。
看着近百枝利箭向这边射来,我心中一慌,急忙低下身子藏到城垛后面。身旁突然响起一阵惨叫,左侧二十多名士兵已被弓箭贯穿身体,倒了下去。浓浓的血腥味顿时便在城墙上散发开来。
敌人约有五十名弓箭手爬到了攻城车上,数量虽然不多,但却对我军起了很大的扰乱,城下的攻城主力趁机加紧破城。
队长分出一半兵力与攻城车上的敌人对射争夺压制主动,另一方面却向身后的主楼发出了要求争援的信号。
此时已有三辆攻城车被推近要塞护城墙,十多条长梯长索已勾挂在墙上,一队队奥克斯洛矣帝国皇家军团前锋队的士兵们举着圆盾勇敢地冲上来。敌方已有两队约三十多人的步兵冒死杀上了城墙,背靠着墙与正力图把他们赶下去的大斧兵对抗着。
这座奥克斯洛矣帝国最重要的北方要塞正经历着一场火的洗礼,士兵们的喊杀声便是它的序曲。城中守军的死伤越来越多,形势对我军渐渐不利了。
两辆攻城车又被敌军推近了小许,车上的平台突然跃出十多名手持巨形铁槌的壮汉,他们身穿厚甲,在离城墙最近的地方一字排开。只听见指挥官一声命下,他们竟用力将手中的铁槌向城垛撞去。每两人轮流敲撞一个城垛,十余下之后便把那五六个用坚硬青石造成的城垛敲平,碎石乱飞。
“该死的,他们竟用上了蛮族人的伎俩”队长愤恨地叫着:“士兵们,下弓箭上长矛,准备近战!”
攻城车上飞来三条用麻绳树根混成的粗索,一端的尽头绑上的三叉钢爪死死勾在了城墙的石缝间隔中,而车下的人和马匹同时发力,把车子径直推向要塞。
“掷斧手!”负责北门防御的指挥官——努克斯准爵一声命下,三百多名一直站在我们身后的后备军马上投入了战场。
掷斧队跟着又抢上十数步,高举起手中短斧。士兵们眼前光芒闪动,三百柄短斧呼啸而前,砍向正越过攻城车,准备跨入要塞的敌军。由于距离极近,敌人的步兵虽有圆盾薄甲,却也在霎时间被飞来的斧头劈中,纷纷掉到城下摔死肉泥。
这支一千多人的掷斧队可算是要塞军中的精锐,但由于上次出城作战损失惨重,现在只剩这下三百多人。他们都经过特别训练,每人腰间系了四柄短斧,若在近距离掷出威力比一般弓箭飞矛都要大,而且他们手中的大斧对步兵的杀伤力也极大。
(十)
刚才的一轮投掷竟把敌人攻城车上的士兵全部消灭,连我也吃了一惊。
“第五长矛队,进攻敌人的车子,把它给我烧了”在身后的指挥官命令道。
队长带头跳出城角:“士兵们,出击。目标,敌人的攻城车!”
手执利矛的士兵马上从城内跃出,大步跨过敌人的攻城车,几名举着火把的士兵把手中的引火物点燃,扔到车子的平台上。同时间,守在车下的敌军也奋勇向上冲,企图夺回攻城车。于是双方近百名士兵就在这并不宽阔的地方展开激斗,一但前方有人倒下,后面的立刻上前顶替他的位置继续战斗。
敌军显然对火攻很有经验,大量的湿沙子很快便将车子平台上的火头扑灭,车下的人不断爬上来,双方死伤都很大。
我守在队长身侧,默默看着前方惨烈的争夺战。我看见队长的面色越发沉重,几次转过头望向后方主楼。第五长矛队在那攻城车的平台上已死伤了一百多人,而地面的敌人仍不断向上攻,丝毫没有暂缓。队长一挥手,又一队五十多人的士兵冒死跳到车上,接替上面的友军。我能了解队长的心情。看着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浴血倒下,心情自然是极难受的。
其实城墙这侧的战斗只是整场攻防战的一个缩影,奥克斯洛矣帝国皇家军团共出动了一万多人,在两个时辰不停的猛攻中,要塞城上城下都堆积了大量的尸体和重伤呻吟着的士兵,无数年轻的生命都在这两个时辰内熄灭。
攻城车冒着浓烟燃烧起来,挟杂着人身被烧烤的恶臭。为了放这火,第五长矛队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此时围在队长身边的长矛兵已不足一百人了。
趁着敌人攻势稍缓的时刻,我们被换了下去休整。不过与其说是休整,倒不如说是换防。我们虽不再站在城上与敌正面交战,却仍要在城内搬运各种守城器械和武器,没有什么休息时间。
敌人又再攻了一个小时,终于在下午撤退了。要塞内的守军仍然没有松懈,不断地将物资传送到城上,以及维修损坏了的城墙。
我们在傍晚时分才能停下来休息,一百人团坐在城墙后,每个人都累得不能再动了。今天的战斗名义上是我们胜了,但没有人想为此庆祝,士兵们仍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
明天,我们还有明天吗?去打一场没有胜利希望的仗,这是士兵的最大悲哀。
“狗杂种!”队长低声骂道:“如果不是那蠢蛋在城外把那一万人白白丢了,我们怎么会有今天!”
的确,奥克斯洛矣帝国皇家军团是国内精锐,且人数又是我们的三倍,却连续进攻了一天都没能把要塞攻下。如果不是那天在城外遭受了严重的损失,说不定敌人连攻城的勇气都没有。
队长突然站起,大声道:“卓意!”
“是”我也连忙站了起来。
“我授命你接任”火焰‘军团第五长矛队副队长这一光荣职位“队长高举起手中的长矛。
我单膝跪下向着军旗致礼,然后也高举起长矛道:“遵命”
队长的手慢慢落下,对我轻轻笑了笑。但我清楚看见,那是苦笑,带着绝望的苦笑。
之前那个副队长在守城时受了重伤,现在已和其他伤员一起躺在一起,看他的样子随时都会断气。不这我却没有因为这个提升感到丝毫振奋,现在这个形势,即使把我任命为要塞指挥官也没有用。因为他的命运跟所有残存的士兵一样——没有明天。
(十一)
拖着疲软的身子,残存的仆兵将要塞内积存的防御器具运送到城墙边。城上和城下的火头已被扑灭,但浓烟四起,直贯穷苍,亦把落日的余辉完全遮闭,天地间一遍混浊。
数不尽的尸骸以各异的姿势积伏在城间各处,死人面人可怖的表情在暗红的落日影照下更是令人心有余悸。
这就是死亡的景像,就是战争的景像,就是人类的景像!
一名年轻军官在数名待卫的簇拥下向团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走来。虽然他的双目深陷,面上同样一遍疲态,但他与我们不同的是他有着丰满自信的神采,贵族特有的尊尚气质在他年轻的面上表露无遗。
“起立,敬礼!”队长急忙站起,高声喝令。
年轻军官挥了挥手,让士兵们坐下休息:“小伙子们,你们做得很好啊!”
我不禁想笑。他只比我大一,两岁,也敢这样称呼我们。他的声音虽已嘶哑,但却出奇地有感染力。只听见他高声道:“你们干得好啊,这次敌人被我们消灭了四千人,他们被吓死了,吓退了!”他居然还做了一个鬼脸。
在暗淡光芒下的他缓缓抬起一根指头。他的尊贵,庄严,在这死气沉沉的要塞内便似能冲破一切黑暗的阳光,震憾着所有人的心灵。
“只要再一天”他沉沉地说:“只要我们再守一天援军便会到。只要我们再守一天整个奥克斯洛矣帝国都会是我们的!”他的决断感激着每个人:“士兵们,跟随着我勇敢战斗吧!真正的勇士就算是无尽的黑暗中都能发出像金子般的亮光。亦只有勇敢的战士才能拥有胜利的荣誉。士兵们,我答应你们,只要我们能保卫这个要塞,你们每个人都会被授予光荣的骑士勋章,你的后人将以你为荣!”
年轻的士兵一拥而起,高声喊叫宣告着他们将决战到底的誓言。太阳仿佛又升起来了,就在这个残破的要塞中。
少年军官满意地笑着,露出少年人得意的表情,继续到别处巡视去了。队长看着他离去,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几天前要塞的指挥官不是他的叔叔而是他的话,现在敌人的血已将要塞的城墙染红了”
我惊道:“原来他就是洛非扎*杰兰公爵的侄子塔辰*杰兰准爵”
队长低头用衣角擦拭着他的长矛,点头道:“他就是我们的临时指挥官”队长慢慢抬起头,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中的长矛,低声道:“他真是一个优秀的贵族。不过,他骗了你们……”
我心中一凉,不由得道:“什么?”
“我们不可能有援军。公爵的部队已被南方的风神族人牵制着,根本无力分兵来救。再说,我们只剩下不到二千人,还能支持多一天吗?”队长看了看阴沉的天,缓缓道:“天黑了……”
太阳终于落下去了,一阵寒风挟着冷意袭向防卫要塞的士兵……
(十二)
奥克斯洛矣帝国皇家军团耐心地等待太阳出来。各式队旗纷纷从平原升起,十多个步兵方阵在弓箭射程以外的地方严阵以待。近一万名士兵坚定地驻立阵前,木然地望向要塞的方向。然而士兵们的面上却是毫无表情,没有喜怒,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僵硬地等待着命运降临。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的生命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在此时,除了相信宿命外,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令旗挥动。晨光中,战马在迎风长啸,伴和着武器的铿鸣,车声辚辚。一个个方阵在队长的喝令下整齐地缓缓前行,步兵们整齐划一的竖起长刀锐矛,方阵的上方一片钢铁冰冷的闪光。他们背向着督战军手中利箭,一步步向前踏进。
奥克斯洛矣的进攻部署一如昨日。五个步兵阵组成了第一线的冲击,另个五个步兵阵在后面百步外组成第二阵的强攻,再往后便是第三线——由主力八个步兵阵连成的突破。第一线队形呈斜伞型,以避免士兵间距离过于密集,兵多手持木盾以减少伤亡。第二线的是长刀轻甲步兵,主要作用是在第一线士兵冲击过后靠城登上要塞力求打开局面,为主力强攻部队。最后的主力则属混合兵团,当中有长矛大队,长枪大队,剑手队,大斧队和弓箭队,他们是决定整场战役的关键。
平地间传来沉沉的一声炮响,然后,一如昨日一般,数千敌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要塞冲击。喊杀声震天撼地,人们面上突现出疯狂与嗜血的狂态,自己的生死早已不当是一会事了。
城头上出现了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双手间是拉得极紧的强弓。
“弓箭手,满弦!”指挥官的银剑斜仰向天,怒吼道:“放!”
倾刻间数千枝箭以斜角向天空仰射而出,在划过千万条银光闪闪的弧度后,如雨般倾泻在无数血肉之躯上。
自天而降的箭雨根本不能躲过,且在落体中增加了速度的尖硬箭头穿透了步兵身上的轻薄皮甲,撕裂了人身上的肌肉和骨骼。
“第一队上箭,第二队就位,继续仰射”随着一声大喝,指挥官的银剑又一次从空中劈落:“放!”
射,射,射。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轮番不断的密集射击,几千把强弓不停地以窄角度向天仰射,使弓箭落到最远的距离。
在箭雨倾泄间,敌军第一线最前端的两个步兵阵很快就被打跨了,痛哭惨号的伤兵倒了一地。然而其余部队仍坚定地高举着钉满了利箭的木盾,迅速靠近要塞。
“第一队就位,弓箭平举”指挥官看出敌人已极速逼近,便把射击范围定在冲得最前的敌军上:“放!”
“嗖!”的一下又再有千余枝箭射出。数队弓箭大队连续急射,箭像连续的暴雨一样倾泻到奥克斯洛矣军第一线冲击队头上,使无数士兵丧命在弓箭之下。
敌军尸体在城下垒了起来,可是他们照旧在前进,长梯和攻城车都已立到城墙上,敌步兵便从下爬向要塞。
守卫城楼的弓箭手根本不需要瞄准,弓“吱”一声拉成满月,右手一松,箭便离弦而出,又夺走一条性命。而且又有不断的下落滚石把敌兵砸成肉泥,守军更倾倒滚烫的热油淋在他们头上。
人死得实在太多了,而幸存的人已经变得麻木。一个人被利箭射穿鲜血狂涌地倒在你的面前,你会觉得恐怖震惊。但同样一百个一千个人倒在你的面前,你却不会有太大的惊慌。当死亡的数次远远超过人所能接受的极限,人便会变得不在乎了。死亡,仿佛只是数字,已不再是鲜血了。
在守军弓箭滚石的猛烈攻击下,敌军伤亡无数,第一线的冲击已被瓦解。但作为强攻和突破的部队藉机逼到了城下。弓箭手已从平射改至俯射,尽力阻击敌人登城。
“弓箭手全体自由漫射”指挥官额上渗出大滴的汗水,歇斯底里地叫道:“放!放!给我射死这帮狗杂种!”
箭矢划空而过,毫无准头的乱箭齐射却亦对集结在城下的敌军带来巨大的伤亡。石头圆木雨点般地掷下,敌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上数条生命。敌骑兵奔至近处,仰弓射向城上的守军以减轻攻城主力部队的压力。
敌军的攻城次序安排得极好。第一波的冲击刚被悉数击溃后,第二线的强攻已恰好从后接应,顶替了他们的位置强攻向驻守要塞的守军。而正在此时,作为新力军的第三线大量敌军混合兵团亦已近接要塞,为强攻城墙部队提供后备补给兵力。
一队又一队的敌兵登上了城墙,大量弓箭手队形被打乱,外围的队伍更被逼压着后退。我军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兵力,对敌军面对面展开对攻以求夺回城头。
杀红了眼的士兵在城墙上寸土必争地互相劈砍着。无论是直属高级指挥官的亲卫团或仆兵大队,只要能作战的都被派上去支援前线。我军尽力压制着敌军登城步兵,不让他们有展开阵营的机会。但为此却付出了在短时间内便损失了两个长刀中队的代价。
伤口的灼热与剧痛反而鼓舞着士兵们发狂般战斗着,一刀下去不是我死便是敌亡。锋利的斧头伴着风声自大斧手手中劈落下来,血花加杂着肉块飞溅在周围人的身上、脸上。一张张疯狂的脸上露出病态和绝望的狞笑!粗野残忍的吼杀声冲荡着整个要塞。
烧着、杀着、将人的躯体斩成碎块,将目光触及到的一切化为乌有……城墙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发出令人作呕的臭气,同战场的硝烟气味混杂在一起。
“看那边!”队长突然在身侧吼道。
一中队骑兵驰往要塞东侧一角。特别之处是他们呈两人一组,一前一后地急奔,两人好像同时拉着一截梯子的头和尾。我曾看过这种能装卸的长梯,如果全部组装起来能有七八米高。
“第五长矛队跟我来”队长带头奔向东侧城墙。
当我们赶到时骑兵们已把三条长梯安装好并推到墙边,而我们的到来显然出乎敌人的意料,一轮急箭便把十多人射倒。
敌军没有犹豫,全体下马,一部分取出弓箭仰射,其人举着盾向上爬来。
第五长矛队虽然只剩下百人,但仍在队长的喝令下拼命抵挡敌人的进攻。敌人虽是勇悍地狠命往上冲,但只要半身一露出城跺就被士兵手中的长矛冲中,翻滚着掉下去。
“给我狠狠的宰啊!”队长手中的长矛颠狂地疾刺着,把一名敌兵身上刺了三个窟洞,带着一蓬血雾掉下城去。
敌人一个个跌下城墙,长矛兵们亦死伤甚重,连队长也受了轻伤,而他的亲卫连我在内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队长……”一名士兵惊慌地叫道,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我们身后。
我和队长同时回头,我低低呼了一声“天啊”,而队长的长矛却跌在了地上。
敌人约有五百人已攻上了要塞城墙,我军正仓皇后退,城上所有防守据点已被放弃了,可以说敌人已经全部占领了整个城墙。
要塞城墙和主楼是要塞防卫的重点,我们现在连这里都失去,任谁都看得出我军已经战败,北方要塞正式失陷了。
由于要塞守军的后退,第五长矛队已被分隔,沉陷在帝国皇家军团的人海中。
“投降吧”队长轻轻挥了一下手,残余的长矛兵们纷纷退开,掷下手中的武器。其实士兵们早已知道没可能战胜数倍于己的敌军,失败也只是迟早的事。此刻大家只想保住性命,其它一切已不重要了。
和我们作战的骑兵中队毫无阻力地登上了城墙,冷冷的长剑架在了众人的脖子上。
第五长矛队剩下的三十多人被围在一起由骑兵们暂时看管,远处的战斗仍在持续。但我军已我险可守,一步步退往要塞边缘。
北方要塞终于落入了奥克斯洛矣帝国手中。
命运便是如此。当你以为一切都完结之时,新的希望又降临了。
如果看守我们的是普通士兵,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们踢倒,像狗一样踩在地上。但骑兵是军中的贵族兵团,这是他们不屑做的。然而,这种所谓的风度却给他们带来了厄运。
队长猛然发烂,右拳重击在他身旁一名骑兵的鼻子上,身子趁机向他撞去,竟硬生生把他撞下城墙。
“干啊,我们冲出去!”
长矛兵们突然暴起,夺过地上的武器便同身边的敌兵近战起来。
敌军主力已攻进要塞中央,留守城墙的只不过百人,而看守我们的却只有四十人。此时他们被突然袭击,四十人中很快便有二十人倒了下去。
队长和身旁几名士兵率先冲出包围,沿着骑兵们留下的长梯向城下爬去。我尾随着他,长矛狂刺,把冲过来阻拦的两名敌兵刺伤,也跟着爬下梯子。
敌人终于赶到了。长箭在我身边擦过,我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跟着队长向远处狂奔。
前方的队长的身躯猛地晃了晃,斜斜倒了下去。我低着身子跑到他的身侧,发现他已被一枝箭从身后贯穿前胸。
“走吧……”他吐着鲜血:“走吧”
我永不可能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我把他拽起,负在背后:“我们一起走!”
我的体格被长年艰险的生活锻炼得十分坚强,虽然背着一个人,仍能高速奔跑。队长在我身后一声不响,只是低低哼过几声。
百余敌人居高临下放箭,我们仍处在弓箭射程有效范围内,沿途不时有士兵倒下。当我幸运地逃到安全地方时,身边已再没有其他人了。
我把队长轻轻放下,却被眼前所见吓了一惊。队长身上除了插着那枝贯穿前胸的箭外,背后更插了三枝利箭。他的身体便像一个活射靶,血液像涌泉般从创口和眼鼻中喷出。
我这才知道并不是幸运救了自己,如果不是队长,我已和其他人一样,死在城墙下了。
队长仍末断气,他怔怔地看着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也算……救了你……你一次吧”
我点了点头,不知怎样回答。
他艰难地指着腰间:“拿……拿走吧……”
我顺着他所指从他腰间抽出一柄闪着锋芒的匕首,把它插着自己的腰间。
“走……”他好像在笑,安慰地笑着。血花溅在他被剧痛扭曲的面上。
“走……”他重复着同一个字,重复着,重复着……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
自参军以来,我从末像今天这般亲身感受过死亡其实离我是这么近的。看着他死去,一个愿望亦同时从我心中跃起:今后我要主宰别人的生死,而不是让别人来主宰我!
我把他的头盔取下,压在他的长矛尖上。军队中最常见的是死亡,而这是最常见的葬礼。
(十三)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5年秋,奥克斯洛矣帝国新君沃伦。古特二世趁叛军主力被牵制南方之机,率国内精锐强攻叛军重要据点北方要塞。此战历时二十一日,杀伤叛军一万九千人,降三千人。叛军经此一役折损三分一兵力,丧失重要战略防御要点,从始一撅不振。
我手执长矛,向前亡命。我不知道前方的路会通往何方,但我知道身后的一定是死路,而停步不前也是死路一条。现在回过头去仍旧能看见身后的北方要塞冒出的浓烟,遮天闭日,又似一只吞吃着无数人体的妖兽在半空张牙舞爪地飘浮着。
大路左侧是一遍茂密的丛林。被追赶的野兽会钻进树林,而亡命的人也会。
我不作停留,赶忙穿入林中。在里面光线阴暗,至少不会被敌人瞧见。虽然知道敌人不会专程为我这样一个小兵追杀而来,但难保不会撞见几队巡视或执行任务的敌兵,如果真的碰上了,恐怕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便被乱刀砍死了。
阴沉沉的树林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我在林中疾行了很久仍末能走出去。我远远看见前面有一条小溪,正当我要步前汲水时突然听到一声喝叫:“谁?站住!”
我猛然转身,长矛平举,准备战斗。左面的林间走出二十多个手持各种武器的男人,他们身上穿着的军服和我是一样的暗灰色,左臂上亦缝有杰兰公爵的军队的纹章。
“是我们的人吗?”当中一个健壮的大汉对身边的人道:“不要紧张,他也是逃兵”
逃兵吗?这是我的士兵生涯中的第一个印记。但我不在乎,我没有死,还活着,这才是我所在乎的。
火煹,肉香,刀枪,弓箭,逃兵。
那是我遇上了那帮逃兵的第四天。这几天来我们一直躲在这大丛林中,靠打猎维生。他们原有二十七人,但当我和另外几个幸运的胆小鬼加入后增加到三十四人。我们中各种兵种的人都有,从最低等的仆兵,到长枪手,弓箭手,长矛兵,铁甲剑士,长刀兵甚至掷斧手,我们就像一个小小的兵团。准确来说,是一个小小的逃兵团。
那个比我高两个头的壮汉叫安哲克,是北方雷斯古族人。他凶狠专横,已是逃兵团中默认的首领。
我默默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野鸡肉,听着他和身边几个亲信讨论今后何去何从的大计。
安哲克扔掉手中的鸡腿,站起来道:“大伙听清楚了!”所有杂音都被他镇压下去:“像我们这样整天呆在这小林子里也不是办法,像我这样的英雄怎能被一辈子困在这里?”他高傲地扫视着众人:“所以我想起一个好主意,大伙一起发财。老实告诉你们,我以前在北方是干盗贼的生意,向路过的商人拿点货物,钱容易嫌得很。现在我们有这么多人,生意一定可以干得很大,钱和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他把嘴角的油擦去,兴奋的红眼睛瞪向每一个人:“我们还可以招集更多的人,甚至接收别的盗贼团……”
一把声音突然响起,亦同时敲灭安哲克的梦想:“但如果我们不愿意干呢?”
“谁?是谁!”安哲安暴怒地吼叫着:“是谁说的!”
一个高瘦的身子在林中立起:“我,灵风族的安德里斯”
我注视着那个叫安德里斯身穿掷斧手制服的家伙,他有一头漂亮的头发,坚毅的面庞,应该可以说是一个美男子。但他那阴深的双目和狡黠的笑容却使他全身散发出冷狠的气息。
“是你吗?”安哲安狠狠地说着,拖着长剑一步步向他走去,而他身后两名亲信也取出长枪威胁着上前。
“不错,是我”安德里斯冷静地笑着。
我心中泛起一阵凉意,我不太喜欢这个叫安德里斯的男子,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惊变突起!
安哲克身后两名亲信突然被一根长枪和一支长矛由身后刺穿,尖锐的惨叫使林中所有人都不禁心中一震。安哲安急忙回头,然而安德里斯在此时出手了。
一柄短斧水平斩出,带着安哲克的头颅在空中勾出一道血的弧线。
虽然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杀戮惊愣了,但士兵的反应都是一样——武器被紧紧握住,五六个人从地上跃起围着击杀那三人的安德里斯和他的两名同伙。
“退下吧!”安德里斯对他们发号司令。同时间,林中亦有六人站起,手持武器与那几个人对视。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叹息着低下了头,默然地倒退两步,重坐在地上。
“士兵们”安德里斯自然地走到林子中央,高声道:“我想先让你们清楚一件事。我——灵风族的安德里斯从今天起正式成为你们的首领,我将把你们带往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你们肯跟着我,我保证你们日后都能升官,统领成百上千的士兵,并晋升贵族!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
林中响起一阵支持安德里斯的叫喊声。虽然明知道这是他有意安排的,但我也只得跟着众人一起高喊。在看过安哲克的遭遇后,已没有人再敢反抗,亦没有人有能力反抗。
(十四)
“我不会逼你们去做强盗的事”安德里斯说道:“我会把你们重新编队,我们这些幸存的人会组成一队雇佣兵,所向无敌的雇佣兵!”
我轻蔑地笑了笑,我想看看一队三十一人的雇佣兵如何“所向无敌”
安德里斯很慎重地查问每一个人,他的记忆力十分好,听过的名字一个也没忘记。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你,是圣华族的卓意吧”
我点头。
“好,告诉我,你在军队里的职务是什么?”
我想了想,终于把队长最后授予我的职位告诉了他。
“噢,是第五长矛队的副队长吗?”他显然被吓了一惊。他身边几名士兵也一同回过头望向我。
第五长矛大队的正规编制有五百八十人,而作为这样一个大队的副队长,职位已可算是不小了。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当我被授命接任时,整个大队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他的眼中闪过顾忌的神色,我已猜到他是怕我原来的职位太高,现在也想夺他的权。我连忙解释道:“那些已经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名普通士兵”
“那很好”他紧锁的眉头告诉我他的疑虑仍末尽释,但他却转开话题对所有人高声道:“大伙都过来,听我重新编队”
这支共有三十一人的雇佣兵团被拆分成四小队。左队十人,右队十人,后队六人,中央五人。
左右两队都是由那两名跟安德里斯一起击杀安哲克的人,是他的亲信。但出乎意料之外,安德里斯把那后队六人的指挥权交到了我手上。
“你应该有点领兵的经验吧”他这样对我说。
就这样,我第一次真正当上了军官,虽然我所统的领士兵连我在内也只有六人。
一天后,我们出发了。我所领的后队中有四名弓箭手,只有我和另一人手持长矛。我们被派到前方开路侦察,与其他人保持二百步距离。
我开始有点佩服安德里斯的雄心。他把这个小小兵团整理得有条不絮,沿用各种军规,仔细分派了各项职能任务,而我则兼任他的参谋。但我清楚能做的不过是给点建议,有名无实的职务。真正的权力都掌握在他自己手上。
如果安德里斯有贵族的身份,即使把一万人交给他,他都能马上整理好,绝不会被看出不熟指挥。他的才干与生俱来,就像他的阴冷和野心。
我很快便和属下的五人混熟了,而他们当然也乐于奉承我这个新任领队。不过当中一名弓箭手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叫席梅达。雷因,他所报的职位是仆兵。这人看起来像已有四十多岁了,这样的年纪在军中很少有,除了那些已经当上了高级军官的人。而他精明闪烁的眼神看起来也与众不同。
我几次好奇地向他发问,却被他三言两语把话题转开了,始终也得不到要领。看来好像是我自己多疑了,他只不过是一名低等的老仆兵,根本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安德里斯没有告诉我们目的地,只说出了行军方向。由于这个雇佣兵团不大,所以行军速度也很快。两天后我们已远远离开北方要塞,行进至离奥克斯洛矣帝国首府维达蒂那城只有半天路程的地方。
现时已近初秋,天气开始转凉了。看着满地的黄叶,我心中也泛起黯然的感觉。这种淡淡忧郁的感觉,我记得只有在父亲病逝那天才有的。
一名长枪兵从后方跑上来,我认得他是直属安德里斯的中央队的。只听见他高声传令道:“后队停止前进,领队返回中央参加会议”
我让士兵们坐下休息,命席梅达暂时代理我的职权,便跟着那名长枪兵快步走回中央队列。
(十五)
安德里斯已和两名领队站在一旁,其余二十多名士兵则分散围坐在地上。我快步走近,对安德里斯行了一个军队。
安德里斯显然对我的致礼感到高兴,笑着道:“不用多礼了,快过来和我们商量商量”
我和另外两名领队都坐下了,而安德里斯亦兴致勃勃地开始了这个雇佣兵团的第一个行动会议。
“在距我们半天路程的前方有一个小型村庄,人数约三百人。如果我们一直往前走的话,在今天入黑前就能到达那里。但我们的问题是,”安德里斯的目光在我的面上扫过:“雇佣兵团应否进入那儿?”
尽管安德里斯的目光灼灼地停在我的面上,但我还是保持着沉默。在还末弄清他的想法前,我不想开口说话,更不想因为说错了些什么而得罪他,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左队的领队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我想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这里离维达蒂这么近,如果村民把我们的消息传了出去,皇家军团恐怕马上就要来围剿我们了”
安德里斯轻轻皱了皱眉,不满地低低哼了一声,沉声道:“谁还有别的建议?”
我把手挥了挥,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认为我们应该进村”我偷偷看了看安德里斯,他那阴沉的眼神中倒像有几丝认同和赞许。我继续道:“士兵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我们急需补充。而且,整个兵团只有十多枚银币,这么点儿钱连足够的干粮也买不到”
左队领队惊道:“你是说我们要进村抢掠?”
我笑了笑:“我们只不过是借一点粮食罢了。据我所知,这里离维达蒂很近,所以村中肯定没有自卫队。而且天黑之后所有村民都会回家休息,只要我们封锁所有出口,肯定不会有消息外泄的”
“好!”安德里斯冷酷地笑道:“卓意不愧这参谋之位啊。我同意我军需要补充,而那个小村庄就是我们现成的补给点”
左队领队仍有所虑:“但只凭三十一人,怎能控制全村三百人啊?”
我和安德里斯相顾一笑,我道:“全村应该只有不到两百个男人,而且他们只是普通农民,控制他们根本不成问题”
正如预计那样,在天黑后我们到达了那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小村庄外围。左队奉命控制全村出口,而剩余的人则负责攻入村内。
这个小村庄仍与日常一般宁静,近百间小屋子内亮起了点点烛光。
一阵脚步声从左侧传来,一个惊惶失措的男人被三名士兵擒了过来,推倒在安德里斯面前。
“不……不要杀我”他全身颤抖。
“好吧”安德里斯的大斧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么就告诉我村长的屋子在哪儿?”
村长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儿。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都被征召到军队中服役去了,只剩下一个十一岁的小儿子和相对了四十年的老伴。几乎所有村民都在晚饭后早早上床睡觉了,此刻的村子异常寂静。
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从门外响起,老村长急忙从床上起来,胡乱抄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随手拉开了门。
“是汉思吗?都这么晚了……啊!”
我用力把村长推进屋内,长矛已顶在了他的咽喉上。安德里斯施然入内,除行的两名士兵也制住了村长的老伴和他的儿子。
“你就是村长?”安德里斯淡淡说道:“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雇佣兵团的第一个作战对像就是近三百名没有抵抗力的村民,但无论如何,安德里斯静定的指挥是完全胜利的关键。
村民们被通知集体到村子中央集中,但当他们到达时,却发现四周立着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而作为首领的那个人也立在了吓得几乎站不稳的村长身旁。
“各位晚上好”安德里斯礼貌地说道:“我是这个雇佣兵团的首领安德里斯,这次我们来并不想伤害任何人,虽然我们并不怕这样做”他嘴角处自然流露出来的冷笑令在场的村民都感到了寒意:“我们只想在这儿呆几天,之后便会离开。但在这几天内我想请你们都好好留在自己家里休息,如果没有我的吩咐,请不要擅自外出。在村子的外围有几十名弓箭手,若然他们看见任何人从村里走出去的话都会毫不犹豫地放箭”
安德里斯的面上再无半点笑意,在阴暗的月光下,他的眼睛闪烁着残忍的寒光:“知道被十多枝箭刺穿身体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你身子就像破了的水袋一样,里面的血就像水一般从那些洞孔中流出,还有你的肠子和内脏,一块块掉了出来,像死猪的内脏”
他满意地看了一眼被自己震怯了的村民,提高声音道:“那么就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马上返回自己的屋子,继续你们的好梦。不过请记住,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每间屋子外都摆有十枚银币和两斤肉,三斤其它麦类食粮,当然,”他舔了舔嘴唇:“如果能有酒的话就更好了”
但当我察觉他的灼灼目光在几名丰满俏丽的村妇身上扫过时,我就知道他所要的并不仅仅是食物和酒。
(十六)
我们在村子里逗留了已有三天。所在村民都被压得服服贴贴,没有一丝反抗意识。安德里斯已从村民手中勒索了三千多枚银币,大量粮食都堆积在房中一角,而我们只能带走其中一半。
我也开始对自己提供的计策感到满意,这种控制别人的能力给我带来了成功的快感。士兵们都说这是幸运之神给他们的奖励,毕竟,这班家伙以前都末尝试过这样的享受。全村三百多人尽力向这三十一人供给食物淳酒,仍恐照顾不周。
安德里斯已跟我商量过,雇佣兵团将会在明晚入黑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撤出这里,当然,还会带上我们的战利品。
现在,在明亮的阔大木屋中,站着几名稍有姿色的村妇。她们惊恐地看着围在屋内,正对她们评头品足的士兵,她们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知道即将会有什么事发生。
一名士兵把一个叫艾达的长得最漂亮的村妇从女人中抓了出来,然后把她拽到木屋中央,用力撕裂着她的宽松上衣。艾达努力地不让他得程,但是他有力的手却轻易地把她的上衣撕了下來,他把她压在地上,并从皮带上拔出一把小刀。
当刀锋划过她的贴身小衣之前时,艾达被嚇得全身僵硬。雪白的小衣掉落下來,并在士兵兴奋的凝视下暴露出她坚挺的双峰。
艾达惊恐地挣扎着,她显然不能相信這些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在不久前她还跟她的女儿在一起,但一队雇佣兵却以没有交齐银币为名闯进了她的家,并把她强行带走。
士兵的下部顶着她,而她感到他坚硬的大鸡巴正向她裙子里挺进。他把刀子顶在她的喉咙,并把她压在墙上使她怕得动弹不得。刀锋轻轻划过她身上,感觉像是冰块,使她感到连血液都快凝固了。那名粗犷无比的雇佣兵用手指玩弄她赤裸的胸部,捏着她的乳头并拍打她坚挺洁白的胴体,向她说明,如果她不合作的話,將會以各种各样残酷的手段对付她。
其实在这连绵不断的战事中,从战场上溃退下来的兵匪是最令平民恐惧的。
他们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安德里斯这队人马,说得好一点的是雇佣兵团,实际上却只不过是由三十名胆小鬼组成的逃兵团。
“如果你试图逃跑的話,我会把你的腹部切开,直切到妳的喉咙”士兵警告着。
他用闷热而腐臭的气息吹着她的脖子:“你有副很好的身材,我喜欢这型的”,他的手指粗暴地在她的胴体上摸索着,並且用他的指甲摳着她的乳头直到它们坚硬地挺起:“我将会用你从來都想不到的方式干你!”
艾达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的胴体在卑劣的抚摸下畏缩着,而她却无法阻止:“求求你,放过我吧”,她哀求着。
他对着她吃吃地笑着,然后把他的刀子从她的喉咙移到她裙子的腰带上。刀子划过她的腰带,裙子马上围着她的脚掉落在石子地板上。士兵向后走几步,欣赏着他的俘虏——只穿着內裤和便鞋。他解开他的裤子并拉出黑光闪闪的粗大阳具。
“看着它!”他命令着:“你会感觉到它的,因为我将会把它插进你的屄里”
艾达摇着头哀求:“求求你不要,让我回去跟其他人在一起吧。”
士兵愤怒地拉起艾达的头发,并把她的头拉到他跳动的阴茎前:“看着我的鸡巴!摸它!快點!”他扭着她的头发,直到艾达的眼泪流出來。
艾达弯下她的膝盖,看着这个雇佣兵的粗壮阳具。艾达从未这么近的看过这样的阳具,并对自己无法停止去看它感到羞恥. 她可以闻到从那上面传來强壮及充满刺激性力量的味道。大而多毛的阴囊摇摇晃晃地挂在阴茎的下面,它是如此之大,让她不禁怀疑疑这是否有可能塞进女人的性器。
“含着它!”他命令着:“把我的鸡巴和蛋全部含进去,我要感觉到你的嘴唇和舌头在清理我的鸡巴!”他把她的头发抓得更紧并把她的脸拉得离他冒汗的身体更近,直到她的嘴唇碰到他龟头上的泡沬.
粘液佈滿了她的丰厚性感的双唇,她伸出舌头把它们舔掉,量十分的多。他强迫的把阳具塞入她的嘴里而她感到阴茎在她的舌上滑动。艾达从未进行过口交而且认为这是恶心的事,她随时都希望能夠把它吐出來。
“这就对了!”这个雇佣兵呻吟着:“全部含进去,我要把整支都塞进你喉咙去!”他向前移动臀部的动作越來越大,使他的阴茎更加地深入她的喉咙,而他的兩颗“球”则在每次他向前时击打她的下巴:“哦!这种感觉太棒了!你的嘴里是这么的湿热!”
当这个雇佣兵把她的嘴巴推离他的阳具並把她踢倒在石子地板上时,艾达胸中的恐惧被推得更高了。他凝视着她的兩腿间,覆盖着她阴部乌黑的阴毛透过白色的內裤清晰可见。他踢开她的兩腿,舔了舔嘴唇並掏出了他的家伙,在他残酷的脸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他蹲在她的兩腿间并将刀子滑进她的內裤及腹部之间。慢慢的,他割断那层薄薄的布,使得她的內裤变成碎布条,散落在她脚边,而这时她完全赤裸的阴部则展现在他虐待狂般的凝视之下。他得意地看了看身后旁观着的几名同伴,淫笑着道:“好了,现在该你尝尝被屌的滋味了。”
恐惧瞬间冲击着艾达的身体:“不,求求你不要啊!”她恳求着:“你的鸡巴太大了,我沒辦法承受的,它会把我撕裂的!”
她的话只有更加点燃士兵的欲火,他将她的双手握紧,置于她头的上方,然后降下他的臀部放在她的双腿间。
艾达挣扎着想把双手放开,但是他扭曲着她的手臂使她不得不弯曲背部及脖子以免肩膀脫臼,她的胸部被迫挤到他的脸前,然后她感到他坚硬的阳具正在钻入她的陰部,他粘糊的龟头置于她的阴唇间后就开始探进她的阴道里。
在一次野蛮的插入后,士兵成功地将阴茎插进她的阴道深处。艾达痛得喘息並大声哭叫拒绝他的进入,但是完全沒有办法阻止这个粗暴的逃兵强暴她。
她感到自己的阴道被他残酷的阳具塞滿了,他的前端猛然地插入她的阴道並扩展着她內部的嫩肉直到她觉得自己的阴道快被撑破了,而无论她如何地尖叫,他仍然持续地把他的阳具向她受尽苦刑的身体深处挺进。他向后缩回阳具直到只剩尖端碰着她的阴唇,然后用尽全力向她的阴道进行第二次的插入。艾达再次发出了慘叫。
那群村妇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紧抱成一团,几个脆弱的女子已开始抽泣起来。
士兵慢慢地开始磨着他的臀部前进及后退,让他的阴茎激烈地摩擦她的阴核。艾达試着去忘掉他在她柔软胴体上施加虐待带來的痛,但是当他举起阴茎在她的阴道抽送時,痛苦的感觉卻不断地增加,受到的虐待远超過任何以前的经验,她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都在尖叫着求饶。
另外几名士兵已忍不住心头欲火,像野兽般扑向那些村妇,狂暴地撕扯着她们身上的衣服。赤裸的女体被强压于地板上,士兵们急忙解下他们的裤子,淫笑着扑了上去。哀号和撕心裂脾的痛哭顿时在木屋中响起。
艾达试了所有方法想要减速轻他越插越快速的肉棒,她觉得又伤心又羞耻,但是他完全不停止,她的阴部在淫邪的抽插下像是着了火一樣。他强暴她抽插的样子简直像是在复仇。
这群战场上的胆小鬼,在强奸女人的时候却显得异常使劲。一个个狂野勇悍,仿佛要把几天前狼狈逃命的耻辱全数发泻在这些无辜的村妇身上。
突然,艾达感到士兵的阴茎猛烈地射了浓热的精液进她的身体里,他抽慉着达到顶点,而她用后脚跟踢着他的臀部想要踢开他,一波一波的热流冲进她体內,像是燃烧的熔岩,这种痛苦简直是她从來都沒想到过的。最后,她让他的精液填滿自己,順着他的阴茎流出來,浓浓的精液流下了,流过她的臀部,滑进了她的屁股缝。
他不断地射出精液来,直到他完全射不出來而精疲力竭地趴在艾达的身上,她才重新地恢復了知觉,开始对他无耻又粗暴的强奸感到罪恶及羞耻。
那雇佣兵靠近她,在她的腹部擦拭他滴着精液的阴茎:“每个人都会干你的,母狗!”他冷笑着。
在战争的环境下,女人一直以来都是最大的受害者。她们要忍受丈夫的死亡,儿子一个接一个地离去。而且在面前侵害时,男人最多一死了之,但她们却仍要承受比男人来得多的极痛苦的身心折磨,被恶意强暴,轮奸,最后带着无尽的耻辱悲惨地死去。
在离此不远的另一间木屋内,我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叫上队中的两名士兵准备到村子外围巡逻。尽管村中一切都很顺利平静,但安德里斯还是十分谨慎小心,从早到晚都有八人守着村内要道,另派三人每隔半个时辰巡查一遍。
正当我们步出屋外,四名士兵手执兵器推搡着一个村民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家伙骑着马想闯入村子,被我们在村口抓住了”
我面色一变,把人关进一间作为临时指挥所的屋子里,又命六人组成两队巡逻队加强村庄外围的巡逻,然后让人通知安德里斯。
对那名村民查问的结果令我们大吃了一惊。他自称是皇家军团临时征召的一名仆兵,因为有一小队骑兵会在下午到达这个村庄,所以令他先行一步到这里来准备一切。他便是村长的其中一名儿子。
安德里斯对我和另外两名领队道:“那队骑兵只有十八人,应该是侦察兵或传命兵。他们可能正要把前方的战况带回首都,所以才会路过这里”
左队领队惶然道:“那么我们准备撤退吧,带上粮食马上就可以出发”
安德里斯瞪了他一眼,把他吓得不敢再出声,然后对我说:“那你说呢?”
我笑了笑,反问道:“你想不想为这个雇佣兵团增加几匹马?”
安德里斯拍手大笑:“好,卓意真是我的知音”他转过身传命道:“你,带左队中的五人到三里外放哨,一见敌骑兵立刻回报。所有人换普通村民衣服。卓意,你带人到村里警告那些蠢材,要是谁敢步出门口或高声说话,杀无赦!还有,把那个村长也带到这里来”
士兵们接令离去,村内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紧张。我和队中的士兵拍响了每间屋的门,恶恨恨地威胁着叫那些村民不得闹事。
一个陷井在这小村子里悄然布下,只等猎物入网。
骑兵来得比预计中的早,当太阳移到天空正中央之时,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踏破了村中的宁静。
“他们来了”负责侦察的人回报道:“一共十八骑,是皇家骑士团的人”
安德里斯轻轻吸了一口气,沉静地道:“好,按计划开始行动”
围在四周的士兵立刻四散,或隐入房屋或躲藏在进入村子的大道的两旁,只有我,安德里斯和村长站在原地。
十八名骑兵,一色的战马,剽悍的战士。他们在飞速前进时仍能保持着紧密的队形,一看便知是久经训练的战士。
领头的一人跳了下马,他身上的黄金盔甲在烈阳下闪闪发光。我的心中不由泛起疑惑,怎么一个小小的领队也身穿黄金盔甲,难道皇家骑士团在军中真是这么尊贵富有吗?
安德里斯轻轻捅了捅村长的后腰,把他逼上前两步。
“各位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进屋吧”村长的面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身穿黄金盔甲的那名战士看来是骑兵们的队长,虽然他肌肉发达,但我猜他的年龄实际只有二十岁。他轻轻点了点头,领着十七名下了马的骑兵步进村内最大的一间木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踏入屋子后,他再也不能生离此地了。
屋子中央放着一张摆满了各样食品的长台,骑兵们则围着这张长台站立。年轻的队长在随从的服待下解下披风,以长官的身份首先坐下,他保持着贵族的优雅,伸手从下属手中接过一杯葡萄酒,细细品尝。
“坐下吧”他的唇离开杯子,轻声下令。
十八名已经疲累饥锇的士兵急忙脱下铠甲兵器,把它们随手放在一角,然后一声不响地抓起食物塞进嘴里。
村长站在屋子门口,而我和安德里斯则站立他的两侧。屋子里的士兵只认为我们是普通村民,连正眼也没看过我们一眼。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潜伏在四周的士兵已经偷偷靠近屋子,隐伏在屋子的大门和窗台下。
(十七)
我和安德里斯从左右挟着村长,一步步退出门外。安德里斯把左手放在身后,只要左手一落,包围在屋外的二十九名士兵便会立即执行命令。
那名穿着黄金盔甲的队长像醒觉到了什么,他的手晃了晃,血红的葡萄酒溅出杯外。当他惊愕地仰起头时,却发现面前突然多出了十多张已拉满了弦的强弓。大门处和窗户外都现出了弓箭手的身影,十余名手持长矛,刀枪的士兵从屋外涌入,寒光闪闪的利刃布满了整间木屋。食物仍旧堵塞在骑兵们的口里,他们已忘记了吞咽。
详和的村庄,突然充满了杀气。
安德里斯再次从门外走了进来,只不过,这次他是以主人的身份走进来的。
他拿着那柄称手的短斧,微笑道:“你们可以继续吃,不用站起来”
骑兵队长勉强镇定下来,打量着面前的人:“好吧”他转过头吩咐下属:“谁也不要动”
“很好”安德里斯对他笑了笑,又对我和三名士兵道:“你们四个去把他们的武器收起来”
弓箭手冲进屋内,在我身后以鹤翼之势排开,手中绷极了弦的弓箭对准了前面的敌兵。我手执着长矛一步步向长台走去,不敢有一丝大意。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队高傲的骑士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们这些杂兵控制住。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一帮连军服也没有的匪徒,以他们高贵的身位又怎能被我们这些贱民俘虏呢?
我低下身子拾起三枝长枪,眼睛仍牢牢盯着坐在那里的骑兵。他们都僵硬地坐在那儿,只有那名仍身穿黄金盔甲的队长把头转了过来,静静地看着我。
空气仿佛在屋子内凝固,我手渐渐渗出了汗水。我把七八根长枪抱在怀内,开始走回安德里斯那边。只有没收了他们的武器,我们才算真正控制了场面。
骑士以自己手中的武器为荣,夺走了他们的武器就如同把他们的尊严践踏得粉碎。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那一瞬,骑兵队长突然从椅子上跳起,一直暗藏在上衣里的袖剑被抽出,在其主人的挥击下寒光暴长猛地向我的头顶劈下。
手中的长枪尽数掉落地上,我本能地向旁闪避,只感觉到背上被划过一道火烫的痕印,而巨大的冲力却已把我撞倒在地上。
一丝轻微的破空之声在我耳边略过,那把染满了我的血的袖剑无奈地停了下来。它的主人用手摸了摸镶嵌在自己额头上的短斧,轻轻呻吟着倒了下去。
屋子里的空气被劲箭冲破,十多支长箭几乎在同一刹激射而出,惨叫和热血的腥味立时充斥了整个村庄。
两轮乱箭过后,守候在一旁的士兵才走上前,把几名仍在低声悲呼的敌兵的喉咙挑断。
“还好吧?”安德里斯拉起了我。
我摸了摸肩上的伤口,弄得一手鲜血。我答道:“伤得不太重”
这是我第一次受伤,终于体会到自己的血从体内涌出时的感觉。血很暧,沾到手上有一种令人恶心的粘乎乎的感觉。
当我坐在一旁包裹着仍在流血的伤口时,雇佣兵团的士兵已把缴获的兵器铠甲全数搬出了木屋。安德里斯迫不及待地穿上那套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黄金盔甲,高兴地四处走动,他身边的士兵都发出惊叹的声音。安德里斯就如落在了地上的太阳一般,耀眼的黄金在日光照射下光芒四射,令人不敢迫视。
十八具尸体被拖到村子后面的山沟中掩埋了,安德里斯随后指挥众人把多余的粮食和武器负到马背上,已准备好撤离这个村庄。
夜色渐渐降临,安德里斯看着死沉沉的村庄,无情地下令道:“左队从村前开始,右队到村后,不许放过一个活口!后队守外围,如发现逃出来的就给我放箭”
左队队长显然被突然下达的屠村命令吓了一跳,惊问道:“真的……要把全村人杀绝吗?”
“啪!”的一声清脆,安德里斯的手已狠掴在他的脸颊上,把他抽倒在地。
右队队长慌忙走上前扶起他的同伴,道:“是,首领,我们马上去办!”刚才地上爬起来的左队队长也惶恐领命:“是,是……”
我突然打断道:“先等一等”我迎着安德里斯怀疑的目光解释道:“村民的人数比我们多得多,如果明目张胆地大规模屠村肯定会引起他们拼死抵抗。虽然他们大多手无寸铁,但如果他们分散逃跑我们就很难把所有人杀光”
安德里斯点头赞同道:“不错。你有什么好策略吗?”
“我们先把所有弓箭手伏在村内,然后组成四一队,一间一间屋的杀,行动时下手一定要快,不能发出太大响声。因为村内的房屋比较分散,我们这样做虽然慢了一点,但却可以无声无息地把他们全数杀绝”
安德里斯向另外两名领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照我的话去做。就因为这个命令,集体屠杀的惨剧开始了。
四名雇佣兵手持长刀悄然潜入屋内。毫无抵抗能力的妇孺老人,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却只见黑暗中锐光一闪,长了数十年的脑袋自始与躯干分离,热呼呼的鲜血溅射在墙壁上。
隐约的啼哭,哀求被夜风吹送着传过来。无数安静祥和的家园,刹那间变成一个个血狱。血流汩汩流着,仍睁着恐惧的眼睛的尸首瘫倒在家中地上。却有更多白花花的脑浆从那掉了半边的残余脑袋中流出,与红色的血混成一遍。
村民对这种暗杀式的屠杀完全没法对抗,近两百人是在睡梦中身首异处。或者,这种没有太大痛苦的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安德里斯看着村内的屠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决定杀绝所有活口吗?”
在这个冷酷无情的首领面前,我当然不会愚蠢得让他觉得我凡事都比他精明,以致招来杀身之祸。
看见我摇头,他不易为人察觉地笑了笑,道:“那个身穿黄金盔甲的人肯定是皇家军团中的重要人物,今天我们把他宰了,如果让皇家军团知道必定会派大军来剿杀。若然不杀尽这里所有村民,我们的人数,行踪就会暴露无遗,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杀戮!不停地杀戮!五组各由四名雇佣兵组成的小组破入沉睡的小屋中,高高举起长柄马刀,猛地朝着脆弱的脖子划过,像割鸡宰鸭般,数息间便屠尽屋内所有生口。那些曾经生气盎然的村舍,一夜之间变成了乱葬岗。
残余的村民们终于被大气中的浓浓血腥惊醒,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外。却看见邻居家早已尸横遍地,大量粘稠的血在屋内汇成一滩,然后像一条小溪般流出外面。
在漆黑的夜色中,只听见两名队长的喝令:“不要放过一个活口!”
早已隐伏在村内的弓箭手对着仅穿了一条裤丫就冲出来的村民,“嗖!”的一箭射过去,立即便又为地上流动着的血溪注入了大量的新鲜血液。
既然目的已经暴露,安德里斯就索性下令大干起来。雇佣兵冲进剩余的村民的家中,疯狂地砍杀着这些老实无辜的人们。
安德里斯在后面叫道:“不要放火!混蛋,杀人就一定要放火吗?这里离首都这么近,一放火的话就会把防卫队引过来了”
士兵赶忙去扑灭刚升起的火头,接着,便是再也简单不过的屠杀了。村中到处是惨叫、哀号,还有那婴孩断断续续的啼哭声,有气无力……
天亮时分,整个三百人的村庄就再也看不见活口了。
安德里斯看着正在忙碌准备撤离的雇佣兵,叹道:“这次的战果不错吧,只是伤了一个就把十八名骑兵都干掉了。最重要的是还得到了这么多的战利品,战斗的胜利真是令人快乐啊”他看着远处,沉沉说道:“战争,真是一样好玩意”
一个时辰后,雇佣兵团牵着十八匹健壮的战马走出了村庄,转向西北方前进。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5 年秋,在奥克斯洛矣帝国国君沃伦。古特二世成功收复北方要塞后的第二十天,后方传来了他的弟弟安吉思。古特候爵在返回首都的途中被杀害的消息,同时发现在首都维达蒂附近的一个村庄被集体屠杀灭口,举国震惊。古特二世随即遣兵回防围剿敌军,然搜敌不果。安吉思候爵及其除从的尸体在一月后才被发现,他是在与国内叛军交战中战死的最高将领。但他究竟为何人所杀,已成为历史上的一个谜。
(十八)
奥克斯洛矣帝国的边境一遍荒凉。大地为黄沙所覆盖,仅有几棵不畏风沙的“帝都之树”虚弱地扎根于之这遍黄土地上。漫天尘土把太阳的光芒都掩盖起来,连这天也变成黄的。
奥克斯洛矣帝国与菲利克帝国有名份上的同盟之谊,而且帝国也忙于遗兵平定国内的叛乱,所以边境的驻军并不多。雇佣兵团人数不多,所以更没有引起奥克斯洛矣帝国军的注意。
十天后,我们已经悄然离开了奥克斯洛矣帝国的国境,进入了菲利克帝国。
菲利克,是英雄的王国。
作为一个拥有强大军力的国家,菲利克是无数吟游诗人赞颂的对象,而它的开国皇帝更是大陆历史上最有名的路西菲尔皇帝。
二百年前,是英雄路西菲尔带领大陆上各族共三十万精锐,与魔族决战于圣华海岸边。惨酷的战斗历时十二日,双方死伤无数。最后魔族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大陆三十万精锐联军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但历史记住了英雄,幸存的人也记住了英雄。因为路西菲尔的伟大功职和他的强大军队,大陆上所有国家都臣服在他的脚下,就连历史年号也以他为名!
不过,那已经是二百年前的事了。
现在的菲利克除了拥有足够自豪的历史外只余下强大的外表。帝国因几场内战四分五裂,实力大损。而且四周国家已不再在其控制之下,更重要的是,它们因自身的发展和强大已经开始威胁到这个曾经是大陆上最伟大的帝国。
当雇佣兵团踏足这个国家后,安德里斯宣布向边境最大的城市,毗邻三个国家的贸易大都市——戴高洛斯城前进。
现在这个小小的雇佣兵团好像充满了生气,人人士气高涨。士兵们换上了属于自己的军服——这是安德里斯迫使那个村子里所有妇女用最好的材料赶制出来的。除了那套黄金盔甲外,作为战利品的十七套铠甲被其他士兵瓜分了。我和其他两个领队都穿上了铠甲,骑在高大的战马上。
“哈哈,这才有点领队的样子嘛”安德里斯得意地笑着,但他冰冷的眼神仍旧让人感到不舒服。
“我们要进入戴高洛斯吗?”我试探着问。
“嗯”安德里斯阴沉的目光看着大路的尽头,自言自语道:“就快到了,他们应该到了”
我没有再问。因为我已经开始掌握这个人的性格,如果他不愿意告诉你,再追问下去也只会被他喝斥。
经过一天的行军,我们已经可以远远看到戴高洛斯城高大的城墙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的密林响起,席梅达侧耳倾听:“是骑兵,有三,四十人!”
队中的弓箭手第一时间半跪在地,抽出长箭装到弓上,对准了前方的来路。
我退到他们身后,向后方发出尖锐的哨声示警。
超过三十名身穿黑甲青衣的骑兵从林中冲出,他们没有任何旗帜,但为首一人在马上喊道:“安德里斯在哪里?”
这人的双眼是深褐着的,闪动着狡诈的目光。焦黄黎黑的皮肤、消瘦的面颊让人看得不舒服。
对方的人数远远超过了我们,我不敢妄动,只是下令身旁几名士兵在路中一字排开阻拦骑兵们继续前进。
安德里斯骑着马急速从后方冲到前面来,他看了刚才喊话的人一眼,面上露出特有的阴冷笑容,说道:“亚摩斯堂兄,很久不见了”
那个被安德里斯唤作亚摩斯的人微微一笑,答道:“的确,我们已经有三年没见了。所以两天前当我收到你的信后便下了决心一定要亲自来迎接你”
安德里斯不在乎地道:“是你自己决定要来还是你的主人命令你来的?”
亚摩斯面上闪过怒色,但只是一刹间的事。他直视安德里斯,面上竟也显出了和他几乎一样的冷酷阴险的微笑,我不禁怀疑这些来自安德里斯家族的人是否都是天生的阴谋家。只听见他轻笑着道:“还记得三年前的誓言吗?”
“时时刻刻”安德里斯平静地道:“那天我被堂兄你送出门后我就说过如果我不闯出名气,决不会再回来见你”他特意把“送”字说得拉得很长。
“那么说你今天已经有了成就啦?”
“一点点吧”安德里斯自信又骄傲地道:“不过记得叔父曾教过我们做人要谦逊,即使有了巨大的成就也只要说一点点就好了”
“哼”亚摩斯不露声色地道:“你在给城主的信中说自己已成为了统领六千雇佣兵的首领,这就是你自己说的成就吧。不过作为你的堂兄,我倒很希望你已经改了小时候爱讲大话的习惯,因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冰冷:“如果你这次又在胡说一通的话,你就能亲眼看看自己的舌头被从嘴里拉出来的样子了!”
我不禁吃了一大惊,这个安德里斯不知在搞什么鬼,希望他不要把我们拉作他的陪葬品才好。
“是吗?”安德里斯仍是很优闲地道:“你这家伙还是改不了这一副盛气凌人的讨厌样子。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还能不计较,不过现在——”
他突然从腰间抽出骑士剑,大道两旁的树木后同时闪出无数晃动着的弓箭,还隐隐听见士兵身上战甲的撞击声和战马的低鸣。
我勒马上前了一步,举起手中的长矛。虽然对方人数众多,但事已至此,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出击。
安德里斯高举着剑,一字一句地道:“亚摩斯,当你见了叔父后请他不要怪我,我是迫不得而的”
亚摩斯的面色变得铁青,他不为人注意地吸了一口气,声调也缓和了起来:“你在说些什么呢安德里斯堂弟?我是代表城主来迎接你的,而且咱们又是亲人,怎能兵刃相见呢?”
安德里斯重重地哼了一声,那表情就像是说早知道你没胆向我挑战,他冷冷道:“如果城主真有诚意的话,就让他在戴高洛斯城外亲自来欢迎我吧,你虽然是他麾下第一谋士,但,还不够资格!”
亚摩斯竟没有动怒,他裂开嘴笑了笑:“好吧,那么我们在戴高洛斯城见”
那四十名骑兵转过马头,疾风般飞驰而去。
(十九)
等到再已听不到马蹄声,安德里斯把剑插回剑套,高声喊道:“都出来吧。
列队,继续前进“
二十多名士兵带着马匹从高大的树木后走出,重入队列。我仍领着自己那小队在前开路,一直向原定的方向行进。
夜晚宿营后,我和其余两个领队被唤到安德里斯的宿帐内。他正在低头擦拭着那套名贵的黄金盔甲,看见我们进来,做了个手势让我们坐下。
“明天一早我们就会进入戴高洛斯”安德里斯仍没抬起头:“十天前我给那里的城主德卡德。盖恩去了一封信,我要和他谈一笔生意”
我们静静听着,谁也不敢插话。
“你们听着,”他慢慢抬起头:“等会回去后告诉你们的士兵,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支活跃在奥克斯洛矣帝国南部山林内的雇佣兵团。你们人数共有六千三百人,正规编制四个大队。左队二千人,右队一千五百人,后队一千人,中央一千八百人。骑兵一千人,步兵共五千人,余下三百是工事兵和锚重兵。你们,”他用手指向每人面上指了一指:“就是后队,左队,右队的领队,而我,就是你们尊敬的首领。你们要队中每个士兵都牢牢记住,他们都是隶属于我的待卫”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但是,他们看到我们只有这三十号人,怎么会相信你的话啊?”
安德里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狠狠道:“你在今晚说这句话还可以,如果明天进入戴高洛斯后再让我听见,我会把你的头砍下来”他盯着我们道:“我在戴高洛斯城内自会有人接应,而且我也有了完美的全盘计划。我只要你们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其它一切事都有我。记住,我不会忘记答应过让你们成为万人仰慕的贵族的诺言,你们也不要让我失望”
我斜眼望着这个拥有一头漂亮长发的英俊年轻人,看来他比我估计的还要高深莫测啊。
戴高洛斯城位于菲利克帝国南部边缘,接邻奥克斯洛矣帝国,埃荷王国和塞纳法西尔王国。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使其成为大陆上有名的贸易之都,也正因其重大的税收利润和军事价值,使其成为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
戴高洛斯城有着完善的城防设备,高达九米的城墙在二百年中经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整修,始终维持着完好的状态。城内常驻守军四千,另有一支人数约一千五百人的步兵团驻守在五十里外的兵营内。
管理此城的是盖恩家族。在个家族在菲利克帝国中赫赫有名,共出了一个公爵,两个伯爵和多名候爵,子爵,准爵,而他们的男性家族成员只要年满十五岁就能被策封为骑士,大家族的继续人会自动获得管理戴高洛斯城的权力。
在初升太阳的柔和光芒照射下,一队三十一人的小队缓缓向着戴高洛斯城的北门前进。在他们的面前,北门的两旁,站立着近千名的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
整齐的队伍从城内一直延伸至城门边,长刀胜雪,铁矛如云,旗帜似海,人潮如河,与那支只得数十人的小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除了一色的黑甲士兵外,在北门外围还站满了千余名穿着各色盔甲,身带兵刃的壮汉。看得出,几乎整个大陆的流浪兵团和雇佣兵团都集结在此间了。
我们不急不忙地走着,但我却控制不了紧张和快速的心跳。我不时偷偷望向安德里斯,他的面上一遍沉着。我不由得对他起了佩服之心。
安德里斯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我和另两名领队分立他的身后。十四名披着银色铠甲的骑兵分作两队站在我们的身侧,使得整个队伍形成了一个箭型,而安德里斯就是这枝箭的箭头。其余步兵则跟在骑兵身后踏着整齐的步伐,两人一组地同步前进。
队伍行近至欢迎我们的人群前,安德里斯很自然地成为了人们目光的焦点。
纯白的战马,高大的身躯,冷俊的面庞和他身上那套散发出皇者之气的黄色盔甲使他现为人们心目中名副其实的统领着六千多人的雇佣兵的首领。
“停!”安德里斯带头跳下战马。
在北门外拥挤的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名锦衣华服的肥胖男子最令人注目。
这就是戴高洛斯的城主德卡德。盖恩吗?我向他遥遥望去。他的身子肥胖但结实,大头圆脸的样子给我一个精明商人的印像。
在出发前,安德里斯向我透露了一点关于德卡德。盖恩的事情。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他已管理了这个大都市十三年了。盖恩家族的富有,是整个大陆上有名的。但显然,这任的家族继承人已不再满足于管理戴高洛斯城,他这么有才干,这么富有,为什么就不能管理除了戴高洛斯以外的城镇呢?
野心一旦从人体中长出,就会日渐膨胀,永无极限。而除了这一点外,其它因素也促使这个成功的商人认为他等候的时机已经来临了。
不知道现任的菲利克皇帝是不是对盖恩家族有所不满,这十多年来他除了给过德卡德一个骑士的头衔,竟没有按常例加封他任何爵位,这种做法使整个家族大感不满,也使他们生出了叛乱之心。毕竟,现在的菲利克帝国已是傍晚的夕阳了,强大的军队已成了过去,就让精明富有的盖恩家族取而代之吧。
“安德里斯首领,我代表戴高洛斯城的人民欢迎你的到来”德卡德走前两步,显出主人的风范。
安德里斯摘下黄金头盔,微微弯腰道:“很高兴见到你,盖恩城主”
等候在一旁的乐队鼓声齐鸣,在奏乐声中把这个“伟大”的雇佣兵首领送出了戴高洛斯城。
在进门前我看了看天空,希望我卓意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吧。
(二十)
当我们经过那些站着围观的雇佣兵身旁时,都能感受到他们目中焯焯的利光。当中包含了嫉妒,怀疑,不满和挑衅。
大陆上普通的雇佣兵团人数约在一百至一千人间,像安德里斯这种有“六千多人”的雇佣兵团确是为数不多,难怪城主这样热情欢迎。
我们被安排在一间有十多个房间的大屋子内休息,带路的一名城防军官在路上还不住地道歉:“真是对不起,因为城内住了太多的雇佣兵,只剩下这一间了”
安德里斯带着另外两个领队出席专为他而设的饮宴,临走前他在我身旁低声道:“小心看着这里,提醒那些士兵要他们小心说话”
直到天黑安德里斯等人还没有回来。招乎我们的人倒是出奇地热情,晚饭有酒有肉,但我下令每人只准喝一杯,不可喝醉。
在这种奇特的环境中我又怎能睡得着呢,晚饭后我偷偷爬上了屋顶,头放在双手上躺了下去。戴高洛斯果然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城市,即使到了夜晚还是灯光通明,人声吵杂。
今晚天空中的星星很明亮,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爬上屋顶看星星的情境。参军两年多来,今晚是最平静的一晚。
“领队大人,原来你在这里”一把深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差点把我吓得掉下地面。
我转过头,惊奇地道:“席梅达,你也在这里吗?”
席梅达略显苍老的身子从阴影中移出,他慢慢爬到我的身边,仰面躺下:“我在看星星”
我虽然也想有人作伴,但一想到安德里斯让我事事小心,便禁不住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下去睡觉”
“大人”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我还想多看一会”
我呆了半晌,转过头向他看去。他的两鬓已开始花白,眼角的皱纹向人们说出了他已步入老年的事实。我开始有点同情这个老兵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平淡地道,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事实上我却很在意他的答案。
他的声音毫无生气:“真的要说吗?”
“是”
他缓缓坐了起来,叹息了一声道:“在北方要塞时我是要塞的防御总备,有准爵的头衔”
我吃了一惊,不信地盯着他。但他亦只是失神地看着天空,完全莫视我的存在。
记得那时要塞的守军有近两万人,最高指挥是那大笨蛋“火焰”军团将军兼作战指挥官沙特。卡帝子爵,在他之下是要塞城防统领,负责总体防御。在这两人之下便是要塞的防御总备,他的职责是协助防御和分配兵力,是很大的职位。
想不到眼前这个糟老头竟是这么重要的人物,如果我还身在要塞的话,恐怕连替他挽鞋的资格也没有。
“越来越冷了,我走啦”席梅达不等我再说话便爬下了屋顶,走进自己的睡房。
“哈,这世上真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都有”我自言自语,重新躺下欣赏美丽的星空。这么平静的夜晚,我可不想错过。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叫席梅达的人是影响我一生最深的几个人之一。
第二天一早,我被安德里斯从床上叫了起来。他那布满红丝的双眼说明了他昨晚一夜没睡,但他却是精神翼翼的。
“一切顺利吗?”我问道。
他端过一杯茶,喝了一口后答道:“表面上看来确是很好”
我奇道:“表面上?”
“不错。在昨晚的宴会上我那个该死的堂兄不住套我说话想摸清我们的底,但都被我应付过去了。那蠢蛋竟还用我们的战马上有奥克斯洛矣帝国军的烙印来向我发难”
我紧张问道:“那你怎么答的?”
“那还不简单?我只要说是为了沿途方便,特地扮成奥克斯洛矣帝国军士兵”
他搅动着杯子里的茶叶:“现在城里的高级军官包括城主在内,都以为我们是奥克斯洛矣帝国南部山林内的风神族雇佣兵团”
我笑了笑道:“这伙蠢蛋,他们怎知道真正的风神族人正在南方跟公爵交战呢?”
安德里斯心事重重地道:“这里离奥克斯洛矣帝国南部足有两个月的路程,他们也难于查证。再加上我在城主身过有人帮忙说辞,我还不用担心被他们识破真相。但是”他站起来,在我面前慢慢踱步:“那个混蛋亚摩斯却不住在捣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把我们的计划弄糟了”
我冷笑道:“那么我们就找个机会把他宰了吧”
安德里斯瞪了我一眼:“你以为我和他之间还有所谓的亲情吗?不过若要控制城主,没有他的合作不行啊”安德里斯看了看窗外的太阳,低声道:“你准备一下,午餐后我们就要到城主那里开会讨论合作的细节,那个混球肯定又会利用这个机会来刺探我们的实力,要小心对付啊”
(二十一)
两名士兵为安德里斯穿上他那套贵重的戏服——黄金盔甲,我亦慢慢把银色的铠甲披上。安德里斯说得对,如果没有这套盔甲的话,他定要多费许多唇舌才能令城中的富商们相信他的谎话。想来这也是那些满身铜臭,为利是图的商人们为人处世的法则,他们在判断一个人的身份时,第一处着眼的地方便是这人身上的衣着装饰。
这套盔甲是用纯黄金混以精铁制成的,手工极是精细,与那些黄铜盔甲有天壤之别。如果不是领统着数千人的雇佣兵首领,谁还能拥有这套盔甲呢?而当安德里斯入城之后,人们奔走相告,许多没有看过黄金盔甲的雇佣兵和市民都争相一睹安德里斯的风彩。再加上安德里斯的机智深沉,扮作一个这样的角色也确实不易为人识破。
“领队大人,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席梅达走进我的房间。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我开始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敬重。
当我步出房门时,却发现对面的左队领队的房间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门随即被关上了,但疑惑却留在了我的心中。
她的一头长发很漂亮,与她裸露的光洁娇美的背部一同留在了我的心中。
她究竟是谁?在满肚子的怀疑中,我与安德里斯一同跨上战马,带了六名待卫向市镇的会议厅走去。
华丽的会议厅座落在市中心,门外由十多名卫兵守卫着。若在平时,没有贵族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走进这里的。
“安德里斯堂弟,现在又不是打仗,你还穿着这套盔甲干什么?”当我们步入会议厅后马上听到了来自亚摩斯的嘲笑。
安德里斯没有丝毫怒气,平静地道:“作为一个首领,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保持着战斗的准备”
“好样的”赞许声来自坐在会议厅长台后的一个中年人的口中,他虽然没有披戴盔甲,却也是身穿一身军服。而只要看他的位置位于首席的左侧,与坐在右侧的亚摩斯相对,便可知他是城内极重要的大人物之一。
我和安德里斯以客人的身份坐在首席对面,城主德卡德在众人都来齐之后才出现,他的面上满是友善的笑容。
“安德里斯首领,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
安德里斯的眉头紧皱,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德卡德一来就用话把安德里斯套住。本来安德里斯还是来跟他谈条件,但他居然上来就把安德里斯当作答应加盟了。不过看着他友好诚挚的样子,安德里斯却也不能发作,真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啊。
“哈哈”安德里斯毫无意义地干笑道:“能和城主合作当然好,不过,城主也要显示点诚意才行啊”
德卡德吩咐随从给席上所有人摆上一杯红酒,慢慢地道:“这是当然的了。
那么就这样吧,三万金币,先付一半,如果战果出色的话另有一万赏金“
安德里斯浅尝了一口红酒,微笑着说:“这个价钱,我只能为城主打一场仗”
“哦?”德卡德发挥了商人论价还价的专长:“那么你认为怎样的价格才算合理?”
“三万金币全部先付”安德里斯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此后每月支付我那六千士兵三千金币,每打一场超过一千人的战役要多付一千金币。还有,如果在全面胜利后我要戴高洛斯三年税收利润的一半,你可以分三年支付”
席上不少一边喝着酒的人都禁不住从口中喷出酒来。亚摩斯用力擦了擦嘴角边的酒迹,骂道:“安德里斯,你一大早就喝醉啦?就算是神之雇佣兵团那些家伙的胃口也没有你这么大啊”
安德里斯居然轻松笑了笑,道:“那你为什么不雇用他们啊?传说中他们有两三万人的兵力,比我还要多出好几倍”
亚摩斯显然被说中痛处,顿时说不出话来。
德卡德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安德里斯首领,如果我们接受你的条件的话,不用三年盖恩家族就要破产了”
安德里斯把酒杯放在唇边,不再说话,却以沉默来表示他的坚持。
“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吧”德卡德不愧是精明的商人,讨价还价正是他的强项:“三万金币我可以先付,但每月三千金币就太强人所难了。这样吧,我可以承诺胜利后,我就把边境三个城镇划给你管理。你可以在那儿驻兵,收取全部税收,我还可以加封你为贵族”
“如果那样的话,我岂不成为城主您的部下了吗?我们只是合作的关际,不是从属,而且——”安德里斯收起了笑容,正式道:“我的雇佣兵团要的是实利,要的是能真正拿到手的黄金,谁能保证城主在当上国王后是否还愿意把那三个城镇送给我啊?”
亚摩斯怒吼道:“安德里斯,你太过份了……”
德卡德打断道:“作为商人,对这种没有实据的保证的担心我也能明白的。
但希望你明白如果在你的雇佣兵团上花费太多的话,我的军队的补给和武器配置就有困难了,而且其他雇佣兵团也会不满。再说,三万金币已经是很大的数目了,比其它雇佣兵团的佣金高出了十多倍“
安德里斯颌首沉思了一会,道:“我们还可以商量,双方都退一步吧……”
在佣金上的论讨持续了两个时辰,最后的决定是:先付两万金币,在安德里斯的军队在戴高洛斯集结后的三个月中再支付其余两万金币。此后每半年支付两千金币作为雇佣兵团支出费用。而在全面胜利后安德里斯可得到菲利克帝国北方边境的三个小规模城镇的管理权,有效期为十年。
(二十二)
安德里斯和德卡德握了握手,而一份已被双方签署的合作协议分成了三份,由三名有声望的证人保管。
德卡德扬了扬手,亚摩斯便把参与会议的大部份人请出会议厅,现在整个会场只剩下五个人。一张巨大的战略地型图被待卫挂到了会议厅的正中,场中所有人都沉静下来,等待德卡德的下一步动作。
“先为你介绍,”德卡德指了指坐在他左侧的那个身穿军服的男子:“他是巴罗。班克特将军,戴高洛斯军团的团长”
那名叫巴罗的中年男子有着一身古铜色的皮肤,高大挺拔。坚毅的面庞与深灰色的军服相映,隐隐透出他的大将之风。
他毕直站起,向德卡德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径直走到那幅地图前。他指着地图上的位于菲利克南部边缘的戴高洛斯道:“现在驻守戴高洛斯城的正规菲利克帝国军由一名子爵指挥,下属五个中队共有四千一百人”他转过头望了望德卡德,后者用眼神示意他继续。他看着我和安德里斯,道:“那名子爵和他的下属已经向城主宣誓效忠,所以他的军队已可算是我们的了”
盖恩家族管理了这个城已近百年,再加上它的强大财力,要策反驻守这里的军队不是一件难事。
“城主的近卫部队加上近年来招集的士兵有近一千人,而受我们雇用的雇佣兵团有二十三个,总数两千七百人”他对我俩微微一笑:“若再加上安德里斯首领的六千人,那么我们的战斗兵员可以有一万四千人”
看来德卡德已经相信了安德里斯,而且已决定和他全面合作,所以现在把所有的叛乱老本都抖了出来。不过我却知道这个巴罗只是把最基本的兵力布置说了出来,至于整个戴高洛斯军团内有多少骑兵,各类兵种的分派,它的精锐所在和资源配给等详细资料却仍然对我们保密。可能是由于亚摩斯一直对安德里斯有偏见,他影响着德卡德的决定,让他只把起码的东西告诉我们,却把最重要的藏了起来。
巴罗用手点了点戴高洛斯邻近的五,六个城镇:“这些区域虽然不受城主的直接管理,但已处于城主的影响之下。而其中又只有三个地方有驻兵,它们加起来的兵力约有两千人,全部是步兵”巴罗信心十足地道:“最主要的是他们之间已有了共识,在城主起兵之时他们定不会出兵阻挠。很明显,这班颓废的贵族并不想被卷入战争,而只要我们向他们展示出强大的实力,再加上几场战役的胜利,他们就会自动投诚以求成为城主的属下”
“我们的计划是,在戴高洛斯起兵后先集中兵力消灭离这里五十里外的一千五百敌军,然后迅速插入菲利克中部。由于现时菲利克帝国军主力集中在西北边陲与那里的蛮族和叛军交战,所以只要我们能占领这里——”他的手指落在戴高洛斯北方不远处的一个山城:“处于中部与南部含接处的云山城,就能把打算向我们反攻的敌人拒于门外。云山城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是防卫南部的极好屏障”
安德里斯接口道:“那么我们就可以趁机把南部的所有城镇接收下来,然后大肆发展兵力,再加上城主的财富,不出三年就能招募到足可以与菲利克帝国军抗衡的兵员”
德卡德笑着道:“菲利克西边有蛮族和五个城镇的联合叛军,南方又有我们跟它对峙,它的军队再强大也不足以同时应付两条战线。等我收编了足够的士兵后就可以挥兵北上,先占据中原地区,把残余的菲利克军团压缩在西边几个有限的城镇内,让他们继续与那些贱民叛军打,消耗他们的每一分力量”
亚摩斯得意地大笑道:“那时我们再集中军力把他们和那些反叛的下等贱民一起消灭,一个也不要留,统统杀掉!”
场中只有巴罗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德卡德兴奋地举起酒杯:“来,为我们明天的胜利干杯!”
杯中的红酒晶莹鲜明,仿如鲜血一般。
(二十三)
当我和安德里斯离开会议厅时太阳早已落下,身旁的骑兵待卫点起火把走在前面。
德卡德的办事效率快得惊人。那份安德里斯和他同签的合作协议已经被贴在了城墙上。因为他还末真正起兵,所以只把条款里的共同作战稍稍改了一点,变成了共同防御外敌入侵。但谁都知道他雇用大量雇佣兵的真正目的,只要明天太阳升起,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戴高洛斯。
可能这也是他作为商人的本性吧。让大众一同见证这次的合作,以便让安德里斯无法反愧。不过可悲的是,他还末知道自己一直被安德里斯欺骗戏弄,而那能使他的军团的战斗力增加两倍的六千雇佣兵也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我们缓缓返回临时居住的大屋子,自有待卫从里面跑出为我们牵马入内。安德里斯在我耳边轻声道:“德卡德前天送了一个美女给我,我已赏给两名领队享用了一晚,今晚就轮到你了”
我吃了一惊,不知是惊喜还是惊惶。
他意味深长地道:“只要这次的计划成功,以后你们满屋都是美女,要多少有多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寒酸,三个男人共用一个”
我尴尬地笑了笑,答不出话。
“进去吧”安德里斯举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过要小心一点,女人嘛,玩玩就好,不要让她套出我们的秘密”
我很轻地慢慢推开房间的门,看见了坐在床上的那个被德卡德当作礼物送来的美女。
“大人,你好”她浅浅笑着,空洞的房间因她的存在变得满堂生辉了。
我的目光停在她高挺的胸脯上,她身上的贴身长裙极是诱人,紧紧包裹着她惹火的胴体。高挺凸翘的乳头,在她走动时一抖一抖的喷出令人窒息的美艳香火。苗条玲珑的曲线,在她轻移玉步时更显婀娜多姿。
她缓步走到我的身边,伸过雪白的纤手为我把身上的战甲脱下。我一直没动,眼光不住在她身上流动着。我为她洁白的肌肤,娇柔的身躯而眼花缭乱,为她丰满圆润的胸部和诱人的体息而心跳冲动。
在我灼热目光的注视下,美女那张白嫩的俏丽脸蛋,染着浅浅的红晕,使得她原本艳丽性感的脸庞,这时更是得妩媚动人。这副迷人的丰腴胴体,充滿着成熟女子的诱惑;而这美女的容貌却又清纯得如末经人事的处子一般,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却在这曼妙的身子上溶和在一起,确实令人血脉暴胀,也令人生起了要彻底蹂躏这份清纯,尽情享用这份诱惑的欲念。
我把手伸到她的背部,轻轻磨擦着,体味着抚摸那隔了一层衣裳的玉体的快感。她的脸渐渐变得更加火热,目光中春情流动。
真是一个好婊子,我暗叹。这种天生媚骨的女人天生就是干这种活的好材料。
我突然觉得她和我很相似,她是出卖玉体嫌取金钱与安全的女人,而我则是出卖生命搏取权力和生存的男人。看来,我亦是天生成为士兵的人啊,我不会害怕杀人,不会受良心的谴责,因为,我从来就不信良心。
良心,在战场上,它却是能令你悲惨地死去。
“哐”铠甲跌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充滿男性活力的健壮体格呈现在她的眼前,不禁使她睁大美目,小嘴微张轻呼出声,粉脸通红,娇羞不已。
你有羞耻的心吗?我看着因我的爱抚而满面通红,娇躯微微颤抖的美女。没有吧。就像我一样,没有良心和悲怜。
我在杀人时绝不会悲怜我的敌人,而你,也决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怜惜。不错,干我们这样的职业是不需要有这些多余的东西,我们真是同一类人啊。
我用手把她的轻纱轻轻撩起,露出兩条白皙浑团的修长粉腿,姿态撩人。我的手从背后一点点移到前面,大力搓揉着她的丰胸。她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玉手也在我的胸膛游动着。
“为什么不搂着我?”她呻吟着问。
我听话地把她拉到身边,紧紧地搂在胸前,吻着她颈后细腻的肌肤。她因我的挑逗低喘着,无力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柔顺的长发在空中飘逸,划过我的面庞,让我体内的血液流得更急。
我把头埋在那能埋葬一切雄心壮志的双峰间,双手更向她身下滑去。随着我双手的进袭,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已被悉数剥下。光滑柔软的身子贴在我的身上,一颤一颤动情地骚动着。
我用尽全力紧紧搂着她,把她挤压得大声呻吟起来。我分不清她是痛若还是快乐,只知道她淫荡的声音使我更为膨胀,已至忍耐的极限。对一个女人最好的惩罚就是把她紧搂着,让她窒息而死。
她不停扭动着,用尽所知的一切手段刺激着我最敏感的部位。我把手轻轻松开了一点,让她用灵巧的香舌按摩我的全身。她低下身子,像奴婢般跪下,香舌游动着,游过每一寸皮肤,最后停在了她最为熟悉的地方,精巧的舌尖在那儿卷动吸啜着,她用她的小嘴包含了一切。
好的士兵,必需俱有优秀的作战技术,而她亦有着很好的调情技巧,所以她也是一个好的妓女吧。
“吾以神之名,天之命,赠与士兵们勇气和斗志,赐与汝等神圣的光辉,佑汝等与神同在!”迷茫间,我记起了出征前那名圣殿教士的诵吟。这就是所谓的战士的荣誉吧。
我把她的头抬起,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她的口中,与她香滑的舌头缠绵在一起,双手同时加快速度,更强烈地刺激她,让她快感连连。
“准备好上战场了吗?”我在她热得火烫的耳边道。
“嗯”已被欲念烧得神志不清的美女的呼吸已变得急促,忘情地娇喘着,任由我摆布。
她雪白如凝般的肌肤微透着经晕,丰腴白嫩的胴体有着美妙的曲线。饱满诱人的玉乳高挺着,顶着一粒像熟透葡萄般的乳头。下面是平滑的小腹,在那既丰滿又白嫩的大腿交界处,毛茸茸的乌黑阴毛丛生。三塊微突的嫩肉,中间一条肉縫,真是美妙无比。
我连忙伏下身,健壮的身体便压在一个柔软光滑女性的胴体上。这时我的嘴已湊向美女胸前那兩个肉球,张开便将鲜紅的乳头含住。用力的吸着、含着。这样用舌头在乳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断的打转着。
一手把另一边的乳房抓住,大力按了下去,在白嫩坚挺肉乳上,便是一阵的揉弄,手指更在她的乳头,揉揉捏捏。
美女欲念激荡,胴体不安地挪动一下,表示抗拒,可是却引得我欲火上涨,嘴里含着乳头吸吮得更起劲,按住乳房的手,揉捏得更用力。
这美人儿只觉浑身酸痒难耐,胸前那对乳房,似麻非麻,似痒非痒,一阵全身酸痒,深入骨子里的酥麻,她享受着这滋味,只陶醉的咬緊牙根,鼻息急喘,任我玩弄自己美丽的胴体和乳房。
“唔,不,不要弄……大人……你……你令奴婢很难过啊……”经过我一阵的挑逗后,在风骚入骨的美女已紧紧抱着我轻呼着。
我知道她已春情难抑了。
我跳下床,立在床边,兩手抓住美女的小腿,将那兩条浑圆的粉腿,抬得高高的,早已挺硬直翹的肉棒便塞到她的水淫淫的阴戶口上。
我兩腿下蹲,屁股往前一挺,大肉棒用力的往小穴里面狠插。
“卜滋!”响起一声的生殖器接触声。
没料到这美女虽是待人无数,放荡风骚,但是她那个肥嫩可口的小阴戶还是如此的窄紧。我感到龟头被小阴戶夾得死紧,柔嫩无比的阴道是如此的诱人,此时肉棒已经插入进去,当然打蛇随棍上啦。
我忙丟开那一对性感的玉腿,转而抱住了她浑圆肥臀。屁股再用力前挺,拼命把大鸡巴狠心的尽根插入,正中子宮颈。
“啊……大人,你太狠了,快把人家刺穿啦……你…噢……啊……”
大鸡巴一旦插进去,我便是一阵的狠插狂送。鲜紅的穴肉,被粗大的雞巴插挤得翻出陷入不已。软绵绵的花心更是被大鸡巴撞得顫抖不停。
窄小的阴道受到我的狠插猛干,阴道口的淫水不停的流出,流在阴戶的四周。我狠插了数百下,疯狂的插穴动作,渐渐的引起了美女淫荡的欲情。
“大人……呀……你好强壮,快把奴婢活生生插死了……”美女的兩条粉臂紧缠住我的脖子,热情的反应着,那张艳紅的小嘴大张,让我的舌头恣意地在她的口中狂捲。我的兩手也分握着兩只坚挺肥翹的乳房,轻柔的抚捏着。
我用双手将她的兩条粉腿扛在肩上,兩手紧按着肥涨无比的乳房,不停的重揉狂捏,吸口口,肉棒奋力的抽送,狠狠的插在这美女的窄小阴道中……
胯下的人儿似乎丝毫不感觉到痛,双手抱着我的屁股,用力的往下按,双腿举得很高,不停的乱踢着,丰肥的屁股用力往上迎湊,动作十分激烈,粉脸已呈現出飘飘欲仙的淫相,
积聚了许久的热火在一息间猛然爆发出来,推动着我不懈地进攻着,冲破道道障碍,在这淫糜的战场上纵横驰骋!
“大力一点……求你……大力一点要我!”她含糊不清地叫着,死命抱着我的腰。
士兵和妓女,我们是配合得最默契的一对。她因我强力的入侵变得香汗淋漓,仍不住扭动着洁白光滑的臀部,疯狂地迎合我。我那征伐的大军在战场上进进出出,在潺潺流水中奋勇作战。
终于,漫天的箭雨越过敌阵,全部准确地击中目标最深处……
(二十四)
妓院,一直以来都是男子童贞的埋葬地。我想起了在我的故乡陶伦纳城的那一晚,想起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她也是妓女。
我看了看身边仍在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的美女,我的第二个女人。但不知我却是她的第几个男人呢?
“你这几晚跟三个男人睡过,有什么不同吗?”我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
她那红潮刚退的面上又泛起红色,咬着唇道:“你……你很特别”
我笑了笑,让她更舒服地把头枕在我的手臂上。
“为什么你会这么温柔?”她轻柔地道:“你跟我遇到的其他男人都不同,我觉得你是在爱惜我”
“因为我们都是同一样的人啊”
她美丽的双目闪过不解的神色:“大人,您可是尊贵的战士啊”
我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捧起她的脸,认真地道:“不要说假话了,你知道我并不尊贵”
她移开了目光:“对不起……你真的跟其他人不一样”
我把她轻轻推开,走下了床:“不用道歉,你看不起来找你发泄的嫖客,他们也把你看得很轻贱,像对母狗一般干你。但是,我和你都是同一种人,都是没有尊严的人,所以我们之间就不需要这样的虚伪赞颂了”
我穿上了衣服,向门外走去。
“你……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她在身后问道。
我只是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也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啊”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夜温存后我突然觉得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不想一生到老都只是一个士兵,我要帮助安德里斯,要他实现对我的诺言,让我成为统领万军的将帅。
天地间顿时一遍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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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中新的战略会议又开始了,安德里斯站起来道:“我的雇佣兵可在两个半月后到达戴高洛斯”
亚摩斯针锋相对道:“这里离你们的驻地只要不到一个月路程,为什么却就拖这么长的时间?”
安德里斯像早料到他会这么问,轻蔑地笑道:“你怎么不用脑想想我的军队怎能在大白天肆无忌怛地行军,我可不想被奥克斯洛矣帝国的军队围攻”
亚摩斯面上一红,显然在智计上又输了安德里斯一次。
德卡德沉静地道:“那么也好,我们就用多点时间筹备资源,等那六千人一到就马上举兵”
“你真的有办法能在两个月内就控制住城主吗?”在回程路上,我问安德里斯。
“本来我想和那该死的亚摩斯合作,一起挟持德卡德,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万难实现的了”他沉思着道:“现在首要做的是借机把亚摩斯除了,让我取代他的地位,再叫德卡德视我为心腹。”
他看了我一眼,又道:“我早已安排了人在戴安洛斯附过的一个村子里,他会把一封伪做的求救信绑在一个只信鸽上,这样一来当我收到信后,就可以推说那六千人在路上被奥克斯洛矣的军队袭击不能脱身,德卡德也没有办法”
“到了那时,我还会想办法把风声泄露出去,让菲利克王派兵来征讨,德卡德要打仗就只有靠我的才智了”他压低了声音:“在个戴高洛斯里成功的商人不少,但却没有几个能领兵的人才。除了亚摩斯,有机会的话也要把那个叫巴罗的家伙一起干掉,他应该是一个很忠心的统领,很难让他跟我们合作”
我道:“那么说只要让德卡德完全依赖了我们,这计划就算是成功了?”
“这只是计划的开始啊,”安德里斯信心十足地道:“在戴高洛斯住了十来天,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他转过头策马前行:“过几天你就会知道”
看来这个安德里斯还末完全信任我,不过,可能是他根本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
在安德里斯的房间中,一个四人会议也悄悄开始。
安德里斯把一张手画的戴高洛斯城街道地图展现在我们面前,介绍道:“这是亚摩斯每天必经之路,这几天来我一直派人监视他的行踪。这几晚他都在德卡德的官邸中准备起兵的细节,而当德卡德去休息之后,他就沿这条路回家”
“他有一辆私人马车,只有十个护卫。由于戴高洛斯这十年来都没有什么战争或民变,人们都很松懈”安德里斯锐利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除了三人留守这里,我们出动二十八人。行动时派三个把风,我带五人在前面埋伏,卓意你带十人由这里首先出击,缠住那些护卫”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你们两人领其余十三人从后赶上包围他们,不准放过一个。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行动,我的目标只是那辆马车和里面的亚摩斯,你们一定要把其余人都收拾了”
“我们伏击的地方是中心城区外围,夜晚一般很少人,而且即使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兵团也要三刻钟才能赶到,我们有足够时间。最重要的是,”安德里斯冷冷笑道:“以德卡德的头脑,根本想不到我为什么要杀死亚摩斯,而且他还要依靠我那六千名雇佣兵,他敢把我怎么样?”
那两个领队一同道:“真是好计划!”
安德里斯狠狠道:“这次,我一定要亚摩斯死!”
(二十五)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在门外负责守卫的士兵叫道:“首领,外面来了很多人,他们说是城主的亲卫队”
房里的四人同时间跃起,安德里斯快速冲出外面,喝问道:“怎么回事!”
席梅达手上拿着弓箭,从大门外退了进来,:“外面来了一队士兵,他们说是奉城主之命来请首领去参加紧急会议”
安德里斯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士兵去准备马匹,席梅达走上前两步,低声道:“刚传来消息说城内实行戒严了。负责监察驻军的人回报说城里的军队有不寻常的调动,似乎所有的驻军都开出城外驻扎。而且城里大部份的雇佣兵团都接到动员令,让他们准备作战”
左队领队惶然道:“不会是我们的计划被识穿了吧?”
安德里斯狠狠瞪着他:“闭上你的臭嘴,如果他要对付我现在这里已被几千人围上了”
我和安德里斯跨上士兵牵过来的马,安德里斯命令道:“你俩集合所有士兵待命,不准擅自离开”
我们在那队亲卫队护送上向德卡德的官邸走去,沿路可见城中一遍混乱。雇佣兵团都在召集自己的士兵和准备各种马匹兵器,杂乱的传令声在城中各处响起。一队队士兵和负满了各类物资的骡马都朝着城外开去。城内所有商铺都关门了,居民们都觉察都气氛紧张,所有人都留在家里不敢外出。
德卡德的官邸更是一遍慌乱,三十余个军官和参谋在里面进进出出,传送着各种情报。写满了字的纸张散落各处,上方一副大型战略图在多处已被标上红点,仍不时有人走上前在上面增加红点。
我们被护送到一个雅致的偏室,门外更有二十余名卫兵把守。我们在里面见到了德卡德,亚摩斯和巴罗。
“城主,这是怎么回事?”安德里斯问道。
德卡德厌烦的挥了挥手,转过身去,让巴罗为安德里斯解释。
“我们刚接到情报,菲利克帝国军的一个骑兵团昨天已从首都出发向着戴高洛斯前进,现在已开至离戴高洛斯只有两百里外的地方了”
安德里斯惊呼了一声:“好快。既然是从首都来,那么……那么那定是欧沐。莱安的骑兵团!”
“不错”巴罗叹了一口气:“正是那老鬼的骑兵团”
安德里斯沉吟道:“欧沐是菲利克最出色的将军,这十多年来如果不是因为他领兵到处平乱,菲利克早已不存在了”
德卡德转过头冷冷道:“好了,现在快给我商量该如何应付这个危机吧”
我不禁摇头。德卡德虽然是成功的商人,却不是优秀的领袖,难怪安德里斯有信心能控制他。
亚摩斯道:“安德里斯的兵团要两个多月后才能到达,所以现在我们已不能依靠他了”他指了指墙上地图中被圈了红点的地方道:“情报说这几个原来跟城主有关系的城镇已被欧沐的先遣队控制了,他们已聚集了城里的守军共二千步兵,再加上欧沐的骑兵团的六千骑兵,现在向戴高洛斯逼进的约有八千人”
巴罗插入道:“刚刚从首都送来的情报说菲利克王还调动了正在西北地区平乱的一个三千人的重装甲步兵团,他们已经在来路上,只比欧沐的骑兵团落后了两天的路程。”
德卡德等人原来的计划已被打乱了,这对着他而来的一万多人的征讨大军带来了失败的奏曲。这个成功的商人现在有否后愧他压下了身家性命的投资呢?
(二十六)
战还是不战?如何战?在哪里战?这些是德卡德最关心的问题。第一个已是毫无疑问的了,如果不战,整个盖恩家族就要从此覆亡,戴高洛斯城也要失落了。
“戴高洛斯军现有正规军四千一百人,近卫部队一千人。雇佣兵团二十三个共两千七百人,总战斗兵员共七千八百人”亚摩斯看着手上的资料:“城里还有接受过简单训练的预备军一千人,如果再紧急招慕一些人的话应该可以凑够两千人”
安德里斯出其不意地插入道:“城主,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就将两千士兵拔给我统领出城作战,我保证一定能迂回敌后截断欧沐骑兵团的粮草补给。只要同时引他发兵强攻戴高洛斯消耗他的兵力,凭借着本城的坚固防御体系不出半年一定能把他拖垮,让他败退出南方。”
亚摩斯阴险地笑了笑,不发一言。德卡德沉着脸道:“安德里斯首领,我们已经有了完整的作战计划,不用劳烦你了”
巴罗进言道:“城主,其实这个建议也可以考虑。欧沐属下全是精锐骑兵,但却不善攻城……”
德卡德怒道:“巴罗,我已经决定了的事就不要多言了!”他转过头对安德里斯道:“安德里斯首领,请尽快通知你的雇佣团以最快速度赶来这里。不过我想在他们到达之前,欧沐那老鬼已被赶出南方了,哈哈”
我们被德卡德请出了他的偏室,安德里斯怒气冲冲地道:“这个狂妄的家伙,戴高洛斯就要陷落在他的手中了”他对我道:“他先回去叫所有人准备出城作战,我要再去劝劝德卡德”
他沉吟着道:“我猜这蠢猪是想趁菲利克帝国军兵力不及汇合之机,集中兵力一举击败作为讨伐军团前锋的欧沐骑兵团。只要号称帝国最强的欧沐铁血骑兵团被歼灭其除敌军的士气便会尽丧,无需正面交战就能把他们逐走。但欧沐为菲利克平乱多年末逢败绩,而且他手下的骑兵都是勇悍精强,这次欧沐老鬼更是有备而来,如果那猪猡真的采用亚摩斯主动出城作战的战术的话,我们就要陪着他们两个蠢材葬身此地了!”
下午时份,戴高洛斯城中所有战斗兵团都已在城外集结。二千七百名雇佣兵被临时分为两个兵团,由一名德卡德的直系军官和一名雇佣兵首领指挥。
与那五千余名正规军不同的是,这两个由雇佣兵组成的步兵团显得毫无规范,队形松散不齐,而且士气也不高。
当我们接到出发的命令时,沮丧的安德里斯骑着马慢慢来到我们面前。我问道:“德卡德真的决定了要与欧沐骑兵团决战吗?”
他点了点头,叹道:“难道这真是天意,要让我安德里斯的前途断送在这里吗?”
我们的目的地是距戴高洛斯城五十里外的一个兵营,由四个兵团共八千五百人组成的戴高洛斯军以中速前进,估计可在傍晚到达。
安德里斯在我耳边道:“看来我也看低了德卡德”他转过头看着慢慢向前方移动的长队,续道:“他昨晚已成功策反了那个一千五百人的步兵团”
我道:“难怪他会自大到主动出城在平原上迎击菲利克帝国军中最精锐的骑兵团。他用钱收买了团长吗?”
他摇了摇头:“他收买的是副团长,然后命他刺杀了团长取而代之”
“那他现在不就又多了一千五百人吗?”
“只不过那些士兵都不能为德卡德所用,如果派他们去对付菲利克帝国军,恐怕大部份人都会在阵前倒戟。所以德卡德只好把兵团拉到戴高洛斯驻守,不敢用他们上阵对敌”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6 年冬,菲利克帝国军欧沐骑士团藉增强边境守军兵力之名进入南部边境地区,逼使已存异心的戴高洛斯城主德卡德提早起兵叛变,史称戴高洛斯事变。
(二十七)
位于戴高洛斯以北五十里的菲利克军军营已经被德卡德的部队接管,在亚摩斯和巴罗的指挥下,数千士兵连夜工作,把这个本来只够容纳三千士兵的营地扩建至可使七千多士兵容身。
这个军营已被菲利克帝国军经营多年,营内囤积大量武器粮草,营帐,挡土墙和排雨沟等也一并俱全。军营是建在一个土丘之上,通上军营的道路虽然不是十分陡峭,但也足可以将骑兵前冲时的速度减缓。菲利克军方显然对自己边境多年来的动荡不安早有准备,营地内便储备有大量圆木,地刺和滚石等防守器具,营外用粗大木头建造了一道木闸和两道抗骑兵的高大栅栏,在后面更设有方便弓箭手射击的坑道箭孔。
然而最令我惊奇的是,在弓箭手阵地前还设置了十数排用弦线拉得极紧的圆竹。这些架放在木台上的圆竹足有一条手臂粗,前端被削成如箭头般尖锐的锥形,竹身被那些韧力极强的粗大弦线绷紧。用时只要把系在竹身上的弦线砍断,带着尖头的圆竹便会如离弦快箭般急射而出,由于圆竹竹身粗大,在短距离内的杀伤力非同小可。这种利用天然资源所造成的防守器械并不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简便易造,威力强大。这些每排放有十支圆竹的木排在营内排开,从各个角度对准通上营地的斜路,只要敌军从那里强行冲击军营,便会落入这样武器的威力射程之内。
更难得的是,设计建造军营之人更设法把土丘下的一条小溪改道,使之流经军营,这样一来,即使敌人以重兵包围,营内的人也可以有食水维持。
这个位于菲利克帝国边境的无名军营内竟设有如此完善的防御设施,可想而知菲利克军方早已想好若边境发生叛乱,这里便可被用作平乱军先头部队的前线营地。如果德卡德不是用重金收买了驻守这里的军团副团长,要攻取这个军营定要花上不少气力。
戴高洛斯军进驻军营的第二个晚上,被德卡德授命统领全军的巴罗亲自率一千弓箭手趁夜埋伏于通往戴高洛斯的必经之路上。按情报所显示,欧沐骑士团前锋应会在晚上行经那儿,如果能把这队五百骑兵全歼,便可振奋己方士气,同时给常胜不败的欧沐沉重的打击。
可惜的是,欧沐就像早已预料到巴罗的计策,骑士团突然减速,前锋队后退与主力部队汇合,至使巴罗和他手下一千人在路边草丛内白等了一个晚上,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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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晨,戴高洛斯军全军集合,布阵于军营下面的空旷平原之上。不时有骑着快马的斥候急奔进指挥帐内,传递着敌骑兵团的最新动向。
就在中午时份,菲利克帝国军精锐——威名显赫的欧沐骑兵团终于到了。
地面响起了轰鸣声,穿着黑色铠甲的骑士们带着滚滚沙尘从远方奔腾而来。
狂风的旋绕,充满精力的怒号,和地面的震动声形成了死的合音。
这六千骑兵旋风般地出现在戴高洛斯军的面前,在统军主将一声令下竟能全军驻立结阵,无论人马都不见丝毫絮乱。以铁血军纪而闻名全个大陆的欧沐骑士团果然拥有铁一般的纪律和钢铁般的坚强意志。这样的军队,无论指挥官的手指向刀山或是火海,他们都会不畏死地进攻,即使战斗至最后一人亦不会后退。
能使手下将士为他甘赴死的指挥官,应可被称为一代名将。这个欧沐——果真是菲利克的镇国名将!
安德里斯被邀请到德卡德的主帅营中一同观战,我则和雇佣兵团的其他人留在了一个土丘上,眺望着这场步兵对骑兵的决战。
由六千骑兵组成的骑兵团在顷刻间便排出了一个整齐的骑兵方阵,全体骑兵手执长枪马刀,镇静地站立阵中与远处的敌军对视着,显示出久经战阵的冷静沉着。
数千战马鼻孔喷出浓浓的白气,骑兵面无表情地傲立于马上,死死捏紧了手中兵刃。这是是暴风之前的平淡,是大战之前的和详,死亡之前的安宁。
“前进!”戴高洛斯军在欧沐骑兵团到达战场的那一瞬发动了。由两千重装甲步兵组成的前锋排列出一个巨型方阵缓缓向前推进。他们身后是由四千名混合兵团士兵组成的圆形主阵。
重装甲步兵的防御力是各兵种中最佳的。那些士兵全身被坚厚的铁锁连甲覆盖着,全身仅露出双眼和握着长矛的手腕。他们的另一只手上更持有一面半人高的长盾。这种步兵用长盾呈菱形,上半部的双翼向两侧外展,能使步兵整个身体躲于盾后,下半部尖细窄长,能深插入土地以便步兵抵抗骑兵突击时涌来的强大冲击力。
“停步!稳固战阵!”作为前线指挥的巴罗在全军前进了二十步后下令止步。主阵中升起蓝黄间划的令旗,并以军用旗语指挥布阵。传令兵飞奔于各线喝令道:“稳固战阵,准备抵挡敌骑兵冲击!”
“前锋排,蹲下!”重甲步兵们手中的长盾“嗖”的一声深深扎实在泥土中。士兵们把特制的枪矛的粗大末端抵着地面,枪尖向前,单膝跪地弯腰迎敌。
“后排上前,布抗冲击阵!”第二列的士兵跨步前进至第一列士兵的身后排成密集阵,枪矛架在前排的肩上。矛尖处折射出来的冷冷光芒顿时闪耀了整个平原。
这些特地为重装甲步兵而制的枪矛比标枪稍显粗壮。长度有近六米,顶端是简单的枪尖,下面有十公分长的铁制护托,以免枪尖折掉或被砍断。而这种由重装甲步兵组成的具有强大防御力的密集战阵可以有效地阻止骑兵的突击。
弓箭手大队以散兵线布于前锋重装甲步兵大队的后侧,无数把箭已上弦的强弓从密密麻麻的长盾后伸了出来,锐利的金属箭头直指向远处的敌骑。
远方传来如闷雷轰击大地般的马蹄声,大地在颤颤的抖动着。一遍墨如雷雨云般的敌群在极速切近着,仿如远海上翻腾着的巨浪,又似翻天覆地的妖兽。那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也越来越真切。那黑光闪烁的前锋尖端,簇拥着泛滥着杀气的长枪。欧沐骑兵团就如同一阵暴风袭来,那能横扫、摧毁一切的冲击使阵中的步兵心颤胆怯。
“稳住了!等敌人靠近来才给我好好撕杀!”骑在马上的巴罗令督战军分布步兵身后,明晃晃的箭矢对着前列的步兵,压住阵脚。
欧沐骑兵团以惊人的速度分散,转变成由两侧突击的冲击阵。两队轻骑兵由主阵中央向两侧延伸出去,连接两翼的主阵则由重甲骠骑构成。
“看来欧沐是要用两翼夹击,中央突破的战术了。这是骑兵对步兵作战中最常用的进攻阵势”一直以来静静站在我身旁的席梅达忽然道。
我晃了晃头,轻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两翼的轻骑兵现在应向敌军两端快速包抄以加强对步兵的压力,但他们却只是以中速前进,并末脱离主阵,这是什么原因呢?”
席梅达惊奇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答话。
那仿佛像一股迎面冲击而来的刀涛枪潮,整齐密集的黑甲骑兵仿佛一面发放着死亡气息的钢铁墙壁,以不可抗拒的势头向着重装甲步兵前锋阵地扑击而来。
“弓箭手齐射!”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手松开了手中的弓弦,一排箭雨划空而过,叮叮当当地钉在正面冲来的重甲骑兵们的盔甲上。
利箭不足以穿透骑兵们身上的铁甲,而大部份的箭矢更被高速前冲的骑兵方阵远远抛到了身后,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前沿阵地中响起“碰!”“啪!”数十响沉闷的重物坠地声。前锋线的重装甲步兵手中的长盾被震得四分五裂,沉重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力撞得高高弹起,带着一团血雾坠落战阵的后方。同时间亦有重甲骑兵的战马被锋利的枪矛刺入下腹,骑兵从高大的马背上被活活摔下来,甚至来不及呻吟就已毙命。在如此高速下摔落以血肉之躯撞击大地的同时,死神就已经降临了。
重装甲步兵在第一轮的冲击中倒下了一大遍,前锋线第一排的士兵几乎个个都被骑兵的战马撞得全身骨折,瘫倒了一地。
“后排补位,准备阵攻战!”巴罗对阵地上重伤哭号着的士兵视若无睹,沉静地下令道:“上去给我把那些混蛋挑下来!”
第二排的重装甲步兵在命令下达的同时迅速踏进了攻击位置,锋锐尖长的枪矛向着阵前的敌重装骑兵疾刺而去。
重甲骑兵第一次的突击虽然对重装甲步兵的前锋排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骑兵们的猛烈冲击势头亦被阻了下来。当骑兵失去引以为豪的冲刺力之后,在已结成了密集阵型的重装甲步兵一声“刺!”“杀!”的怒吼中,大批的骑兵被挑翻下马,有的更是连人带马被刺死当场,伏尸阵上。
欧沐的骑兵身经百战,在战场上的反应自然是一等一的快。手持钢枪的骑兵们向两翼后退,而后阵中执着青光闪闪的马刀的重甲骑兵新力军则向中间汇集,瞬即排好阵型冲上去与重装甲步兵撕杀在一起。
刀骑兵的冲击力比起枪骑兵当然有所不及,但近战时的攻击力比之却是胜出一倍。骑兵手中的长柄马刀使用灵活轻盈,锋锐的刀刃在人身上轻轻一拉便能切出深长的创口。即使是在厚重的连身甲保护下的重装甲步兵在极近距离内亦难以抵受马刀奋力一砍,大量鲜血从伤口涌射而出,数息间便可致人死命。
从高处往下俯视,只见战场上的一个骑兵方阵与一个步兵方阵在寸土必争地反复冲杀着。在这样的阵攻战中,双方都把大量的士兵推到阵型的前线,密密麻麻地挤在那里互相劈砍着。而只要前方有人倒下,后面的战士们立刻上前补位,以确保己方的阵型完整无缺。
前沿阵地的战事已进入对持消耗战的状态,无数重甲骑兵和重装甲步兵的尸体堆栈于平原上,血流成河。战场上到处都是受了伤的战马,它们发狂般地跳着踢着,直至血流尽倒毙地上。士兵们疯狂地把面前素不相识的人砍成肉酱血浆。
最后连自己也被对方的兵器刺入体内,看着体内的血液如喷泉般从创口处射出,感受着死亡前的寒冷与悲绝,慢慢瘫软在地上,意志也慢慢离去。年轻士兵的双眼仍圆睁直视前方,带着战士的光荣,带着对末来的憧憬,生命却已离去,只留下一具血肉模糊的残尸。
戴高洛斯军圆阵前沿由两千多名雇佣兵组成,他们身穿不同服式,手执各异的兵器,一步步向敌重甲骑兵阵逼近。而另外两千名正规军则散布在后阵中,可以看出德卡德等人的计划是用雇佣军作冲锋,在接触后就把正规军调上去成为与敌交战的主力。
骑兵团一直刻意堕后的两翼突然加快速度,四千战马在骑士的抽打下避过前锋线上的重装甲步兵,向着圆阵的步兵团狂奔过去。那些首当其冲的雇佣兵被这种迅猛的冲击震慑,原本还算紧密的队形突然起了一阵骚乱。
出乎意科之外,骑兵的队形在一瞬间突变!两翼的轻骑兵团裂变为六个冲击阵,两队骑兵绕到敌人主阵后袭击,其余四队则在两侧发动猛攻。
“这是欧沐的骑兵啊”席梅达感叹着道:“把军队指挥得有如自己的臂膀一般,欧沐真不愧是菲利克最出色的将军”
四队轻甲骑兵以惊人的高速杀入由杂乱的雇佣兵组成的圆阵中,把已显散乱的阵型更撕得粉碎。血雾从人群中升起,挟带着无数人狂乱的嘶叫。
“不许跑,谁跑就杀谁!”雇佣兵阵中的队长们声嘶力竭地喝骂着。
几个雇佣兵团中的杂牌军看看势头不对便想走人,才转身跨出几步身后督战军便乱箭齐发,被射成插满了利箭的刺猬一样。
其余雇佣兵再不敢妄动,无奈地保持着阵势,在队长的喝令下抵抗轻骑兵的又一次冲锋。
轻骑兵以令人叹为观止的高速掉头,返身又身冲向雇佣兵圆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骑兵们口中同声叫出,伴随着大地的轰鸣,如缺堤的洪流猛地冲向迎面而来的雇佣兵。
这些末见过世面的雇佣兵那曾想到轻骑兵拥有的强大突破力,一个个吓得不知所措,只是胡乱地举起手中刀器盲目地向着高速而来的骑兵挥击过去。然而在轻骑兵的突击下,缺少训练的雇佣兵一个个被砍倒在地,阵中开始出现混乱。
欧沐轻骑兵团由侧翼突破,利用骑兵的优势和威慑把敌方阵型全数打乱。他们有如六枝利箭,在敌军中穿插横行,往往如入无人之境般从一翼穿透到另一翼。戴高洛斯军军旗纷纷倒下,哀号在军中响起,并像瘟疫般漫延开去。
“后阵上前压住敌骑兵!”巴罗手下的重装甲步兵已被敌方重甲骑兵紧紧粘住,只得传令后阵的二千正规军急速上前阻挡轻骑兵的突破,尽力控制局面。
至此为止,雇佣兵的圆阵已被轻骑兵切割分散,阵中的步兵大队被整群地打散,大批扔下了武器的士兵惊惶地哭叫着没命地往后跑。轻骑兵无情地砍杀着,驱赶着他们。跑得慢的就被身后狂奔而来的铁蹄踩成肉泥。
轻骑兵向后阵纵深突击,扩大战果。在轻骑兵身后的战场上布满了雇佣兵的尸骸,欧沐轻骑兵的凌厉攻势如同千年积雪在瞬间崩塌下来似的,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雇佣兵不分东西南北地乱跑,发出恐怖的尖叫:“快逃啊!骑兵杀过来了”
这些雇佣兵大部份是由地痞流氓组成,如果出师得利时还能勇敢作战,现在阵型被骑兵迅猛撒裂,一个个便露出了贪生怕死的本色,士气尽丧。而更令戴高洛斯军官们气愤的是,这帮家伙在逃亡时竟把本身的流氓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但丢盔弃甲,更对着挡在他们面前的正规军部队高喊:“骑兵杀了很多人啊,不跑就没命啦!”
“我们完啦,现在走还来得及”
前方的逃兵把后阵的正规军冲得落花流水,一个个坚固整齐的圆阵被冲得肢离破碎。原来训练有素的士兵被败退下来的雇佣兵所感染,纷纷趁着混乱加入了逃兵的洪流中。
(二十八)
我道:“原来他是看穿了雇佣兵和戴高洛斯正规军之间薄弱的配合,避强袭弱。用重甲骑兵牵制对方的主力重装甲步兵,再一下子把全部轻骑兵都压上撕裂雇佣兵的圆阵造成混乱并分离前锋线与后阵的联接。他这种骑兵战术也确实厉害”
席梅达轻笑着道:“如果现在领军的是你,你会怎么布阵对付这种全攻型骑兵冲击?”
我反问道:“你说呢?”
他看着远处正在翻滚着的沙尘,拼死撕杀着的万余人,道:“我会用剑与盾的策略,一手持剑一手执盾。把兵团拆分为五队,两队为盾,吸引和阻隔骑兵的冲击,并把他们的速度减低。三队为剑,以反包围的战术由一侧合力出击,以局面优势兵力把对方骑兵一队队消灭。不过……”他叹道:“由于雇佣兵团间缺少阵型的训练和指挥,这种策略是不能在这里用的”
我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把兵团组成六队方阵,纵深为六排,弓箭手以梯队部署分队外层齐射,当敌骑靠近时全体后撤。我会以让步兵向后阵散布,吸引敌骑兵轻易冲破第一阵,然后当他们冲击第二排时,以重装甲步兵正面抵抗,再集中所有弓箭对他们进行漫射,直至第二阵支持不了为至。”我转过头看了看一面震惊之色的席梅达,又道:“同样的做法直至他们破入第三阵。不过,如果我猜测正确的话,当他们突破第四阵后骑兵的冲击力已被减至最低,而且他们也因为怎么也杀不完的敌人和对骑兵伤害极大的箭矢而士气低落。所以在第五阵前,我会集中所有步兵把进入阵中的骑兵包围压缩在中央,弓箭手至于外层。”
前锋线上的重装甲步兵已不住后退想收复被骑兵切断的退路,但他们这种做法无疑自杀。欧沐骑兵团不费力地把他们的梦想打碎。重甲骑兵突然全线压上,轻骑兵则在他们身后施袭。侥是重装甲步兵的防御力超强也在前后夹击下死伤惨重,步兵们成了被屠杀的对象,一半的人被踏做肉泥与黄沙混在一起。
我续道:“被全面压缩的骑兵失去了优势的高速和冲破力,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除了投降就只有被杀。这种布阵并不需要十分好的配合和多变的队形,即使是这帮杂牌军也能用”
“卓意”席梅达的眼中泛起光芒:“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就是明日统领万兵的将军!”
“不要说笑了,我现在连能不能活过这几天也没有信心啊”
“不,”他认真地道:“你需要的只是机会,只是机会而已”
我在心中暗道:“机会?对我这个小兵来讲是多么渺茫啊”
戴高洛斯军指挥营中响起一轮急速的战鼓声,一队两千人的步兵从后跑出,往前方的战场急速穿插过去。
一式的整齐军服,紧密的队形和彪悍的体格,一看便知是军中精锐好手。近三百名仆兵,人人肩上扛着五六枝长矛同时跟随在队伍后方。
不待指挥官的号令,正在混战中的骑兵团的一中队五百骑兵已从主队中离出,疾冲向这队新加入战场的新力军。欧沐兵团反应之快,骑兵之强悍实在令人咋舌。
本来以这五百精锐骑兵冲击一大队两千人的步兵,就算不能把步兵的队形打乱,最低限度也能阻止其快速前进与友军配合,同时对步兵施加强大压力。但是,战场上所发生的事往往出人意表,即使如欧沐般的名将也难把每一个突变置于意料之中。
前排的步兵突然停止前进,阵型猛地向左右伸展,后排士兵以犬牙相间之势插入前排。其后,在一声令下,近千支长矛激投而出,如一股怒潮扑向狂奔而来的骑兵。
到了此时,我和席梅达才看清楚原来那两千人竟是一个掷矛大队。
专为对付骑兵而造的飞矛有着比一般步兵使用的长矛更为粗大的矛身,而且还在后部加上尾羽以帮助飞行平稳笔直,经大批久经训练的掷矛士兵同时投出,威力极是惊人。
由于那五百名骑兵以极速冲来,锋锐的飞矛加上相撞时的强大冲击力,使得不论人马,中矛立倒。而坐在马上的骑士也被狠狠抛下,骨骼与身上的战甲一同被大地撞得粉碎。
五百名骑兵在一轮掷矛后只剩下不足一百人,重伤倒地的战马不住嘶叫着,死人的铠甲破碎了,黑色的血沾满了马蹄和它前胸的皮毛。
“原来这就是城主深藏着的军中精锐,”我轻声道:“难怪他敢选择在平原上与骑兵对战”
掷矛队换上新的长矛,又再以密集的队形往战场中央靠近。
席梅达转头问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吧,如果你是欧沐,现在对着这队被喻为骑兵的克星的掷矛兵,你会怎么办?”
我望着那队正向前疾行的掷矛队的背影,道:“如果我手中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骑兵,胜利将来得很简单。掷矛队威力虽大,但他的弱点是为了保持紧密的队形所以转向极为不便。我只需令旗下骑兵以游击方式在他们的阵外策马快速略过,以分散和混乱他们的注意力,再以多支小队骑兵突入他们的阵内便可以打乱他们的部署”
席梅达放声大笑:“好啊,看来连欧沐那老鬼也同意用你的战术了”
果然,一队千人的骑兵大队从主阵中冲出,旋即分散为十余队骑兵从各个方面向掷矛兵团强攻。
掷矛队顿时陷入了困局,只能把兵力压缩为一个圆型以对付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的骑兵,但已不能再前进多一步了。
席梅达点了点头:“看来若然没有优良的战术,单靠这一队精锐的掷矛队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叹了一口气:“优胜劣败,大局已定啊”
(二十九)
大阳慢慢落下去了,余辉映照在死人惊恐的脸上,触目惊心。
整个平原上布满了身穿各种服式的尸体,鲜血把大地染红了一遍。经过这一役之后,不少雇佣兵团已从大陆上除名,除了个别的雇佣兵团,大部份规模较小的雇佣兵行业已从始式微了。
巴罗不愧是老练的将领,败而不乱。趁着敌军被掷矛兵团突然出现时所震慑的一刻,他亲身上阵领着重装甲步兵团往回突击,终于冲破了敌军在仓促间完成的合围。与此同时,后阵中剩下的两个末被乱军冲散的正规军步兵方阵也汇合在一起,有效地抵御着轻骑兵的高速冲杀,一步一步地退回军营。
几队不知深浅的骑兵紧追在往回撤的戴高洛斯军身后,妄想乘胜追击,一举冲破军营,却在冲上通往军营的徒坡时被留守营地的戴高洛斯军乱箭齐放,硬生生打了下去。
欧沐骑兵勇悍的天性令他们不知后退,在土丘下盘马走了两圈后又再次向上冲击。这时巴罗领着残余的重装甲步兵已然有序地退入军营,与守军一起转攻为守,抗击欧沐骑兵对军营的冲击。
“嗖!”的一声,刀落弦断,高架在木台上的圆竹怒射而出,一下子贯穿了战马庞大的躯体。大量鲜血如倒水般从空心的竹身倒流了出来,诺大的马躯轰然倒地,把鞍上的骑士压在身下。
十数排圆竹同时发射,将整条通往军营的斜坡覆盖在尖锐粗大的飞竹之下。
仆兵大队在巴罗的指挥下把大批圆木滚石推下土丘,杀伤了敌军后续部队中近百名骑兵。
欧沐终于吹响了撤退的军号,骑兵们放弃了继续冲击军营,有条不絮地退下土丘。
这一场骑兵对步兵的大会战,终以戴高洛斯军的死伤惨重告终。
傍晚时份,炊烟从营中各处漫起,幸存下来的士兵在一遍低落的情绪中进餐。其实他们都知道,能够有命享用这顿晚餐实在是已经非常幸运的了。
巴罗却丝毫不敢松懈,指挥疲倦不堪的士兵在通往军营的斜坡上埋设专门对付骑后的地刺,仆兵大队也忙着补充各种滚石和圆木。
席梅达把一个皮囊背在肩上,挽起营帐的布帘走出了营外。我在他身后轻轻哼了一声:“你想逃跑吗?”
他轻笑着转过头道:“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我压低声音道:“现在外面一遍混乱,照这个情形看来欧沐在晚间还会来偷袭的,你单身一人外逃不是太危险了吗?”
“如果要想走的话一定可以走脱的”他缓声道:“再说,如果我们跟随大军退回戴高洛斯城不也是死路一条吗?等到被欧沐大军破城之时就更难逃生了”
席梅达慢慢走入了黑暗中,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你不一起来吗?”
我犹豫着,始终不敢步进那末可知的路途。
“唉”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小伙子多经历一点灾难也是好的,可能等你能做到果断坚决之时,就是你率领万军之日了”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6 年十二月二十日,菲利克帝国军欧沐骑士团与叛乱的戴高洛斯军决战于戴高洛斯城五十里外的平原上。是役,戴高洛斯军遭受了毁灭性的大败。受其雇用的二十三个雇佣兵团悉数被歼,旗下三个正规军步兵大队损失均越四成,唯一的骑兵中队人员损失九成。残余的戴高洛斯军退守营地,在坚守了两日后毅然弃营而逃。然而在夜间撤退途中又再遇骑兵突袭,死伤者众,最后安全返回主城的不足两千人。
(三十)
经过连夜的逃命,所有人都疲惫到了极点。回来戴高洛斯城后众人都有一种重生般的感觉。
安德里斯把手中的黄金头盔狠摔在地上,骂道:“呸,想不到当初我们进城时是风风光光地被千多人夹道欢迎进来,一个月后再次进城却是这样狼狈”他也是累极了,索性坐在地上,口中却仍不住骂道:“如果不是那该死的老肥猪只听信亚摩斯的话,我们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雇佣兵团被战败的结果影响,士气低落到极点。安德里斯的雇佣兵团中亦有三人有昨晚的回程路上掉队,再加上席梅达,这次共失了四个人。
戴高洛斯军已奉令全体坚守主城,希望凭借主城坚固的防守抵抗菲利克军,延缓城破人亡的那一天。但身为全城军民领袖的德卡德城主,在战败后却一付颓败,意志消沉的样子,与往日意气风发,充满信心的样子相去甚远,也使得城中人民更为自己的明天忧虑。
安德里斯毕竟是众人的首领,虽在乱境中却仍能保持冷静。他分派了人员站岗后便下令所有人回房休息,等恢复了体力后再作打算。
在一夜,整个戴高洛斯都沉浸在恐慌与混乱中,而痛失亲人的哭喊声亦传遍了城中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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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刹晨曦已从天际间乏起,几乎在同一时间,戴高洛斯——这个位于菲利克帝国南部边缘的商业重镇落入了一遍死亡的气息之中。
“欧沐军团已经攻破外城!”
“那队被策反了的步兵团宣布起义,正从城内配合欧沐军团夹击守军!”
“德卡德城主被亚摩斯刺杀了,戴高洛斯守军已开城投降!”
“欧沐下令剿灭所有雇佣兵,一个不留!”
各种无法证实的传言在城内大街中以惊人的速度散播着,气氛异常紧张。
“带上所有武器,尽快离开这里”安德里斯断然道:“这里不能再呆了,只要能保得住小命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早已处于戒备状态的雇佣兵立即跨上战马,在安德里斯的指挥下往西面的城门撤去。
虽然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战状的准确情报,但东城门处传来的激烈打斗声却说明了戴高洛斯守军仍末投降。只不过谁都知道,主城的失守,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已。
大街上塞满了携家逃难的市民,使原本已不宽敞的道路更是挤拥。人潮推撞着住西城门蜂涌而去,一路上撒满了各样杂物和几名被路人践踏而死的小孩的尸体。
骑在马上的雇佣兵疯狂地抽打着阻碍战马前进的人群,尽力在人海中冲出一条逃生之路。
安德里斯的马鞭狠狠挥落在一个途人的脸上,把他打得鲜血披脸滚落路边。
他大声叫道:“前队快点开路,全体往西门冲!”
不知道欧沐是特意留出西门诱戴高洛斯军弃城而逃,还是他攻城的兵力不足,只能集中攻击一处。西门外并没有菲利克军队围攻,所以现在所有想逃出戴高洛斯城的人都想从这处逃出生天。
我们已能远远望到西门的城楼了,那里的几队守军正努力地把想逃出城区的市民阻拦在城门前,但在茫茫人潮面前,那几百人显得力不从心,正一步步往后退却。
人群的后方突然传出一声绝望的惊叫:“看啊!敌人已经冲进来了!”
黑甲骑兵从已被攻破的东门杀入,数以千计的弓箭手在骑兵的保护下亦冲进了城内。一时间,本来呼声震天的街道上沉静了下来。人们艰难地扭转着头,看着那些闪着亮光的银色箭头。
所有动作仿佛被一把看不见的利刃从中劈断。人们突然不再叫喊,不再移动。不过相同的是,绝望的神情已悄然出现在每个人的面上,把面上的五官挤压得乱成一团。
一名骑士军官从队伍中缓缓走出,他的右手举着血淋淋的砍刀。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平民,沉声道:“杀死所有叛乱的暴民!”
“嗖!嗖!嗖!”
率先划破死静的是利箭破空之声。千余枝劲箭铺天盖地地向人群袭来,把死神的召唤传送到每一个人的耳边。
第一排弓箭手齐射完毕后便半蹲在地上,露出身后密麻一遍,把强弓拉了满弦的第二排弓箭手。
光芒闪动间又是千多枝箭射出,密集至极的箭雨几乎连空气都割破。
第二排箭手蹲下,紧跟着又出现了第三排的弓箭手。
惨叫在人群中响起,但很快便被其余人绝望的嘶叫声所覆盖。许多人都中箭了,他们的胸口瞬间绽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象喷泉一样从胸口,从腹腔,甚至从头顶涌出。鲜血染红了他们的棉衣,染红了脚下这片荒凉的大地。面对着弓箭手的一排中箭的人都倒下了,接着是第二排。所有中箭的人都张大着嘴,我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可以看出他们的口形,我知道他们喊的是救命,也有的人在喊畜牲。
每一个倒下的人,脸上各有各的表情的,有的愤怒,有的仇恨,有的羞愧,有的耻辱,还有的冷漠。
被死亡威胁的市民在一瞬间如失去理志般疯狂涌向西城门,他们狠命地用口咬,用手撕扯着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或物,人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城去!
我已在第一轮的急箭射击中跃下马背,马上被身后的人推着向前走。那匹可怜的马更被数人撞翻在地,随即被千多人从上面踏了过去。
一看之下,四面八方,眼花缭乱,眼前晃来晃去全是涌来挤去的人头。我心中只是叫苦不迭。现在我也陷入了人流旋涡的中央,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象一个大泥沼,将我死死裹住,无法脱身。额头上汗珠一颗颗地泌出来。
弓箭带着尖锐的风声从身后激射而来,无数人被射成了血刺猬,惨叫着倒了下去。不过当中很多人不是被箭射中却是被身旁的人推倒,倒下的人在瞬间被身后的人潮从身上踩过,只要一倒下,根本不会再有机会站起来。
小孩,女人,老人,一堆堆倒落在路中间,被践踏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从大街一直延伸至城门。土地已变成了腥红的泥泞,不时可见断肢残躯散布各处,使得这条路看上去更如一条由死尸铺出来的人肉大道。
我在行进途中扔掉了身上的铠甲和长矛,像身边所有人一样,拥挤着推搡着,一边吼叫着一边往前冲。有几次差点被撞倒,可幸都能及时稳住身子保住了性命。
终于,逃命的难民如潮水般涌出了一度繁华富强的戴高洛斯城,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残破的家园,无数的尸体和无尽的悲伤。
(三十一)
我跟随着一大队难民避进了埃荷王国的边境。当到达了安全的地方后,我环顾四周,却发现早已和安德里斯及其余雇佣兵团中的士兵失散了。
“又当了一次逃兵”我自嘲道。我的心中虽充满了统率马军的雄心,但目前的处境却令我气沮不已。自己所属的军队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败落,自己亦一次次成为屈辱的逃兵,一次次狼狈地逃命。难道不是身为贵族就永远无法晋升将军吗?就永远无法成为像路西菲尔皇帝一样伟大的人物吗?
近千名逃避战乱的难民被闻讯赶来的埃荷王国的边境守军包围,并驱赶到一处为他们而建立的临时营地。
营地位于一位青幽的山谷中,平整的草地盖满了整个大地。数百军用营帐在大地中整齐地排列着,几缕煮水的薄烟已在当中轻轻飘起。有不少从戴高洛斯逃难来的平民在营帐间的空地中走动,而埃荷王国的士兵则在营帐的外围驻守。刚刚仍被死亡威胁折磨得失去常志的人们终于慢慢平复下来,但痛失至爱亲人的哭泣声亦同时从人群中响起,并很快地漫延到每一角落。
目前大陆上各国君主和部落族长最关心的一个内政问题恐怕就是如何使领土内的人口尽快增长。自从二百多年前魔族入侵大陆后,因惨酷的战争而死亡的人数就占了大陆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而当中八成是年轻力壮的各国战士。但更严重的是随之而来的大瘟疫,这场在魔族侵入大陆后便爆发的“魔疫”杀死了大陆上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后世称这场延续了近十年的毁灭性大瘟疫为“黑暗的十年”
或“绝望的十年”
在这充满了战乱,死亡、瘟疫、苦难、饥饿的十年里,经常都能发现整条村整条村地死绝。偶尔经过那里的途人会发现所有房屋都覆盖在厚厚的尘土下,地上满是无数可怖的骷骸。住在城里的人的生活也不见得好。因为人类与魔族交战的原故,稍有价值的城镇都是必争之地。城内的男人不是参加了人类军队就是躲到了偏僻的地区。年轻的女人为免被魔族或人类军队的乱兵强奸,不得不在自己原本俏丽的脸上以纹身的手法刺上色彩斑斓的图案,把一张脸弄得一塌胡涂。
然而,无辜的平民仍难以避免悲惨的伤害。魔族在攻陷了有许多人类集居的城市后进行大屠杀,以此震慑其余所有胆敢顽抗城镇。人类中的败类更时常趁火打劫,拥有近千强盗的强盗团伙乘两军交战之机冲入城内,大肆抢掠强奸,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害稍有反抗的同胞。
亦是因为这些原因,大陆上的人口急剧下降,而即使在两百年后的今天仍不能完全恢复过来。
没有足够的人口,就不能开发田地和发展商业,便不能提高税收及整编军队,那么就更谈不上建立强大的王国了。人,是王国的根本,即便是普通市民亦能理解其中意思。
大陆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举,一旦某一国发生战乱,国内人民大规模逃难,那么邻国便有权接收所有逃入其国境的难民。而当难民在新的国家定居后,他便成为了该国的公民,便要向新的属国交纳税金履行义务。
所以,当一国发生内乱时,得益最大的可算是他的邻邦了。这些国家可以从中吸纳大量的人口,以及由这些人带来的财富和各样资源,不可不算是发了一笔不劳而获之财。
千多名难民被埃荷王国军分开十余组,接受一系列的查问和登记。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我隐满了雇佣兵的身份,只谎称是居住在戴高洛斯的普通市民。
当一切繁复的记录程序结束后,我和另外五名男子才被分派到一所营房内休息。身边一名粗壮的男人叫道:“我们什么时候有饭吃?”
负责登记我们资料的那名低级士官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吃饭?我们只管把你们安置在这里,其它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男人提高声音道:“我们逃出来时什么东西都扔了,哪还有食物啊?”
“这不关我的事”低级士官伸出手把男人推到一旁:“滚开!别挡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走进了自己的营帐中,围在那里的众人也知机地散开了。
(三十二)
无月的夜,我辗转难眠。肚子饿得极难受,但胸中更像有一团火在燃着。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有天生的领军才能,冷静的思维,我完全俱备成为一代名将的天赋!但为什么我会沦落得如此下场啊!
我不相信任何神迹,我只信自己的力量,所以我愿意从一名小兵做起。但只要能给我机会,不需要多,只要一次,只要一次成名的机会,我便能展示出自己的实力。但现实中,我这名小兵却连一次机会也没有。每每被杀得落荒而逃,一次又一次地成为耻辱的逃兵。希望曾在瞬间升起,但在我仍末能拥抱它之时便又沉没下去了。难道我卓意一生一世便只能是一名毫不起眼的小兵吗?难道无论我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成为另一个路西菲尔吗?
不甘心啊……
同住在营帐中的那几个人已忍受不住饥饿跑出去碰运气去了,我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他们会在营地中找有食物的人,然后,他们便会不顾一此地去抢夺,而他们亦会毫不犹豫地把阻挡他们的人杀死。但如果他们找不到食物呢?难道真的会像其中一人说的那样,迫不得已时便杀人取肉来吃吗?
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几天来,难民营中没有食物供应,而驻守营外的埃荷军士兵也不准营内的人出去,似乎真的是想把这里的人全都活活饿死。
前晚有几名青壮男子想乘夜偷跑出难民营,却被伏在暗处的哨兵发现了。第二天一早,那几具被乱刀砍得有如一团烂肉的尸体被高高吊在旗杆上,在太阳的高温照射下,腐肉的恶臭传遍了整个难民营。
在几名年长的难民带头下,人们从营地内的树木上刮下树皮,从地上拔起野草,从树枝上摘下嫩叶,然后用沸水煮熟,勉强塞满肚皮。
从第二天的下午开始,营地深处不时会飘来一股肉香味。饿得狠极的人对肉的味道自然更是敏感,但当我嗅到这股肉味的时候,胃里的酸液却止不住向上涌,最后哇的一声把喉咙里的黄胆水全都吐了出来。
难民营内早就断粮了,哪里还找得到肉,除非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看来已经有人忍不住腹中熊熊的饥火,残杀吞吃起自己的同胞来了。
无论如何,我始终不否认自己的一个幸运的家伙。虽然身边的环境十分恶劣,但我还能保住小命。我在身下躺着的一小块湿土上发现了十来颗磨菇,也不管它们有毒没毒,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把它们抛到热水中,再捞起来时便成了绝无仅有的美食。就连那壶热水也被我看成是鲜甜的磨菇汤,一滴不漏地喝进肚子里。
这四天来,我就靠着这十几颗磨菇和一些野草勉强维持了性命。而难民营中一些体格瘦弱的倒霉鬼竟饿得倒伏在地上,张着白得发青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却不见有气从口中呼出。
难民营内每一个人在绝望地迎接着死亡的到来,更谈不上有人来维持秩序。
没有人能确定自己是否仍能看到明天的早晨,被死亡压迫着的人们像失去了理性的动物。没有了约束,人都退变成畜牲,疯狂地发泻着自己的欲望。
女人便成了最可怜的受害者。
稍有姿色的就被赤了双目的男人们从帐篷中拽到空地上,扯破了身上的衣衫,当着众人的面被压在地上,男人一个接一个地把自己的阳具插进她们的下身。
她们的挣扎,她们的嘶叫,她们的求饶只能为男人们曾添施虐的快感。积在她们下体的秽物越来越多,终于从她们的体内缓缓出。伴着血水的粘稠浓液从被强暴的女人身下注流而出,在草地上聚成了红,黄,白混合在一起的颜色。
一名叫素尼雅的少妇被两名暴徒从所住的营帐中扯到外面。只见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上双眼黑白分明,身材修长苗条。只可惜,这名可爱的少妇就要受到最惨酷的淫辱。
这时其中一名瘦弱的男人突然抓住素尼雅的双腿,用力分开。素尼雅知道不对了,也知道他們要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手!”刚说完这句话,瘦男人就将她的嘴按住,同时另一双手从衣裙的上方伸进來,直接开始隔着贴身小胸衣抚弄高耸的胸部。素尼雅双手拼命推开瘦男人,却忘了另一个相貌粗鲁而且肥胖得有如肿胀一般的男人。
胖汉已将那粗布衣裙的整个下摆撩起來,素尼雅一雙修长的腿完全暴露在两名正要强奸那的男人的眼前,隔着大腿根部窄小內裤下隱隱可以看到有黑色的私处。
瘦男子淫笑着看着素尼雅暴露的双腿和诱人的三角地带,两手同时捏住素尼雅腰部的內裤和衣裙的重合处,使劲向下拉。素尼雅忙夾紧双腿用力向后靠,不让他得逞。另一名满身肥肉的壮男这时则腾出一只手从素尼雅背后将衣裙的上半截一下全部拉下来,並把素尼雅上半身的阻挡完全解开,素尼雅現在上半身已完全赤裸,拉到腰间的衣裙将素尼雅自己的双手全缠住,素尼雅拼命的扭动身体,做无谓的抵抗。
褐色的乳头,丰满的乳房——这使那一肥一瘦两名形相可憎的男人异常兴奋,低下头狂吻着素尼雅的颈部,手里不停的玩弄着漂亮的乳房,也不时的刺激着乳头。瘦男子一只手托着素尼雅的臀部,另一只手順利的把內裤拉到大腿上,素尼雅使劲並紧两腿,不想让这两名被她诅咒了千万遍的男人看到下体。
营地不时有人走过,几名男子更停下来观看这场在光天化日下进行的强奸。
肥胖的男子用那双长满厚肉的大手按住素尼雅的胸部一拉,素尼雅便躺在了土地上。他順势将衣裙的下半截和内裤直接拉至小腿,然后连她的鞋一起脱下,现在沒有任何衣物能遮掩这名肉感十足的少妇的胴体了。
瘦男子抓住素尼雅的双腿极力分开,自己的身体压在上面,不让素尼雅再能夾紧腿,大腿內则根部一丛黑色的体毛下,那条肉的裂縫已完全暴露了出來。肥胖的男子趴下,把脸埋在素尼雅的大腿根,伸出舌頭從裂縫的上端舔起。
“啊!不要……”素尼雅扭动着,瘦男子按住素尼雅,迅速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光,把已经充血涨得很大的阳具伸到素尼雅的面前,素尼雅慌忙闭上眼,但那丑陋的形态不在她脑中印记。
肥胖男子那条恶心的舌头已舔到了最敏感的部位……
“哦……”素尼雅情不自禁发出了呻吟,身下的男人更卖力舔着素尼雅下体的每一處,还用手指在裂縫旁按揉,深色的裂縫慢慢地張开了,上面沾滿了腥臭的唾液。
在这两名配合得当的暴徒的玩弄下,与素尼雅意志相反的:乳头充血变硬,下体也开始分泌液体。
瘦男人看出素尼雅的身体已有了反应,捏住了她的下巴,把青筋勃现的阳具放在她的嘴边:“快,含住它,不许咬!”
素尼雅还沒反应,男人便一下插入了她张开的嘴中,开始不停的抽插,粗大的阴茎碰到了她的嗓子,素尼雅咳嗽起來。
这名生得奇丑的男人看着眼前的美女竟然含着自己的阴茎,一种虐待感油然而生。 若在平时和平的日子,他不可能有这种福气享受现在这一切。
肥胖的男子也脱光自己的衣物,他将素尼雅的腿分到最大,裂縫已经完全张开,露出里面复杂的构造。他忍不住了,把自己火热肥大的肉棒顶在已张开的裂縫上。
素尼雅感到他马上就要进入了,不甘心的挣扎着,嘴里含着男人的阴茎,从龟頭上分泌的液体刺激的味道几乎让她昏厥,上半身又被牢牢地按住。
肥壮丑陋的男人只感到面前美少妇的阴毛和大腿根的嫩肉在自己的肉棒上蹭。
已经不能再等了,要享受更强的肉感。他手握住肥肥的肉棒,看准肉洞,猛的一下插了进去,那种湿润火热的肉感从肉棒传來直达大脑,他一使劲,将胯下之物尽根插入。
“终于尝到你了,你的下面真紧,不象结婚多年呀!”肥胖的男子不住地从各种角度插入。
“不光是強奸,还有要用口含着那条恶心的东西来取悦他们……”素尼雅感到由下而來的不断冲击,子宮壁一阵阵的刺痛袭来,素尼雅僵强的全身都觉得又痛又热。
这名美艳少妇的丈夫刚才前天的逃亡中被乱箭射杀,现在又在数十人围观下被两个丑恶的男子合力强奸着,眼泪一连串的从素尼雅紧闭的双眼流下。
男人把素尼雅的双腿举高,这样插得更深入,自己看着肉棒在素尼雅的身体中插来插去,更刺激肉棒的硬度。他猛的一伸,一股滚烫的精液射入素尼雅的体內。他还使劲地摆动着堆满肥膏的身体,象要把每一分快乐压榨出來。
男人满足地退了出來,素尼雅感到下体一阵空虛,她僵硬得一动也不动,双腿还分得大开,大腿根的肉洞向外涌出男人的精液。
瘦男子从素尼雅嘴里抽出陰莖,把素尼雅翻转过來,将素尼雅的双腿抱住分大,那诱人的溪谷完全裸露,刚被侵犯过的肉縫又张开形成肉洞。
瘦男人从背后用肉棒直顶住她的肛门,用力一插,由于已有大量的润滑液,一下插入了一小部分,素尼雅痛得直叫。刚以不可思异的速度回过气来的肥胖男人忙走过來,手里攥着肉棒,由上向下插入素尼雅大开的阴道,这边极丑的瘦男再不断的用力下,终于也将肉棒插入。
“好痛啊!噢……放过我!哦……痛,痛呵……”
兩根肉棒在体內一进一出,以同样速度抽插着,这是平日端正庄重的素尼雅想都沒想过,疼痛,羞辱,都化做刺激在她的脑海中炸开,终于在俩人的攻击下,素尼雅在高潮中昏倒了。
男人们很快就泻了。但更多围观的男人却一个接一个地扑上来,压在已失去知觉的艳丽丰满的少妇身上,她身上三个诱人的肉洞中都同时插着粗糙的男根,而只要一有人退出,围在外面的男人便又再接力冲上来,轮奸着可怜的少妇。
我住的帐篷靠近埃荷士兵的哨站,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滋扰。尽管如此,在昨天晚上,所有磨菇已经全数吃光了,而营地内亦再也找不到可吃的野菜。有些饿疯了的人竟连地上的黄土也捧起来吃,吃着吃着就瘫倒在地,粘满了湿泥的喉咙发出可怖的“咯咯”声响,肚皮却渐渐鼓了起来,活像一只翻了肚皮,垂死挣扎着的青蛙。
为了保存体力,我整天躺在帐内的空地上,在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一天。
失落,自悲深深笼罩着我,而饥饿和死亡的威胁更在一旁推波助澜。或者,我在今晚就要死去了。带着深深的遗憾,悲哀地死去。
夜,无月;山风,凛冽。面对死亡,我第一次感到已无力与它抗争。
“有食物啊!”营帐外突然传出尖锐的叫声:“快出来啊,有食物派啊!”
凌乱的脚步声立时在广阔的营地中响起,几乎所有人都有一刹间跳起奔出帐外。我也在听到喊声的瞬间冲出帐外,只见暗淡的营地中央,一个中队的埃荷王国军展开了一个圆阵,而阵中央却放了数张长台,而台子上面,是大量的面包!
这些即使是普通市民也不屑一顾的粗麦面包在我们这些已饿得快死的难民眼中便如珍羞百味般令人垂涟。几名饿昏了头的家伙不要命地扑上去,却被守在旁边的士兵乱棍打翻在地。
埃荷王国军所布的圆阵中站着三名看起来像中级军官的人物,当中一个满面须络,容貌威严的男子怒喝了一声:“都静下来!”他转头看了看左侧的士兵,那些士兵这才停止了乱棍殴打,但地上倒着的人却再没有一个能站起来了。
那名军官高声道:“所有人听着,我们是隶属伟大的埃荷王国军的第五军团第三重装甲步兵中队,现在奉军团长之命为仆兵大队征收下级仆兵。我们埃荷王军是大陆上最伟大,强盛和民明的国度,能为这样的国家效命是你们的幸福。而且我们也不会强迫任何人加入,不过……”他阴沉地笑了笑:“如果愿意入伍的人会获派五个面包,而生活在军队中,以后也不会再为吃不饱而烦恼啦。哈哈哈”军官放声大笑:“来吧,饿鬼们,来吧,仔细瞧瞧,这些面包看起来多么美味啊,它们是你一生中吃过的最好的东西。来吧,贱民们,如果不想饿死的话就快来入伍吧,哈哈哈”
这近千名饿得脚软的难民便这样在深夜的寒风中站立着,忍受着,抉择着……最后,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摇晃着走上前,在入伍的名单中记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按下手印,然后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抢过面包迫不及待地站在那里就啃咬起来。
有了人带头,便如打开了心灵的缺口。后面的人终于慢慢排成了一列,顺序把自己的生命和命运出卖了,而换回来的是五个粗麦面包……
“真是越做越回去啊!”我暗叹了一口气。现在只能做一名最下等的仆兵,莫非我终此一生都无法成为统领万军的将军吗?这个问题我已问了无数次,但换来的却永远只是更多的问题和许许多多的失落。
(三十三)
我拿起了沉重的笔,在登记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正当我的准备把拇指按在自己的姓名旁边时,一只从身侧伸过来的毛绒绒的大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嗯?”那人正是刚才讲话的那名军官,他低头看着我的名字,问道:“你是圣华族人?”
我点了点头。
这名男子的气质粗暴,但目光中却不时闪过狡诈的光芒,一身精悍的体格显现出职业军人独有的冷漠和强壮。
两旁的士兵挟刀靠了过来,围在我的身边:“阿沙尼亚大人,这家伙有可疑吗?”
那名叫阿沙尼亚的军官显然便是第三重装甲步兵大队的队长,他轻轻摇了摇头,吩咐道:“快去请雷因大人来这里来,告诉他我们找到了一个圣华族的人”
士兵接令后退了下去。
阿沙尼亚松开了我的手,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你认识雷因大人吗?”
我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寻着这样一个人名,但最后我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阿沙尼亚冷漠地扫视着我,冷声道:“我也奇怪,雷因大人是团长的次席谋士,怎会认道听途说识你这样的下等仆兵呢?他说的那个圣华族人一定是另有其人吧”
我被迫站在阿沙尼亚的身旁,一边吞咽着刚拿到手的面包,一边等侯那个叫雷因的人的到来。
一团黑影在夜风中向着这边走来,一个略显苍老的身影在一小队重装甲士兵簇拥下从黑暗走进了我的视野。
“是卓意吗?”来人低低呼唤道。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道:“原来是席梅达,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正是曾在雇佣兵团中刻意隐藏真实身份的原北方要塞防御总备,有准爵的头衔席梅达。雷因。只不过先前我忘了他的姓,以至一时间记不起原来是他。
“辛苦你啦,阿沙尼亚队长”席梅达对一面惊诧的队长道:“麻烦你把卓意的名字从仆兵登记录上划除吧”
他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至于卓意嘛,进来我的营帐再慢慢谈吧”
席梅达的营帐比我曾住过的足足大了三倍,而且里面更有女待在一旁服待着。那五个以剩下不多的尊严换来的粗麦面包早已被扔到马厩里去了,此刻的我,享受着的是淳香浊酒和肥得滴着黄油的大鸡腿。
席梅达微笑地看着我,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一个衣衫褴缕,面容憔悴的下等仆兵,而是一件极珍贵的工艺品。而他满足兴奋的表情似乎更如拥有了这件工艺品便拥有了全世界。
“好,好”他笑道:“年轻人就应该多吃一点”
他在我身旁走了两圈,阴着脸道:“阿沙尼亚那坏坯子,竟知道用这样的手段不费一分钱就招满了所需的仆兵,想来团长交给他用来征兵的的那两千金币已被他吞了。这家伙真是阴险到了极点”
我摸着被食物填满了的肚子,大呼道:“真好吃啊,我长这么大还末尝过这么好味的肥鸡腿啊!”我抓过一杯烈酒,一口气灌下了肚。在长长呼了一口气后才问道:“席梅达,只不过五天不见,你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摸着留在下巴的短胡须,轻笑道:“只不过是靠着以前的老关系罢了。埃荷王国军的第五军团团长南希。施拉西是我年轻时的老朋友。以前我们曾同在一间骑士学院念书,而我刚逃进埃荷王国时就被他发现了”
我追问道:“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也会逃到这里来,如果我没有来这里呢,如果我在混战中被杀死了呢?”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只能怪自己看错了人”老家伙挥了挥手把两名女待逐出营帐:“一个能把自己的姓名刻在历史的丰碑上的人物,决不会死在这样无聊渺小的战役中!”
“渺小?无聊?”我惊呼道:“你知不知道那一仗死了多少人啊?”
“好了”席梅达打断道:“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现在才是你人生中的真正起点”他注视着我的双目:“而我,将会是那个引领你走向末来的人”
“席梅达……”我亦一样直视着他的双眼,试图发崛他的真正内心:“我的命运将会被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而我的将来,不会受任何人左右。你明白吗?
没有任何人!“
席梅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我说的是引领你,而非左右你。如果你连自己的路也不会走,我自然也不会花精力在这样一个弱者身上了”
“我现在不也是一个弱者吗?逃兵,下等仆兵,一次又一次的败仗……”
席梅达阻止我继续说下去:“你认为你自己是弱者吗?卓意,告诉我,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弱者吗?”
我和他的双目对视。在沉静了近半刻钟之后,我终于提高声音道:“当然不!我今天仍能生存在这世上就足以证明我不是弱者!”
“很好”他的眼睛突然大放异彩:“卓意,让我来扶助你吧。我们会创造出世人意想不到的奇迹!”
我为他的话吃了一惊。长期以来身处死亡的险境所得来的经验令我不容易相信任何人,特别是眼前这人竟说要助我成就不世功名。
我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却曾多次出生入死,历尽险难。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同样,如果一个人无原无故对你示好的话,他一定隐藏着某种企图。
我的手不由自住地伸进怀内,握着腰间那柄锋利的匕首。我只相信自己,只依靠自己的努力,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会不择手段。将心比心,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会甘心为人所利用。
席梅达仿佛看见我眼中的疑虑和凶狠,轻笑着站了起来:“卓意,你知道吗?当年我也像你一样,一直想着要成为统领万军的将军,成为大陆上最著名的统帅,甚至……”他斜眼看着我,冷笑着续道:“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当上一国之君。这些愿望我从末放弃过,只不过,却没有一个可以达成”
他伸手把台上的洒壶抓过去,揭开壶盖,一仰脸便把满壶的浊酒尽数往口中倒落。但壶中的酒倒得太急,像瀑布一样飞泻而出,有很大一部份是被倾泄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就如同他在用酒洗脸一般。
“好痛快!”他用衣袖把脸上的酒拭去,高声道:“这样喝酒最痛快了!不过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只会用嘴喝酒,却不懂得一边喝酒一边让脸上的皮肤沐浴在酒泉之下,那种火辣中带着纯厚酒香的感觉真是一流的享受,可令人身心皆醉。
你们这些初出娘胎的臭小子不懂,不懂的!“
席梅达好像真的醉了一般,挥舞着空酒壶,高呼道:“你这小子不懂,不懂,不懂……”他突然顿了一顿,毫无先兆地冒出一句:“我……我……真的是老了”
他把手中酒壶大力扔在地上,把它砸得粉碎。他随即跌落在椅子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是的,我已经老了”席梅达抬起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沉声道:“我以前也是像你一样,从一名普通的士兵慢慢地累积战功,一步一步向上爬。但最后我意识到,这样做实在太慢了。当了十多年的兵,才能混上一个队长的职位,整天被命令带着队伍往前冲。每次打仗,那些贵族军官所领的部队总是位于二线后续的位置上,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每次都要作前锋,一个搞不好被干掉了,这十多年来的苦就白受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在三年前响应洛非扎。杰兰公爵的叛变,一刀杀了当时所属军团的军团长,把整支八千人的步兵团拉到了杰兰的帐下”
席梅达眼中一遍灰暗,回忆着往事:“我早就看出这个只爱任用亲属心腹为将的人难成大气,但我还是想搏一次。就凭着这个机会,我终于如愿以偿,被封为贵族,也得到了重用。但是……”浊酒的后劲慢慢上来了,席梅达的脸变得像火烧般通红:“但是这有什么用!北方要塞失陷,杰兰大势已去。我得到了什么?我负起叛贼的罪名,换回了什么?”他仰天狂叫:“一个短暂的美梦,一个残酷的美梦啊!”
我静静看着这名已开始踏入老年的老兵,感受着他的悲哀。突然间,我觉得我们的遭遇都很相似。他能在连年征战中存活下来,无疑是一种幸运;但他的失意和愿望落空,却同样是一种不幸。他为名利苦苦追求了一生,时常梦想着成为像路西菲尔般名震大陆,威名百年不衰的英雄统帅,最后却仍是城破兵败,一事无成。
他在急功求胜的心态下作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使他一生的心血输了个精光,现在的他,就似万念俱灰。
“我已四十七岁了,不可能再象年轻时那样再从一名小兵做起,东山再起。”
我终于明白,在大陆百年来的连绵不断的战争中,出现过那么多赫赫有名的指挥官,为什么他们在一次决定性的战役中惨败之后,都选择了力战而死或自尽结局,却不肯逃走以便将来东山再起的原因了:他们的年纪决定了他们已不可能东山再起;而且他们也是不愿从零开始,再来一次白手起家,实在是太累人,也太难了。
他的眼中忽然又暴射出炽烈的神光,他扑了过来,紧抓着我的手:“但卓意,你年轻,你有的是时间啊!不错,我会把用一生时间积累而来的经验告诉你,我会扶肋你。我要你代替我,代替我完成我的愿望,同时也是你的愿望!”
“我有你没有的丰富指挥作战经验,我亦有管理军队,编制队伍的经验,但是,你却有我没有的青春。有了我的帮助,你一定可以达成愿望,成就不世威名!卓意,”席梅达诚挚地道:“拜托了!”
握着冰冷匕首的手被抽了出来。我的手慢慢伸了过去,与那只青筋突现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三十四)
第二天一早,我跟随席梅达和第三重装甲步兵大队向埃荷王国军第五军团驻扎的营地出发。
这支缓缓前行的长队由四百名重装甲步兵和新征收入伍的九百名下级仆兵组成。而在来路上,席梅达亦趁机向我大致讲述了埃荷王国与她的北方邻国塞纳法西尔王国交战的状况。
埃荷王国与菲利克帝国在同一年立国,而在此之前,她曾是塞纳法西尔王国的附属国。
圣华海岸一战后,魔族被全歼,而路西菲尔亦一战成名,成为了统领全个大陆的霸主。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决定把埃荷王国赐与曾与他并肩作战的一名高级将领,却怎么也末料到这样一来,便种下了产生数百年怨恨的祸根。
埃荷王国立国的第五年,即是路西菲尔皇帝圣历五年,塞纳法西尔王国宣布叛变,并发兵攻打埃荷王国以图重收旧地。这是路西菲尔皇帝成为大陆霸主后的第一场叛乱,史称“第一内战”
当年埃荷王国在毫无准备下被打得措手不及。只两月,全国五万大军便失去了八成战斗力,而塞纳法西尔王国军在入侵后更大肆残杀平民,所到之处几乎寸草不生。同年三月,菲利克帝国大军在英雄路西菲尔的率领下进入埃荷王国,并正式向塞纳法西尔王国宣战。
六月,塞纳法西尔王国军兵败退返本国,菲利克帝国军与埃荷王国复仇兵团乘胜追击杀入塞纳法西尔境内,并大举向塞纳法西尔国民报复。在其后半年的战争中,有超过七十万塞纳法西尔国民被杀。如果不是路西菲尔受国内压力命令埃荷王国军停止残杀平民,整个塞纳法西尔便可能因此被灭族。
十二月,停战协定在菲利克签署。埃荷王国保持其独立自主,而发动战争的塞纳法西尔王国则要付出巨额赔偿。
表面上的战争虽然过去了,但事实上,由于两国都有非常多的人命损失,以至在两个民族间存下了深刻的仇恨,战事的再次爆发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两百年后的今日,由于菲利克的没落,各国间的平衡已被打破,这两个传统的仇敌便率先开战,也同时间揭开了大陆上各国混战的序章。
两年前,埃荷王国军曾一度杀入塞纳法西尔,并占领了其中五份一的领土。
不过塞纳法西尔军中却出现了一位超卓的指挥官阿雷斯亚。因非斯。在他的领导下塞纳法西尔展开了反击,不但把埃荷王国军逐出本土,更把战事延伸进埃荷王国境内。而埃荷王国方面,由于连场败战,兵力损耗极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急于征集新兵。
“现在南希的第五军团正布署在埃荷王国的西北面,离这里只有两天的路程”席梅达骑在马上,悠然地轻轻挥动着马鞭:“那是因为一个月前,埃荷王国军第二军团与塞纳法西尔军的两个兵团硬拼后折损了八成的兵员,不得而之下才把一直镇守南方边境的第五军团调过来”
现在的我确实是处于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上。我不属于仆兵,又不属重装甲步兵队,甚至连埃荷王国军的士兵也不是。但我却以客人的身份骑着一匹战马走在席梅达的身边,这样的待遇令阿沙尼亚感到很奇怪,亦很不满。
我对席梅达问道:“南希。施拉西是一个好的将军吗?”
席梅达轻轻一笑:“你对一个好的将军的定义是什么?”
“当然是以能打胜仗来决定啦”
他答道:“其实南希也可以算是一个好的将军”他顿了一顿,续道:“他严格遵守上级下达的命令,整军严肃,而他使用的战术亦是一丝不苟,没半点花巧。他经常打的是正规阵战,稳妥固然,从不会有一丝急功焦燥”
“这么说来他定是一个不会灵活变通的家伙了”
席梅达苦笑着道:“你说得对。他主张的是两军都排列出完整的阵营,然后面对面的干,他对那些在常规以外的阵营和战术从来都不屑一顾,认为那些都是花巧无用的东西”
我轻轻摇了摇头:“士兵们如果跟着像他这样的将军也只好自求多福了”
“不错。他的拿手好戏是消耗战,一队一队的步兵全线出击,而骑兵则在外围策应。南希那家伙对步兵实在太着重了。”席梅达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不过最糟的是在埃荷王国内像南希这样的古板将军实在太多了”
我追问道:“那么你是认为他们会败给塞纳法西尔吗?”
席梅达点了点头:“两百年前还有菲利克帝国和路西菲尔帮助她,但现在她只能依靠奇迹的出现了”
我也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我们能够帮得了他们吧”
“卓意”席梅达沉声道:“如果你这样想就错了。我们要做的是利用这两国战争的机会为我们取得日后成名的本钱。这两个国家有着太多数不清的宿恕了,根本就分不清谁对谁错,而我们这些外国人就更谈不上帮助他们了。他们自己的仗就让他们自己去打好了”
“我明白了”我低声道:“如果埃荷王国军中的都是像南希这样的老顽固,要从他们手中夺过兵权也不是太难的事”
(三十五)
在步行了两天后,我们已经很接近第五军团的营地了,亦即是说,我们已很接近埃荷王国与塞纳法西尔帝国交战的战场了。
一匹灰色战马从前面极速向队伍中央奔来,待马来到我和席梅达的面前时,一名斥候脱力般地从马上摔了下来。他极力把头抬起,用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席梅达大人……军团,军团……被全灭……”
席梅达面色大变,倏地跃下马,一把抓起斥候的头,喝问道:“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那名斥候仍趴在黄土之中,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答道:“我们军团的营地被敌军突袭了……里面全是尸体……没有一个活人了”
席梅达把手松开,高声下命道:“队伍全速前进,准备作战”他对我道:“你先带队伍前进,我要去后面看看”
看着席梅达带着几名斥候快速奔往队伍的后方,我无奈地跟着由阿沙尼亚指挥的部队以最快速度冲向第五军团所在的营地。
那个曾是营地的平地,现在更应以坟墓来命名。士兵的尸体遍布在树林间的空地,那股浓浓的血腥气味仍凝聚在大气中。军用帐篷和武器的残骸散落各处,地上满是焦黑的土块。
空中的迷雾像被扯碎的棉絮在晨风中飘散。洼地上尽是被烧焦的树丛荒草和无数埃荷王国军士兵的尸体及衣物。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大约有五千多具尸体。
有些尸体被烧得龇牙裂嘴,充分表现出死前的极端痛苦,散发着人肉、头发、布料、血腥相混合的恶味。有的被火焰烧到脸上,脑袋已成为黑炭,面目已无法辨认,有的被烧得像一段弯曲的木头……有的被利剑刺穿身体,在地上扭曲着像是临死前的痉挛……这是一幅惊心动魄的图景。
“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阿沙尼亚的声音在颤抖着,而他属下的士兵互相对望,面上流露出从心底里恐惧的表情。那六百名刚入伍的仆兵更被眼前惨酷的场境震憾得浑身发抖,几乎迈不出步子。
一群野狗聚在不远处啃咬着几个死人的尸身,即使看见我们亦不愿放弃口中的美食。它们低沉凶狠地嘶叫着,警告我们不要打扰它们进餐。
“是特法尔大人”阿沙尼亚用脚踢了踢一具卷成了一团的尸体,自言自语道:“南希团长的首席谋士”
“有活着的人吗?”我高声发问,但得到的却是死一般的沉默。我不甘心地喊道:“看见了团长的尸体吗?”又是一遍死寂。
席梅达已从后方返回,他令士兵们组成五队,在十里的范围内放哨并随时准备作战。
阿沙尼亚毕竟是久经战阵的士官,他很快便从惊惶失措中恢复过来,大声道:“席梅达,我们还要在这死人堆里呆多久啊?你倒给我说说今后何去何从,如何安全退反后方啊?”
席梅达策马在营地里走了两圈,他令几名士兵把一个看来像是指挥官营帐的大型帐篷翻开,并在下面找到了几张战略地图。
“看来南希将军还活着”他环顾四周,毫无感情地说着,一边打开一张军用地图,“我估计他们是在两天前的晚上遭到袭击的。而敌人应该是先从东角,西角展开攻击,但从这两个方面发出的突击是有限的,只是为了营做强大攻势的效果。他们的主力——”席梅达指了指地图的北面,亦正是营地的左侧面:“就隐藏在这里的丛林内。当南希军被东,西角的袭击混淆之际他们就从中杀出,集中兵力进行中央突破,硬生生把第五军团从中剖开两卞”
我接过来继续道:“这时第五军团各部已失去了指挥,能做的只有各自突围了”
席梅达冷冷一笑,那笑容像是对我说——看,你学到了怎样进行突袭了吧。
“适可而止吧你这两个家伙!”阿沙尼亚对处身于死人中已是极恼怒:“现在你们该用那该死的脑子想想该怎样离开这里,天知道塞纳法西尔人会在什么时候找到我们!”
席梅达冷哼了一声:“或许他们早就跟在了我们身后,就等着把我们围起来一口口吞下肚子”
阿沙尼亚健壮的身躯猛地一震,不由自主地转过头,似是要看消楚身后是否有暗藏着的塞纳法西尔人。
席梅达看起来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满意,他轻蔑地笑了笑,又低下头去看地图,“南希应该是突破了包围,但他一定逃不远,他也不会想逃到远处。我很清楚那老家伙,因为这次他被塞纳法西尔人用这样无耻的偷袭弄得全军覆没,这是一个极大的侮辱啊,他怎么能咽得下这一口气”
阿沙尼亚已知道自己被愚弄了,他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席梅达,那眼中的凶光便如不远处那批野狗目中的野兽光茫一般。
“对了,就在这里!”席梅达的右手用力击在地图上,“离这里四十里外的树林中心有一个小湖,南希和他残存的士兵应该就躲在那湖的附近等着我们去同他会合”
席梅达从地上站起,高声发令道:“阿沙尼亚,传令部队集合出发。目标,四十里外西北方的树林!”
阿沙尼亚愤恨地盯着席梅达,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才是第三重装甲步兵中队的队长。你虽说是团长的参谋,但你无权命令我!”
席梅达悠然答道:“如果你还想在这死人堆里多呆一会就随便你吧,不过如果塞纳法西尔人再包围可来的话,这死人堆里就又可以多增加几百具尸体了。”
阿沙尼亚眼中的凶光渐渐被恐惧所代替。这里躺着的四千多具尸首都向他诉说着一个无情的事实:埃荷王国的西北防线已经全线崩溃了,现在就连我们处身的地方也成了塞纳法西尔军的控制区,如果不赶紧走出这一困境的话,这里所有人都会成为没有生命的尸体,就像那些正躺在地上被野狗吞食的残躯一般。
埃荷王国与塞纳法西尔王国交战多年,两个民族间的怨恨已到了无可化解的地步。几乎每一仗下来双方都不留俘虏,只要是敌方的士兵一率杀死,没有任何活口。
阿沙尼亚终于转过身去,对士兵们怒吼道:“该死的懒鬼们,全体集合!谁要慢了我就抽烂他的臭屁眼!”
席梅达对我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的机会,可能已出现了。
只不过机会并不等于成功,而成功则取决于是否能把握住机会。
(三十六)
在席梅达所说的那个茂密的树林中,我们找到了南希军团的残部。剩下来的大约有一千人,大部份是南希的亲卫部队。
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士兵散乱地愣坐在树林的空地上,他们的兵器则被随处丢弃,四周连一个哨岗也没有。
“这里谁是指挥?”满面怒色的阿沙尼亚发狂般地怒骂着:“是哪个混蛋的指挥?”
眼前这群士兵已丧失了所有士气,他们对刚刚进入树林的友军仅仅投来困惑的目光,但竟然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更没有一个人回答阿沙尼亚。
席梅达抓起一名士兵,弯下腰冷冷问道:“将军在哪儿?”
士兵勉力从地上站起,目光呆滞地向身后指了指。
我和席梅达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走到了一间临时搭建的简陋木屋子前,还末进门便已闻到从屋内散发出来的腐败臭味。
在那间充斥着糜烂气味的木屋中,我看见了埃荷王国军第五军团的现任指挥官——南希。施拉西——一个垂死的老人。
“咳,咳……”南希痛苦地咳嗽着。我注意到他左肋上一个渗着腥臭血水的创口。
这个可怜的指挥官身边只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传令兵服待着,他的目光空洞溃散,任谁都看得出这个埃荷王国有名的将军即将不永人世了。
“传令……集结……部队”南希不停地说着糊话:“我要反攻……要反攻……收回失地。王国的尊严……王国的尊严……”
席梅达对坐在南希床边的传令兵道:“你出去,我们要单独跟将军讨论战况”
少年惊惶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出门外。
在少年步出屋外的同时,席梅达迫不及待地跳上南希的床上,并把他整个翻到床边。
“快找”席梅达搜索着床上每一寸地方:“快找他的将军符印!”
席梅达把南希的头从枕头上托起,在下面找到了一个印有埃荷王国猛虎军徽的金牌。他兴奋地低呼道:“是这个了!”他随即道:“不过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纸包,从中取出一小块植物的根茎。他用牙把那东西咬成小片,然后缓缓送进南希的口中。
被臭气笼罩着的木屋出人意料地升起一阵淡淡的清香。席梅达抬起头对我道:“这是风灵族人的草药,可以令他在短时间内恢复一点神志”
“老朋友,是你吗?”草药发挥了作用,南希竟可睁开蒙胧的双眼,辩认出眼前的人。
“是我,老朋友……”席梅达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回来了”
南希伸出干枯的手搭在席梅达的肩上,艰难地坐了起来。
“不用担心”席梅达挤出一丝苦笑:“我们回来了,也带来了援军”他用手指了指我,对南希介绍道:“这是卓意首领,他的是神之雇佣兵团的首领,他答应支持我们击退塞纳法西尔人”
南希的眼中闪耀出狂喜的亮光,他在激动之下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我在心中暗暗为这个埃荷军中闻名遐迩的将军叹息着。不过对南希来说,他在临死之前仍能看到胜利的希望,这便已是最大的满足了,虽然这只是假的幻像。
“老朋友,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吗?”席梅达严肃地对南希道:“我要你出去集结你的士兵,让他们跟随卓意首领一起作战,光复埃荷王国的失地”
南希用力地点了点头,在席梅达的搀扶下费力地站了起来。我也连忙站起,为他们拉开了木屋的门。
屋子内的黑暗被阳光贯穿,屋里难闻的臭气仿佛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我俩都知道南希已经时日不多了,很快地连拉带拽把他带到士兵们围坐的林间空地上。
士兵们突然见到他们的指挥官出现,慌忙从地上坐起,等待着将军的讲话。
席梅达抢先宣布道:“南希将军已决定把军队交由卓意指挥,他将与我们一起战斗,一起冲锋,带领我们平安地走出困境”
南希在此刻猛烈地咳嗽起来,一股鲜血从他的嘴角慢慢流出,滴落在草地上。他用尽全力扫视了他的士兵们一眼,痛苦地说道:“与席梅达……卓意……一起,为了王国的尊严……王国的尊严……战……斗……”
南希。施拉西将军的生命到了尽头,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生命的气息已在这个悲哀的老人身上消耗殆尽了。
席梅达轻轻把将军的尸体放下,在凝视着他的老朋友的脸时,深刻的悲痛在他面上浮现。然而当他抬起头望向我的瞬间,他面上的表神却又是那般的坚定。
(三十七)
“我,圣华族的卓意,奉南希。施拉西将军之命全权收管他的部队。我以战士的名誉起誓,我会与你们共同战斗到底,并一定会带领你们安全地离开这里”
我庄严地宣读着誓言,但讽刺的是我从来对都所谓的战士的名誉不屑一顾。不过,这点门面功夫无论如何都有是要做的。
在集合整理部队时我发现了一队刚才林间深处返回的百人队伍。他们手上提着弓箭,并扛着一些动物的尸体,这显然是一支为部队狩猎动物的小队。
“最前面那个就是南希的亲卫队长塔辰。斯科希格”席梅达在我身旁悄声道。
厚实的的胸膛,强而有力的手臂,毫无贅肉的大腿在说明这是经过相当训练之后的成果。站在我面前的这男人简直像个巨人,足足比我要高出一頭,魁梧的身材有如一座山,就算是穿著普通的军服,也有一股摄人的气势散发出來,整个人就像山岳一般不可动摇。
我首次行使自己的指挥权,高声下令道:“阿沙尼亚,派斥候到五里外放哨。第三重装甲步兵大队原地休整,武器不得离手。其余各队马上用餐,我们在一个时辰后离开这里”
命令在下达后被迅速执行了,但我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会变得顺利起来。那个叫塔辰的男人亲手埋葬了南希的尸体,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出自己的态度,但我却可以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不住地在我身上划过。有几次我们目光相接,我都能看出他似乎很想清楚我的身份。是敌是友,竟是难以分清。
我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阿沙尼亚身上,我知道这个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的家伙定会来找麻烦。
不出我所料,在所有部队用餐后,阿沙尼亚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冷然道:“卓意,我不知道你究意是谁,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将军会把指挥权交到你的手上”他提高声音,以便所有士兵都能清楚听到他的话:“但我知道你不过一名下等仆兵。不!你甚至不能算是埃荷王国的士兵。你只是一个从菲利克边境逃过来的下贱难民。只不过是那席梅达那家伙把你带到这里来,然后很巧合地我军被敌人袭击,你就想乘虚而入夺取了指挥权。不过我和我的士兵都不会把性命交托在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圣华族人手上!”
席梅达怒哼了一声,抢白道:“你是不满意将军把符印交到卓意手上令你失去了取代他的机会吧”
“你胡说!”阿沙尼亚的面一阵青一阵白,他恨恨道:“就算这个低劣的圣华族人有了将军符印也不能指挥我们”
“混蛋!你说什么!”两声怒喝突然在林间同时响起,我惊奇地望向塔辰,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跟我说着同样的话。但他却在那一声怒喝之后不发一言,那表情就像那句话是从别人口中喊出的,不关他的事。
我从地上站起,狠狠盯着阿沙尼亚,声音却出奇地平静:“一个月前南希将军已经和我们神之雇佣兵团订下了合约,我们会全力帮助他击退塞纳法西尔军,而他的国家亦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什么神之雇佣兵团是什么东西。但在这样的处境下我突发奇想,把安德里斯的诡计照搬来用。
“不错,我正是被将军派去迎接卓意的使者”席梅达顿时会意,在一旁附和着道:“卓意是神之雇佣兵团的第三副团长,他那天只不过是假扮菲利克难民潜入来与我们接触”
“那好。如果你说你是神之雇佣兵团的人,那么现在你的人呢?你们军团不是号称有三万人吗?现在人呢?叫几个出来让我看看。我身为队长却从没听将军提及过与雇佣兵团合作的消息”阿沙尼亚紧咬着我不放。
周围的士兵面上也露出了疑惑,毕竟,他们对我这一个陌生人突然掌管了第五兵团亦感到很意外。
我装出信心十足的样子,讥讽道:“阿沙尼亚你只不过是第五军团属下十一名队长的其中一个罢了。神之雇佣兵团和南希将军合作是高度机密,只有将军和他庇下几名谋士知道。你嘛,还不够资格”
我走上前两步,对一众士兵道:“神之雇佣兵团就在你们的后方。只要我们能突出塞纳法西尔人的控制区,我们就能和他们会合。我知道你们都经历过很可怕的一晚,但结果呢?你们都活下来了。很多人死了,但你们却能成功突围,所以你们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实力”
士兵们已失去光彩的眼睛竟渐渐明亮了起来,一些人已不由自主地抓过地上的武器。
“你们有亲人吗?有家吗?你想念他们吗?”我继续我的说辞:“我们现在却位于一个困境之中。我们返家的路被切断了,而且敌人就在我们的身边。他们在像饿狼般时刻找寻着我们,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所以现在我们不是为了伟大的国家而战,不是为了尊贵的国王而战,也不是为了战士的荣誉而战。我们是为自己而战,是为了避免被消灭,是为了能继续生存的权利而战,为了我们每一天的生存而战。士兵们,你们透过那一派山林看到了什么?那后面是埃荷王国的城市,你们的家乡。”
士兵们从地上站了起来,士气在慢慢提升。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知道,两国交战,不留降俘。即使他们投降,塞纳法尔西人也不会饶过他们。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有战斗,不懈地战斗。
“你们都是第五军团最精锐的士兵,而且我也有丰富的指挥经验,”我毫无顾忌地说着谎话:“我会把你们指挥得有如手指一般灵活,避过敌人重重包围,让你们安全地返家!这是我——神之雇佣兵团第三副团长,圣华族的卓意对你们的承诺”
(三十八)
塔辰从地上慢慢站起,他的雄躯在林间更显得粗犷。他与我目光相对,一字一句地道:“我愿意奉卓意大人为我们的指挥官”他弯下左腿,半跪在我的面前行将官之礼。
集结在树林间的千余名士兵“哗”的一声半跪了下去,齐声道:“我们奉卓意大人为指挥官!”
只有憋得满面通红的阿沙尼亚不肯下跪,而他统领的重装甲步兵队也不得不跟随他站立着。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无论如何我也要把阿沙尼亚降服。迫不得而时只有学安德里斯那样把在迅雷不及掩耳间把他击杀。
两名斥候突然从树林外闯入,大声报告:“前方十里发现了敌人!”
“什么!”阿沙尼亚,塔辰和我同时大喝。
“敌人有少量轻骑兵,步兵约有一个兵团”
“一个兵团?”阿沙尼亚尖叫道:“那是八千人的兵力啊!”
我挥了挥手让斥候再探,然后转身下令道:“塔辰,马上集结部队,准备出林突围!”我冷冷看了看身侧的阿沙尼亚,沉声道:“第三重装甲中队由我直接指挥,如有抗令者便是阵前叛国,立斩!”
林中两千士兵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了,在这生死关头都显示出训练有素的成果,在极短的时间内所有部队便完成了集结,并在林间排出一个为突围而设的三尖冲破阵。
我令塔辰暂代指挥部队一职,自己则同席梅达一起摊开那张从营地内找来的战略地型图,查察着敌人所处的方位。
我看了看四周无人,低声对席梅达道:“你看起来很镇静嘛,就像早已料到敌人会来包围”
他“咯咯”地低笑道:“当然了,我早就发现他们在后面跟着,就等我们与南希的残部会合时便可一举歼灭”
我愕然:“原来当时你突然跑到后面侦察就是为了这个?”
席梅达点头道:“我早知道阿沙尼亚不会轻易让你统领全军,但这家伙自己却没有大将之才。只要有大量敌军迫近的话就算放着指挥官的位置让他做他也不敢做”他顿了顿,续道:“只不过我却没料到塔辰会这会轻易就支持你,真是难以至信。现在就看你的指挥才能了,卓意,不要令我失望啊。不然的话我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白白让塞纳法尔西人吞掉了”
我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的机会,我的末来,在这刻,终于真正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了!自信瞬间在心中膨胀,我已不再是一个一事无成的逃兵,今天,我就要在光辉的前途上跨出最重要的一步!
我看着地图,已将树林周围的地形记在脑海中。斥候又再来报:“敌军以慢速向前移动。军团已分为三部,各从我军的东,西及北面接近”
我抬起头道:“他们已占了优势兵力,却故意留出北面让我们突破,其中必定有诈”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设了一个缺口让我们突围,以便在我们突围途中大量杀伤我军以令我们阵形散乱,当我们逃进了圈套后他们便可从四方合围,把我们全歼”席梅达道:“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以最少的死伤换取最大的胜利”
我收起地图,径直走到军队结阵的前方。虽然这支部队曾是士气极度低落,但在大量敌兵临近,生死一线之际他们终于重新振奋起来。他们当中大部份人隶属南希的亲卫队,在那天夜里如此危险混乱的情形中仍能护着南希安全逃出,足可见他们有着强大的战斗力,确是南希军中的精锐。
我指了指军团在塔辰指挥下排出的战阵,对一旁的席梅达道:“这就是埃荷军用以突围的常规冲破阵吗?”
席梅达答道:“是。埃荷军中各兵团常用的阵形都是一律中规中矩的,就连这种三尖冲破阵也是主张把兵力分散布开,同时突击敌军以求造成混乱及撕开敌人的包围网”
我哈哈一笑:“这样不就更好地让敌人把自己分隔围拢,逐个击破吗?埃荷军团那些指挥官真是死板之极,埃荷王国如何能不亡?”
我踏前一步,令道:“列斜形队形!塔辰部排于右翼,重装甲中队及仆兵队散布左翼!”
“报!”前方斥候飞奔回主阵,高声道:“敌军已行近至三里”
这次毕竟是我平生第一次真正指挥战斗,虽然对自己的布置和战术充满信心,但我的手却仍不住沁出冷汗。在指挥军队调动出林的同时,我亦不得不控制紧张的心情,以免被士兵们看出影响了士气。
(三十九)
树林外的草原上已密密麻麻站满了红衣银甲的士兵,那是足足一个整编塞纳法尔西步兵团。每队超过两千人的三个步兵大队各从东,西,北面合拢,看来如果要突围的话就只有向西南方避退了。
不过值得兴幸的是敌人不是混合兵团,所以没有多少骑兵。不然的话我就只能退入林中利用地势打消耗战了。
一名斥候勒马走上前道:“大人,已查明敌军是塞纳法尔西军兰帝诺步兵团。敌军主要由轻装步兵组成,有不足两百人的骑兵队及少量重装甲步兵”。
席梅达从旁道:“兰帝诺步兵团多数负责后勤支援,理所当然没有佩备重装甲步兵或骑兵队”
我淡然道:“哦,来的不是阿雷斯亚?那么说我们是交上好运了。”
席梅达抓了抓已略花白的头发道:“等我们从这八千人的包围中突围出去才再来说说交上好运吧”
我不再说话,却举起右手,高声道:“全线北进,步兵队出前列,弓箭队守中阵,仆兵列盾阵侧翼策应,准备接近战!”
塞纳法尔西步兵团的三大队步兵踏着一种鼓点式的步伐缓缓靠近,这种一步一停的压迫使正向他们迅速靠近的步兵感到一阵强大的压迫感。
我和席梅达紧跟在战阵的右后方以便随时调令阵型的变换。我紧盯着从三面围攻而来的三路兵团,突然下令道:“全军右转,保持阵势极速前进!”
整个由近两千士兵组成的斜形战阵在急速前进的同时转了一个四十度的弧度,出其不意地扑向由东面向我军夹击而来的一个两千人的步兵大队。
两军迅速切近,兵刃撞击声和撕杀声从右翼的塔辰步兵队处响起。突围部队与塞纳法尔西军兰帝诺步兵团正式接战!
敌人的原计划是从三面围拢把我们逼向西南方,然后在那儿把我们聚歼。但我这种看似愚蠢的缪然进攻却令他们吃了一惊。由于我军与东面敌军的距离快速缩短,同时亦与北面西面的敌军的距离拉远,所以现在与我军接触的只有二千敌军。
如我所料,塔辰属下的步兵队果然是南希军团中最勇悍善战的。一经接战,被强烈求生欲望推动的士兵不畏死地向塞纳法尔西军猛攻过去。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存的渴望营造了极强的战力,战士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尖刀,怒吼着向敌阵的中央纵深突破。
敌军的东面步兵队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冲击震惊,第一线的步兵来不及反应便被勇猛的埃荷士兵从中间冲破,被分为两截的敌军在混乱中更被从后赶上的重装甲中队撞倒。一个接一个的被重矛戳个对穿,成排成排的塞纳法尔西军步兵殒命倒地。
我令塔辰的轻装备步兵大队作强力突击,不在意消灭敌兵,只是集中全力向中央强行突破把敌军步兵队分割成数段。这些原本隶属南希亲卫团的士兵本身就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每一个成员都是曾跟随南希南征北战的久经战火的老手。或许是在两族间积聚了数百年的怨恨,或许是身怀着被敌军无耻偷袭的愤怒,或许是知道战死是死,投降也是死,这些精锐战士在战斗时显示出来的是一股几近疯狂的狠劲。仅这数下中央突破,就将敌人的密集队型打得粉碎。
悠扬的牛角声在敌军阵中响起,被打散了的敌兵从两侧溃退到后阵。在损失了近两百人后的塞纳法尔西军终于醒悟过来,后方的步兵以紧密的方阵冲上前阻击塔辰部继续向前突破。
双方兵力正面冲撞,就如同两个浪头正面碰撞,激起无数的飞溅浪花,那就是双方士兵在厮杀间刀枪相击时溅出的火花!双方轻装备步兵以惊人的速度纷纷倒下,百人的前锋排几乎全员尽没。但最前线的战事却没有太久的挣持。在塔辰部精锐步兵的狂猛冲击之下,这支一直在友军后方担当后勤职责的军团的阵脚在一点点的松动,一点点的退后。
塔辰魁梧得有如一座山的身材包裹玄色的盔甲之中,有如古代的雷神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无人敢直缨其锋。他手中的是一件斧形的兵器,但斧面却是较为窄长,看上去就像小一号的长柄战斧。但它的开刃面却较长,锋刃青辉晃耀,一看便知极是锋利。加上塔辰膂力过人,手中利斧可轻易将塞纳法尔西步兵的盾牌斩裂,颈骨砍折。而且斧头尖端带一倒钩。敌军轻装备步兵的护甲简陋,被塔辰一斧砍入胸腹,顺势一勾一拉,其状惨不忍睹。
在他那一股凛然之气,那一份无畏的刚勇带动之下,他所领的突击队以凌厉刚猛之势冲锋陷阵,无坚不摧!这些一直担当后勤,较少正面与敌作战的士兵那曾遇过这么凶狠的战斗,最后“哗啦”一下,整个东面步兵大队的第二线方阵给打得土崩瓦解。
“好,我们突破啦!”席梅达在一旁兴奋地道。
我轻摇头道:“虽然我们冲破了一个方阵,但前面还有一个五百人的方阵守着最后一道,而且……”我转过头看了看从西,北两面赶来救援的两队敌军,提醒道:“另外两个步兵大队已经逼近我们的后阵了,如果再盲目向前冲击的话就有可能被三面包围”
我亲自挥动手中的指挥旗:“停止前冲,全军右转,重装甲步兵大队紧守后阵!”
命令虽然下达了,但正向敌军方阵纵深突击的塔辰部似乎收不住脚步,陷入半狂态的士兵仍死命地与敌军缠斗在一起,致使整个斜形战阵转向极慢。
敌军两支步兵队快速杀到,由北面疾冲过来的步兵大队已和我军短兵相接。
步兵方阵的前锋被我军后阵的重装甲步兵阻拦着,还末能完在对我军的合拢。不过重装甲步兵防御力虽强,但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渐渐显得力不从心,阻击线被一步步压缩。
我怒骂道:“妈的!塔辰这蠢贷只会一个劲猛杀,拦也拦不住了!”我心中焦急万分,如果让三倍于己的塞纳法尔西军包围了就只有力战而死的悲惨下场了。
“我去前线指挥他们掉头!”席梅达拍马从我身边冲出,直奔向前方的杀戮战场。
“仆兵大队给我上!”我挥了挥手把战斗力最弱的仆兵也调到了后阵,希望为斜形战阵的前端右转调头争取时间。
(四十)
由于我在实际指挥战斗时的经验不足,虽有优胜的战术,却也难免陷入困境。但无论如何,席梅达及时亲赴最前线指挥无疑是这一场仗的最要转折点,而事后我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这名临阵指挥经验丰富而又狡猾的老油条在战阵前沿指挥带动全线,我绝对不可能取得这场成名之战的胜利。
斜型战阵在勿勿赶到的席梅达的指挥下一点点向右转。后阵的重装甲步兵及仆兵大队如卸重负,急忙趁势尾随前阵往右转向,甩开身后的塞纳法尔西军。
塞纳法尔西军东面步兵大队除一个仅五百人的正规方阵外,其余一千五百人的阵势全数被打乱。因为我军在突破时只为冲散敌军阵型以制造混乱,所以敌军死伤只占三分之一,失去统一指挥残余的士兵于是纷纷往侧翼逃窜,却又被紧随前阵转向的重装甲步兵和仆兵大队一阵冲杀,只杀得丢盔弃甲,乱成一团。
他们根本不敢回头交手,为了求得安全庇护,溃散的千余塞纳法尔西军士兵们仓皇往从北面赶来救援的步兵大队方向退却,立时汇成了一条洪流冲向前面的自家队伍。
斜形阵乘着敌军逃兵与北面步兵大队混乱缠绕在一起的机会完成转向,绕了半圈后向着西南方奔跑前进。
西南方是一处隘道。两侧是两座矮矮的小土丘,但上面的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却为伏军提供了掩护,如果不是早已算出有敌军埋伏于此,的确很难看出一点端倪。
我骑在马上跟着队伍前进,胸口像被大石紧压着一般,冷汗不住从背后流下腰间。我现在赌的是隐伏在西南角的敌军坚持按原定计划,只在我军进入伏击点才会现身施袭。但如果我压错了注的话,那两千伏兵不待我军进入伏击点便从前方杀出,配合正从北面和身后围攻过来的敌军完成合围,那么我就只有拉上席梅达一同逃命去了。
此时战场上的兵团分布在我一轮出其不意的突袭下已出现了很大的改变。塞纳法尔西军东面步兵大队损耗严重,基本队形已被打乱,现在只有缓下来重新整顿四散溃逃的士兵。北面的步兵大队虽没有太多兵员损失,但因与东面步兵大队的逃兵纠缠在一起,又忙于协助阻止士兵继续乱跑,已被我军抛离于千步之后,暂只能从后包围对我方施加压力,却无即时威胁。但另一西面步兵大队因投入战斗较晚,刚好在我军完成转向直奔西南角之时赶到,现已从后面紧迫着我军,其前锋队已与后阵的部队接战。但想来是由于它要执行原定计划,只想把我军驱赶到伏击点然后同其它部队一同进行合歼,所以它现在只是用逼凑追赶的战术,打得并不凶,也没用全力向我军后阵冲锋。
战阵很快地接近西南角,心理上的压力也随即变得越发巨大。我紧捏着拳头,不住低声道:“再等一会,再靠近一点,再近一点……”我清楚知道,我以后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一战之中。如败,则死无全尸;如胜,则可统领这支南希军团中最精锐的步兵队,为日后的辉煌打下根基。
一幕幕往事在这要命的时刻在我脑海中浮现。艾文法攻城战,北方要塞防卫战,小村庄中的集体屠杀,戴高洛斯城外平原上的大会战,那些惨烈的战斗,那些僵硬的死尸,那血淋淋的场面在脑中以极快的速度闪过。最后,所有快速闪现的场景突然停了下来,定格在一个人的脸上。
是那名救了我一命的叛军队长。他紧闭的双目,被血花染红了的半边脸显得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难忘。我的耳边仿佛又传来那日立下的誓言:“我命由我不由神!今后只可我来主宰别人的生死,而不是让别人来主宰我!”
所有幻像在轰然间烟消云散,我看到前方山丘树木间有五色令旗挥舞着,我知道一直苦苦等候的时刻到了!
“全军后转,后阵变前阵,弓箭手齐射!”像变魔术般,在踏入伏击点的前一刻,我第三次下令战阵改向,由后面那四百人的重装甲步兵中队改作前锋,转守为攻,强行插入一直尾随追击而来的敌军西面步兵大队前锋线中。
斜型战阵由塔辰的七百人步兵队组成前翼主阵,由四百重装甲步兵构成后阵,六百仆兵持木盾分守侧翼,但塞纳法尔西军却怎么也没料到我把三百名弓箭手藏于主阵与后阵之间,一直没有显露出来。
敌军西面步兵大队前锋线上的步兵全都手持长矛或长枪,他们本来一直在我军后阵拼命追杀着我们,但因为他们的队长只下令保持接触而非突击对方阵型,所以他们都只是排成密集的队列,用手中的长兵器惯性地胡乱向前刺着,驱赶着我军前进,至于刺不刺得中敌人就全然不去理会了。
但这些塞纳法尔西士兵却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军后阵突然停止了前进,而从重装甲步们的长盾后伸出来了无数亮晶晶的东西。他们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那些在阳光下闪烁生辉的金属东西仿佛知道了他们的心意一般,由躲藏处飞了出来,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疾飞向他们的脸庞。
“天啊,是弓箭!”他们终于看清楚了。
两军相距不过三十步,那一排利箭便如暴洪般扑头扑面地射向手持长兵器的敌军。士兵在绝望的吼叫中大片大片的被射倒。由于距离极近,有些人竟被劲箭破体而出,箭头的余劲插入紧跟在他身后的步兵的身体上,一箭两命。
敌军前锋线排的是一个挨一个的紧密阵型,在突如其来的乱箭齐射下都成了活靶。更要命的是,这些士兵全都双手持长兵器,在没有盾牌的保护下最前沿的士兵身上被插满了长箭,成了名副其实的“箭猪”
两轮齐射过后,敌军三百人的前锋线全队战死,重装甲步兵迅速切入敌军阵型的中部,手中的重钢矛把面前的轻装备步兵刺得肠穿肚破,冒着热气的内脏和血淋淋的肠子流了一地。
虽然我对阿沙尼亚的傲慢和野心甚为不满,但也不得不佩服他在作战时的勇猛。那沉重的铁甲在他身上便如轻薄衣裳一般,他的身形极是灵活,配合着手中钢矛直线前进,在他振天的吼声,十多个塞纳法尔西被刺了个透心凉。他仿佛生来就不如死亡为何物,任凭敌兵把刀砍在他的铁甲上,自己却趁机把长矛狠狠捅进敌人的体内,把那些碎肉内脏也一并挑了出来。
前面的士兵企图后撤,而后面的塞纳法尔西军步兵队的队长却不明所以继续下令向前挺进,于是一片混乱。重装甲步兵尖形的队列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的切进了庞大而笨重的敌人身躯内,把一个诺大的方阵扯得支离破碎。我同时下令隐藏在重装甲步兵后面的弓箭手自由漫射。瞬间便有一支支暗箭从战阵中无声射出,塞纳法尔西人一个个血雨溅射,尸体栽倒,伤兵拖着血流如注的身躯在地上滚爬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四十一)
喊杀声从战阵的后方传来,一直隐藏在土丘和树木后的两千伏兵终于按耐不住,末停我军完全进入伏击点便冲杀出来,但是,他们出来得太晚了。现在敌军的伏击围歼战术已经被悉数打乱,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力从四方合围,以优势兵力对我军进行消耗战。
当看到自己前阵中大量士兵死伤倒地,敌军队长已然反应过来,从后面调上大批手持木盾长刀的步兵稳固战阵,只等着阻击我军继续向方阵纵深突破。
席梅达在战阵的前方发挥了指导作用。重装甲步兵队不再是一味往前冲锋,而是在突入敌军阵型中部后往侧翼突破。这就如同用一把尖刀刺入人的小腹后,再在身体里面横拖一刀,使身上的创口扩大,血液快速流失。
敌军方阵侧翼已在重装甲步兵的强行突破下变成一遍混乱,于是我军队形很轻易地从该处穿插而出,破出了敌军方阵。
“阻止他们!”我几乎可以听到敌军队长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叫着。但他手下的士兵向前进攻时又被处于斜线战阵后方的塔辰部截击,同时弓箭手亦转过头来乱箭齐放,终于把敌军追兵打了回去。
由于我军从塞纳法尔西军西面步兵大队的阵型左侧穿透,瞬间越过了敌军前头,此时已把这支步兵队抛到了后面,刚好挡在那两千伏兵之前。
“向两侧散开!”我回头时看见敌军西面步兵大队已下令士兵左右散开,让路给那支刚投入战斗的两千生力军。
我很清楚塞纳法尔西军西面步兵大队队长的想法。因为此时他的方阵前半部已在我军冲击下被打乱,但情况仍不算十分严重,只需小许时间便可重新把阵型整顿好。另一方面,他那支军容齐整的友军已快速赶到,如果让他们去拦截我军,即使只是一时半刻,也足够令他的部队重新投入战斗,而向我军迎面杀来的北面兵步队也能恰好到位,这样一来,合围变可完成了。
然而正当西面步兵方阵从中间分裂开来,让出一条通道给他们的友军之时,我毫不犹豫地猛喝道:“全军停止前进,后阵作前阵,塔辰部往回突击!”
“给我杀啊!”塔辰在瞬间亢奋起来,他面容的因极力嘶叫而变得扭曲狰狞,高举着带血的战斧领头返身杀向敌军。
刚才在重装甲步兵队冲击敌阵之时,塔辰的步兵队并没有直接与敌军交战。
这些刚在后阵养精蓄锐已回过力来的步兵听到一声令下,立刻转过身子,嘶叫着猛扑向身后的敌军。
此时恰好是敌军步兵阵自动分裂,另一支步兵队插入中间空出来的通路之际。我军阵中一轮乱箭急射后,塔辰便领着属下七百精锐步兵冲入敌军战阵之中。
此时两军距离很近,我军的一个反扑更在敌军意料之外,他们的前锋线便似被硬物轰然重击了一下,马上稳不住阵脚,一滞之下便向主阵凹陷。斜形战阵趁机在敌军面前平展开来,与敌军绞杀在一起。
塔辰骑上席梅达让给他的战马,更是如虎添翼,一人一马位于突击队的最前端,毫无惧色地冲入敌军刀山剑林之间。手中长斧漫天飞舞着,仿如雷神手中轰天之锤,在这个发怒的雷神的四米半径内,地上满是掉了半边脑袋的尸体,再没一个活着的塞纳法尔西人。他追杀着后撤的敌军,还如疯子般喝骂道:“来啊,塞纳法尔西狗,过来尝尝老子手中的利斧啊!”突击队紧随着他的背影,对着两倍于己的敌军亦凛然不惧,憋足了劲以猛烈无比的攻势破入敌阵。
斜形战阵就是把大部分力量部署在一翼,力求在一个方向上压倒敌人,其他方向先行防御。以重装甲步兵作为防御一方,足可抵挡两倍以上的轻装备步兵。
而塔辰领下的精锐步兵以局部集中的优势兵力攻击敌军兵力平均的方阵,更是摧枯拉朽。塞纳法尔西军在一步步后退,使战阵前沿形成一阵溃乱。
然而当阵中的士兵听到:“快向侧散开,让出中间来!”和:“顶住!给我冲上去!”两种截然不同的命令后更是混乱。敌军两步兵队重叠在一起,两名队长却在同时下达着不同的命令,混合在一起的士兵们更不知道应该听谁的。一些人向旁边退开了,另一些则傻呼呼地冲上去,结果给塔辰的突击队一阵砍杀,一个个殒命倒地。看到这样的情形,有脑子的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两队的士兵急忙避开斜形战阵的锋芒,但同时也使自家方阵变得四分五裂。
在突击队所造成的混乱之下,敌军的四方合围战术终于出现了一处裂缝!
我微笑着高举起手中令旗,第四次下令部队转向:“全军右转,破出包围圈!”
由于敌军两个战阵前沿的士兵的退却,使方阵前锋线两侧出现了兵力真空。
在席梅达的引领下,塔辰步兵队率先冲出了重围,重装甲步兵中队及仆兵队紧随着殿后。
塞纳法尔西军北面部兵大队虽离我们只有百余步,但亦只能衔尾追击,却再也不能拦在我们的前头了。至于敌军的东面队步兵,则早在我军第一轮冲击中被撞得阵型散乱,到现在还末能重组战阵。
大草原向天际伸展,远方的山锋被包裹在云雾中,神圣而遥不可及。我只感到面前一遍清宁,没有敌军的旗帜,没有刀枪箭戟的世界是如此平和安静。
斜形战阵由塔辰步兵队领头跑步前进,弓箭队位于前阵与后阵间的连接处,后阵则由重装甲步兵与仆兵构成。由于阵形松散,所以在前进时速度甚快。而敌军所排的方阵战阵却是紧凑密集,在迎面进攻时尚要一步步向前踏进,如要它作追击实在太强人所难了。这样一来,两军间的距离便慢慢拉远了。
敌军知道从速度上再难追上我们,如在这时候变阵也是于事无补。所以追击部队在一声令下,弓箭队被调到战阵最前方,漫天箭矢便从千余把弓上急射而出,直飞向我军后阵。
只不过处于我军后阵的是防御力极强的重装甲步兵和手持木盾的仆兵,他们举起手中盾牌,面向着敌军一步一步退后,乱箭只能对他们造成微不足道的损伤。
兰帝诺步兵团中一百七十人的轻甲骑兵小队也奉命出动,想用轻骑从一侧的冲击将我军的速度减慢。
“放他们过来”席梅达在后阵镇定地指挥着,同时令部队放缓速度,故意让我军与骑兵的距离缩近。
当那百余轻骑离后阵只有数十步之遥的一刻,席梅达喝令道:“弓箭手齐射!”
密集的箭簇在近距离袭击而至,简直变成了毁灭性的流星雨。骑兵被射得人仰马翻,再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
(四十二)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7 年一月十六日深夜,塞纳法尔西军集合两个整编兵团,合共一万六千人夜袭埃荷王国军第五军团驻地。第五军团除一队约千人的团长亲卫部队成功突围外,其余全数被歼。按两国交战的惯例,所有战俘均被处死。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7 年一月十七日,塞纳法尔西军在总指挥官阿雷斯亚。
因非斯将军的指挥下全线出击,一举突破了埃荷王国西北防线。塞纳法尔西帝国大军在扫荡了埃荷王国西北面的守军后,深入埃荷王国境内腹地,十数日间便占领了两个省十三个城市,致使埃荷王国全国陷入一遍亡国灭族的恐慌之中。
路西菲尔皇帝圣历207 年一月二十二日,塞纳法尔西军兰帝诺步兵团发现了埃荷王国军第五军团中约二千人的残余部队,旋即进行围剿,因而引发了大陆战争史上著名的“四转之战”
在该次包围与反包围的战斗中,两军共投入约一万人的兵力。分别是兰帝诺步兵团的八千人及埃荷王国军第五军团的二千人。塞纳法尔西军由兰帝诺男爵指挥,埃荷王国军则由来自奥克斯洛矣帝国的圣华族的卓意作临时指挥官。
在此战之后,据指挥官的回忆,塞纳法尔西军当时的战术是“三面合围,乱其阵型,扰其军心,逼敌至伏击圈内,再四方围歼”
然而埃荷王国军的突围战术却十分出人意料,而且这样的战术,在大陆战争史上亦是绝无先例的。
塞纳法尔西军首先集合六千步兵,分三面向埃荷王国军围逼。埃荷王国军在前进间作出了第一次转向,全军突击了离它最近的东面步兵大队。在这一轮的突击中,东面步兵大队在短时间内便被打乱了阵型,士兵死伤四成。
埃荷王国军随即作了第二次转向,全军转向西南角伏击圈。但在步入伏击圈的前一刻,埃荷王国军又作了第三次转向。这次他们猛烈袭击了紧跟着他们的西面步兵大队,并利用西面步兵大队与友军重叠在一起的混乱,扰乱了两队的阵型。当两军陷入混乱而另外两步兵大队又末及赶到的时间,埃荷王国军利用敌军兵力上的真空,成功完成第四次转向,突破了敌军的包围圈逃出生天,并以胜利者的姿态结束了这次战斗。
埃荷王国军这四次转向都巧妙地利用了敌人兵力布署上的缺点,完美地达到了用敌军的一支部队阻拦另一支部队的计策。而它所用的斜形战阵更发挥了集中优势兵力,以局部优势打击敌军的分散兵力的优点。
在“四转之战”以前,大陆上正规战争的模式大体上都是相同的。两军面对面排好战阵,然后以战阵为单位,以密集的队形作正面进攻。所以当埃荷王国军在此役中以灵活迅猛,打完就走的攻击战术发出攻击时,塞纳法尔西人变得全无还手之力,八千人的大军被不到二千人牵着鼻子走,完全丧失了战场上的主动。
“四转之战”规模虽不很大,但是在大陆战争发展史上却具有一定的意义。
它标志着大陆上一直沿用的“排好紧密大方阵,全军压上正面攻击敌人”的陈旧用兵教条行将寿终正寝,新型的以“诡诈奇谋,灵活巧妙”为主导的作战方式正在崛起。
在“四转之战”中另一新颖的战法是弓箭手部队的运用。在此之前,大陆各国一般将弓箭部队集中在战阵的前端或两侧,而且多在步兵正面接战前先进行远距离齐射以杀伤敌兵和减弱敌人的斗志,但埃荷王国军在此役中却把弓箭部队隐于阵内,开始时并不暴露出来。但当塞纳法尔西人不明所以靠近后阵时,弓箭手突然从里面冒出来,乱箭齐放。据曾参战的塞纳法尔西士兵说:“埃荷人就站在十步外放箭,根本不用去瞄准,随便一箭射出我们队中就马上有人惨叫着倒下了。偏偏前面又被重装甲步兵挡住,想冲过也冲不过去”
事后统计,在此役中,塞纳法尔西军亡三百二十人,伤三百六十三人。埃荷军亡一百一十人,伤六十七人。在塞纳法尔西军死伤者中,近五成是被弓箭所伤。埃荷王国军以弓箭手作为奇兵在近距离内发射的威力,由于可见一斑。
尽管就兵力对比来看,埃荷王国军处于相对的劣势。但塞纳法尔西军指挥官拘泥于旧兵法教条,虽手握四倍于敌的士兵,却无法控制战场上的主动,被敌人轻松突围而出,自己反而损失了大量士兵。难怪当阿雷斯亚。因非斯将军得悉此事后勃然大怒,马上将兰帝诺革除军团长一职,并押回国内以军法处罚。
(四十三)
经过五天急行军,我带领着属下二千士兵甩开了追兵,以最快的行军速度进入了塞纳法尔西帝国境内。
在突出了包围后,我们发现自己已处身于敌军兵力真空的地带。原来兰帝诺步兵团守着的是最后一道防线,在它前面虽有大量塞纳法尔西远征军在集中兵力攻击埃荷王国各省各市,但我们却选择逃进塞纳法尔西国境,而不是敌人所预料的往埃荷王国回撤。
在这五天的路程上,我们没有遇到任何正规塞纳法尔西军队,而且以我们的前进速度,正远征埃荷王国的敌军主力也来不及派兵来阻截。在埃荷王国与塞纳法尔西帝国交接的边境上,我们意外地发现了许多塞纳法尔西军的后勤补及基地和医护营地,里面除了大量伤兵外,只有不到一百人的护卫队。
于是,一场屠杀和抢掠就由我们这边开始了。那些全无抵抗能力的塞纳法尔西人被粗大的绳子捆绑着双手,连成一串,然后一个挨一个地跪在地上。埃荷王国军的士兵则举着锋利的砍刀,把一个个脑袋劈了下来。
屠杀的命令并不是由我下达的,而是由埃荷王国军的士兵“自觉”地执行,这是这两个积蓄了深厚怨恨的民族间交战的传统。我只下达了一个命令,那就是夺走敌军的粮食和武器补及,剩下搬不走的就地烧毁。
开始时我们还会仔细查看敌军仓库内储存的食物和武器,挑出最好的后才把它们烧掉。但到了后来,我们所掠夺回来的物资已多得几乎搬不动了,就不再花时间去查看。只要看见敌军的仓库营地就一率烧得一干二净,只要看见塞纳法尔西人,无论是重伤濒死的伤员,没有武器的救护员和医生,被临时征用负责运粮的乡民,都统统砍了脑袋。我没有统计过我们在边境杀了多少毫无准备的塞纳法尔西人,但我想人数应该不会少于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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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落日,艳丽极了,炽烈的红光映红了西部天空,像漫天大火。云霞飘浮,像冒着热气的鲜血之河漫过终年积雪山的山峰向北方流淌。接踵而至的灰暗的暮色,蓝烟似的夜雾从四面涌来,朦胧的阴影笼罩了这个表面幽静的小村。
说它是荒村,因为村内的男人,幼儿,老人都被以活埋的方式杀得干净。这是埃荷士兵在砍了许多纳法尔西人的脑袋后想出来的最有效的集体屠杀方法。现在这里剩下的仅是数十名年轻的村妇和少女,供埃荷士兵发泻着性欲。在士兵们的眼内,她们仅仅是一件泻欲的工具,绝不能算是人。而且,在我们撤离这条村庄前,她们也会跟其他的村民一样,被活生生埋在地下,窒息而死。
席梅达听着从村内一间木屋中传出的女人痛叫声和男人急促的喘气声,在我耳边道:“是你下令让士兵们自由活动的吗?”
我轻轻哼了一声,扔掉手上的鸡骨头:“我只下过让两个小队在村外放哨,另外派出一队斥候到三里外侦察的命令”
他看着我冷漠的面色,恍然大悟道:“是阿沙尼亚那家伙!”
看见我轻轻点了点头,席梅达叹了一口气,直起身为火堆里添加柴枝。
其实我还不算是正式控制了这条部队。虽然我指挥他们冲出了重围,打了一场胜仗,但我毕竟不是埃荷人。现在他们只是依赖我的指挥作战能力,但如果我强令他们服从我所有命令,难保这些埃荷人不会生出不满,再加上阿沙尼亚从中挑拨,我的指挥地位就会变得越发不稳了。
现在士兵们虽然屠杀了几乎全村人,又在疯狂轮奸着数十名村妇,但他们却不认为这是罪行,他们想到的是如今塞纳法尔西人在他们的故乡,对他们的亲人正做着同样的事。若然我在此时下令他们停止,恐怕连我也会被认为是在帮助塞纳法尔西人。
我不由得想起那天席梅达对我说的一番话:“我们要做的是利用这两国交战的机会为我们取得日后成名的本钱。这两个国家有着太多数不清的宿恕了,根本就分不清谁对谁错,而我们这些外国人就更谈不上帮助他们了”
战争,永远都是胜的一方代表正义,败的一方代表邪恶。这千古不变得道理,我和席梅达都知道得很清楚。
席梅达拍了拍沾满了灰尘的手掌,在我身旁坐了下来:“你准备好新的军队编制了吗?”
我把手伸到火堆前,感受着火焰的热切,懒洋洋地答道:“嗯,已经准备好了”
“传令兵!”席梅达高声叫道。
“在!大人有何吩咐!”黑暗中传来一把硬朗的声音。
“响军号,通知全军集合!”
“是,大人!”
三短一长的尖锐军号声在村子中响起,木屋内顿时响起一阵哄声,百多名士兵提着裤子从木屋中跑出来,慌忙整理着身上的军装。千余名士兵从营帐中列队急奔而出,仿如一条条川流向大海汇聚。各队队长在大声喝令着,部队迅速在在村内的空地上集结。
席梅达看着面前迅速有序的集合,微笑着道:“虽然埃荷王国军里大多是顽固不化的家伙,不过他们训练军队倒是挺有一手的”
我也笑着道:“那也是他们的顽固的好处啊。他们的战术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招,但在训练士兵时却是一丝不苟。如果不是这些士兵平日都进行了大量训练,那天我在指挥斜型战阵转向也不会这么容易,在多次转向间士兵们仍能保持紧密的队形,不见丝毫絮乱”
(四十四)
“代军团长大人,所有部队已经集合,等待您的命令!”塔辰站在步兵队列之前,向我和席梅达行了一个标准的埃荷军军礼。
“咳咳”
在席梅达的授意下,我这个代理军团长才醒悟过来,有样学样地还了一个军礼。塔辰这才放下平举在前额已久的左手,转身跑回队列之中。
我缓步走到军团的前方,立在两根正燃烧着的巨大火把之前。这是我一生人中第一次以军团指挥官的身份对属下一千八百七十五名士兵训话,想到在半月前,我还只是一个可怜的逃兵,不由感叹今天这一切来得真有如梦幻般不可预料。
“士兵们”我压下心中的杂念,以威严的声调缓缓说道:“首先,我要祝贺你们。因为以这几天收集的情报来看,我们当初所作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摆脱了敌军的包围,我们已经把那些蠢猪们扔在了身后”
队伍中传来一传欢愉的笑声,士兵们交头接耳,细声交流着这几天来共宰了多少个塞纳法尔西人,强奸了多少塞纳法尔西女人。
我提高声音道:“但是,我也要你们知道,虽然我们避开了敌军的主力部队,但现在我们已处身于塞纳法尔西帝国境内。如果你们的脑子还能用的话,应该可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杂乱的声音像被无形的利刀割断,一下子消失,队伍变得一遍静默。但我可以清楚看见,焦虑,担优,甚至乎对死亡的恐惧渐渐出现在士兵们的眼神中,而这些,正是我想要的。
“敌人虽然把大量兵力投入了进攻埃荷王国的战事中,但他的本国还有不少于三万人的防卫队和民兵,而且还有至少两个塞纳法西尔军正规兵团刚从前线撤回后方休整。你们知道我们的兵力有多少吗?只有一千八百七十五人。以这样微薄的兵力,处身于重重的敌军之中,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们只要去看看那些刚被你们砍了头,剜了心脏,活生生埋到了土下的塞纳法西尔人就可以知道答案。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狼窝,是虎穴,是万丈悬崖!只要一个不小心被敌人发现了行踪就会死无全尸。不过我想塞纳法西尔人可能不会仁慈地让你们马上死去,你们杀了他们这么多同胞,我想他们要把你们砍上一千刀才解恨啊,我还听说过塞纳法西尔人爱把俘虏的皮活剥下来,让那个只剩下外露的肉,浑身冒着血水的裸体到处乱跑,直到活活痛死为至”
只要当他们回想起敌人死在他们手中的惨象,再联想到如果自己被敌军捉住,恐怕也会死得更是难看,年轻士兵的眼神惊惶闪烁不住,有几个人甚至不安地转过头望向黑漆一遍的后方。
我满意地看着被吓惊的士兵,对身旁的席梅达发出会心的一笑。
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士兵们越是真切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他们越会信赖我这个曾把他们救离险境的人,我在军团中的地位才能得以巩固。
我突然喝问道:“你们害怕了吗?”
下面无人回答。士兵们挺起胸膛,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勇敢一些,但始终难掩心中的恐惧。
我猛喝道:“你们都是埃荷的勇士啊!你们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的战士!
你们不是曾在敌军夜袭中成功突围吗?你们不是曾在大军包围中安全脱出吗?你们这几天不是把那些塞纳法西尔人杀得屁滚尿流吗?你们不是玩了许多女人,抢了很多粮食,衣物和金子吗?“
我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士兵眼神中的变化,慢慢地,他们眼中又现出了贪婪,凶残和勇猛。不错,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我要震慑他们,我要他们害怕;但同样,我也需要一支作战勇猛的精锐军团来与敌人周旋,所以我也必需鼓励他们的士气。
“我们现在虽然深入了敌境,而且被敌军断了退路。但在我们前面四百里的地方,仍有一处与与埃荷王国接壤之地,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到绕到那里,从那里打通我们归家之路!”
士兵们的队列又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他们都看到了希望,兴奋地与身边的人讨论着。
我再一次高声喊道:“想像一下吧!当你们安全返回祖国后,迎接你们的是从大街上涌出来挥舞着彩旗的数以万计的市民,高喊你们打败了数倍于己的敌人;圣殿里的神官为你们祝福,恭贺你们受到了神的庇佑;漂高的女孩子视你们如英雄,一个个欢喜地投入你们的怀内;甚至伟大的国王庇下也出城欢迎你们,赞扬你们的战绩,加封你们骑士的称号,以后你们就是国王最信任的战士,整个王国都以你们为荣啊。小伙子们,一条光荣的路途,就在你们的面前啊!”
一句又一句煽惑的说辞打动了这些年轻人的心。美好的前景仿佛真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充实了他们的虚荣心。
看着下面被战士的荣誉熏红了双眼的士兵,我振臂高呼道:“记住:在你们疲累至极不堪忍受时,我将无情地驱赶你们前进;当你们面对敌人的顽强抵抗时,我将强迫你们冲向死亡,那时,请你们不要怨恨,是我挡住你们堕入耻辱的深渊,引领你们走向荣耀之途!”
我听到了热烈的掌声。我知道,士兵们的心已经被我紧紧抓住了,我完全意识到自己的成功。经过这次演讲,我得到士兵们普遍的支持,在军团中的地位又再巩固了一些。
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席梅达代我宣布了军团中最新的编制。
步兵大队分为三个中队,各二百人,其中又以二十人为一小队,而新的中,小队长均由我亲自任命。重装甲步兵队维持四百人的编制,只是从中分成了两个中队。为了不令阿沙尼亚和塔辰生出不满之心,我仍旧指定他们担任统领步兵大队和重装甲步兵中队的队长。
我令席梅达从军团中精选出五十名头脑精明,体格强壮的士兵补充斥候部队,使这个部队由原来二十人增加至七十人。我知道,在深入敌国之后,情报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显重要。
我亲自从仆兵大队中精挑细选出一百名强壮勇敢的士兵组建我的亲卫队,由于仆兵们都是新近征收入伍,与塔辰和阿沙尼亚的关系不深,所以忠诚方面应该十分可靠。不管怎么样,我对这两个人还是心存顾忌,需要一支对我完全忠诚的部队在必要时为我平定军中叛乱。弓箭队从塔辰步兵大队中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队伍,而新的队长又是我任命的。
记得当初安德里斯曾把我放到参谋这个有名无实的位置上,这次为了安抚阿沙尼亚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我把他和席梅达一同委任为我的军团参谋。席梅达则同时兼任仆兵大队的队长。在军队新编制中,我把近二十名低层的士兵升任为小队长或中队长,在步兵大队,弓箭队,重装甲中队和仆兵大队中任职。这样做的表面目的是加强军团基层的实力,在战斗时能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和服从性;但实际上,我却是利用这些新人事安排把全军划分,使我更容易控制。若日在后万不得已时,只要先一步控制这些人,就可以把塔辰和阿沙尼亚等军团高级军官的权力架空,再令他们杀而代之。
经过这一番重编整顿后,由我直接领导的共有一百人的亲卫队,七十人的斥候队,加上席梅达手中多达六百人的仆兵大队,已有足够的实力在塔辰与阿沙尼亚之间取得均衡。
(四十五)
村庄内的空地上火光熊熊,十支粗大的火把分散地插在四周,到处可见士兵们忙碌的身影。
仆兵大队已经把军中粮食锚重放上木板推载车上,只等我一声令下便可出发。各队长不停催促士兵赶紧拆卸营帐和清理营地,已经集结完毕的士兵则以小队为单位围坐在地上,享用着撤离前的最后一顿晚饭。
伊特斯。法布鲁是一个干瘦的埃荷人,身高体长,虽然眼中不时闪过机灵的亮光,但因鼻大眼小,生就一副令人讨嫌的尖嘴猴腮相。我把他破格从普通小队长升任弓箭中队队长的原因,在人前便说是他在突围战中奋勇杀敌,立了战功,但其实就是看在他这副看来一世没有官运的不讨好的长相上。所以当他从一个二十人的小队长当上了统领全队三百弓箭手的中队长后,对我感激涕零,不停地说着要以死报我的知遇,提拔之恩。当然,我也乐得收下这一个心腹,使得我在军中的统冶地位更是稳固。
“军团长大人”伊特斯在没有旁人时总爱把“代”字略去,他靠过来在我耳边道:“我和几个弟兄在村子里发现了三名容貌俏丽的女子,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处子”他淫笑着说:“弟兄们自知没福份享用,所以大家商量过后觉得大人终日为士兵们操劳奔波,废尽心力,那三个女子正好给大人作婢女,也好在平时照顾大人的起居饮食”
我笑了笑,低声道:“只怕有了她们之后,我日后就要更加操劳,疲于奔命啦”
“哈哈哈”我与伊特斯暧昧地对望了一眼,相顾大笑。这是属于男人间的交流,完全脱出了上下级的关系。
村口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同时听见路口戒备部队的卫兵喝令道:“谁?口令!”
“为生存而战!”来人的速度丝毫不缓,径直冲向火光通明的村内空地:“斥候有重要军情禀报代军团长大人!”
现时军中只有五匹马。一匹是专属于我的,另外我也照顾席梅达年老体弱,送给了他一匹。此外还有两匹老马被分配到仆兵大队中拖负重物,而最后一匹健马刚被我指派给斥候部队,让他们在发现重要军情时可以策马来报。
我心中一紧,意识到前方可能出现了什么变故,急忙高声道:“快放他过来!”
那名身穿黑衣,满身披着树叶草枝类掩护物的斥候快马冲到了我的跟前,急躁地跳下马,半跪在我的面前道:“报告大人,负责监察后方的斥候派人来报发现了敌军追兵的踪影”
我失声道:“什么?离这里有多远,他们有多少人?”
这几天来我一直以十分快的速度行军,绝不在一个地点停留多过三个时辰。
所以我一直都不担心后面的追兵,只是更留意在前面可能出现的塞纳法西尔帝国防卫队。但敌人的追兵是怎么样追上我们的?这令我惊怒交杂。
斥候急喘着气,回报道:“后方的斥候伏在地上听到马蹄声,推测敌人是清一色的骑兵。现在敌人离我们三十里,刚刚停下来扎营休息。但军营防守严密,我军斥候难以靠近,所以敌军骑兵的兵种,数量,领军将领均末探明。但我们估计敌骑兵应不少于一千人”
我猛一挥手让斥候退下:“再探!”
我转过头道:“塔辰,部队集合完了吗?”
“大人,所有部队已经集合完成,随时可以出发,只是有一部份士兵还末用餐”
我断然道:“重装甲步兵先行,仆兵队与锚重第二,步兵队与弓箭队断后,全军马上出发!”我看了看从地上站起来的士兵,又下令道:“派发干粮给还末吃饭的,边走边吃。全军行进时禁声,如有高声喧哗者,斩!”
冷嗖嗖的汗水从我背后渗了出来。如果不是昨天谨慎地派出两队斥候留意后方敌情,如果不是敌军刚巧要停下来扎营休息,恐怕此时我的营地已在毫无准备下被骑兵突袭了。不过好在天不亡我,敌人没有立刻逼近,部队经过一轮休整,又刚好完成集结,可以马上出发,真是侥幸得很啊。
首先出发的重装甲士兵把身上的护甲束紧,免得在路上不停发出碰撞的声响。
一队一队的士兵在我的调令下迅速开离村庄,全军也作好了战斗准备。
伊特斯在一旁不知所措地道:“咳,大人……那……那三个美女……”
我烦恼地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当然是一刀杀了干净”
“是,是,大人,我马上去解决”
我提醒道:“还有木屋里的那些女人,也给我处理好了”
“遵命!”
塔辰在仆兵大队刚出发之后走到我的身侧,压低声音道:“大人,军营内还有二十一名重伤走不动的士兵……”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发现里面全是一遍冷淡莫然。他毫不顾忌地与我对视着,与其说等待着我的命令,倒不如说是在逼我下命令。
“亲卫队!”我把百人的亲卫队召集到身边,对塔辰冷冷道:“带我去看看”
村内的军用营帐已全数清拆完毕,唯一剩下的只有这一个可容纳三十人的中型帐篷。
一直紧跟在我身后的亲卫队自觉地以扇形半围绕在帐篷之外,我只带了四名卫兵与塔辰一同掀起帐帘,跨入帐篷之内。
整个营帐充满了血腥,腐臭和药物的味道,在昏暗的烛光之下,两名军医忙碌地照料着躺在地上的二十一名重伤员。这些伤员中有的面带着痛苦睡过去了,有的则辗转翻侧,不时因触及痛处而呻吟。
他们都是在突围战中负伤的,而且情况挺严重。军中的医生在这数天内都末能使他们有所好转,可见他们都已伤及要害,复原无望了。
我以平静的声音对那两名军医道:“你们都出去,跟上其他人走吧”
他俩愕然地停下手中的活,一名正为伤兵更换止血带的军医颤声道:“大人……那他们……”
我稍稍把头侧到一边,塔辰和四名卫兵会意地把军医们带出了躺满伤员的营帐。
沉睡着的的伤兵们丝毫不觉发生了什么变故,帐篷内除了鼻鼾声就只有几许轻轻的呻吟声。
我看着这二十一名年纪多在二十上下的年轻埃荷士兵,再一次说出来自己从来不相信的言辞:“勇敢的士兵们,你们是国家的骄傲和荣耀,是国王庇下最忠诚的卫士,是毕生受神和天使所引导的人。现在,就跟随着引领你们的天使,安详地归宿于神的殿堂吧。战士的荣耀将永远属于你们。”
我转身步出帐外,在深深吸了两口夜里冷爽的空气后,对面前的亲卫队道:“杀”
二十名手执短刀的士兵从我两侧跑过,低腰潜入安置重伤员的营帐内。
我再也没有回头,跨上亲卫牵过来的健壮战马,慢慢远离这座孤独驻扎在空地上的帐篷。
在那数年以狩猎为生的日子里,经常都有猎犬在攻击猎物时被它们临死前一刻的反击所伤。动物濒死前的巨力使猎犬身受重创,再也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地上爬起来了。这时最仁慈的做法便是尽早结束它们的生命,使它们免受无谓的伤痛。
那些重伤的士兵在战场上是英雄。但他们却要为这个称谓付出极重的代价。
因为英雄这个词,其意通常都与倒霉鬼相通。
我从末想过要成为大善大勇的英雄。我没有高强的武技,没有仁义的心肠,更没有站在队列前,领着部下一鼓作气向前冲的勇气。但我有这些英雄所没有的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决心,我有他们不具备的冷酷而精准的作战指挥才能,我还有冷狠诡谲的性格和果断坚忍的心志。我的卑劣行为,妄顾人命,令人不齿的做法和对所有宗教,道德以及骑士精神,战士荣耀的漠视,都使我拥有了最冷静的头脑和最理性的优秀的战术。
许多年之后,我屠杀受伤下属的事被揭发了出来,我没有为自己辩护,更没有后愧。因为我没有做错,在当年那个环境之下,这种灭绝人性的做法却是最佳的决定。
(四十六)
村庄内又多出一个土坑,伊特斯正指挥几名士兵把长矛反复插入土内,以防里面还有末断气的人。鲜血从沙土内渗了出来,红的血,黄的土,如颜料般调和在一起,似凝还散,诡异惊心。
最后一批撤离的部队已经出发了,我策马与他们同行,迅速离开了这个只剩下死尸的村庄。
兵团连夜以最快速度急行军,在天明时已走了八十多里的路。队中的士兵经过整夜的疾行,全都累得麻木了,只是机械都举步前行,不时有人失足跌倒泥泽中。
席梅达骑兵跟在我的身旁,低声道:“军中的士兵都已累得不行了,如果再强行军的话,万一遇上了敌人就连作战的气力都没有了”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高声喊令道:“全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士兵们停下了蹒跚的步伐,茫然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们的指挥官,目光呆滞迟缓。
我重复道:“原地休息!”
队伍内立时响起武器失手掉落地面的碰撞声,士兵们连走到路边的力气都没有了,听到休息的命令后马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支军团的队型顿时崩溃,疲乏到了极点的士兵散乱地躺满了大遍黄土平原。
我与席梅达下了马,在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帐内展开了军用地图。还末等我开口说话,斥候报告的声音已从外面传了进来,一名满身沙尘的斥候掀起帐帘冲了出来:“报告代军团长大人,第二斥候队已探得敌军最新情报”
我冲口而出:“快说!”
“是!敌军是阿雷斯亚。因非斯辖下近卫骑兵大队”
席梅达面色一变,失声道:“是他们?”他看了看一脸惊诧的我,解释道:“塞纳法西尔民间流传着一个传说。阿雷斯亚原来是北部山区的一个土匪头子,但他领下的匪军却与一般的土匪大为不同。别的匪军多数是由步兵组成,但阿雷斯亚的部下却是清一色的轻骑兵。他们作战勇敢,战术灵活多变,如遇上大规模的围剿就以优势的机动力摆脱敌军,令塞纳法西国防军连影子也摸不到;一有机会,他们又反扑回来,迅速地以优势兵力吃掉国防军的先头部队或深入的孤军。
等国防军大队来援,土匪们早已撤走,只留下满地尸体。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阿雷斯亚竟向塞纳法西政府投降,其后更被封为将军,赐与贵族的身份“
即使席梅达没有再说下去我也能猜到,这支紧咬在我们后面的骑兵大队就是一直跟随阿雷斯亚转战各方,久经战事的精锐近卫骑。看来阿雷斯亚这个塞纳法西帝国历史上最具指挥天才的将军真把我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竟把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最善战的骑兵队也派来了。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但脑筋亦在同时快速转动起来。
斥候继续报告道:“我们的人发现敌军营中插着三枝中队的队旗,以塞纳法西军一个骑兵中队五百人的编制来看,这支追杀我们的敌军约有一千五百人”
席梅达让斥候退出,在帐中来回踱步道:“阿雷斯亚本人应该是在埃荷王国内亲身指挥塞纳法西远征军,但他把帐下三千轻骑近卫派来了一半,也足可看出他是下了决心要把我们全歼”
“那是当然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这两千多人在他老家里转来转去,不时烧杀抢掠,如果不尽快消灭我们,随时都会危害到远征军的补及线。而此时,也只有轻骑兵才能追得上我们”
席梅达道:“说得对,即使以我们步兵急行军的速度,被轻骑兵追上也只是迟早的事。如果不及时歼灭身后的骑兵,等前面出现塞纳法西国防军时就会被前后夹击,那可是大大不妙啊”
我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与其整日疲于奔命,还不如主动出击,把那支轻骑兵队尽快消灭,以绝后患。如果我们能解决掉这些骑兵,那么我们的后面就算是安全了”
席梅达沉吟道:“一千五百骑兵对二千步兵,在这种一望无际的黄土平原地形上,我军主力部队又是防御单薄的轻装步兵,只要一经接触我军的阵型很快就会被撞散。而且这些轻骑兵个个骁勇善战,单兵素质比我们要强,所以正面作战的话我军定会吃大亏”
我把热水壶捧在手中取暖,答道:“如果要彻底消灭这支轻骑队,正面作战是不可行的,我们只能采用偷袭或者伏击”
我如此艰难才得到了统领这支部队的权利,一尝指挥官高高在上的成功感,我绝不许任何人从我手中把它夺走!我的命运已与这支埃荷军团紧紧连在了一起,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不能让这可使我日后名震大陆的资本被消灭。
冬天里的西北风,吹起来特别猛。然而在黄土平原上吹过的西北风却不再是不可见的空气,它已形成了一股土黄的强流,卷起无数尘沙,遮盖穷苍。
军团在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又再次出发,不过看来短暂的休息并不能使已筋疲力尽的士兵回复气力。无奈之下,我只能下令以中速行军,侥是这样,军团行进的速度仍只有平时的一半。
行走于这个满是浑浊泥尘风沙的平原上,士兵们都把嘴抿得紧紧的。因为如果稍有不慎松开一点缺口,马上便会被沙尘涌入口中,腥臭苦涩的土味会在喉间持久不散。
强风吹动着沙尘,如涨潮的江水般向人们汹涌而来,走在最前面的重装甲步兵甚至要举起手中半人高的长盾抵御风沙吹袭。
我和席梅达坐在马上,两人分别拉着一幅军用地图的两端。埃荷王国与塞纳法西帝国交战近百年,对敌国边境的勘察甚详,所注的地图都已精确地标记出各处详细的地形地貌。
“呸,呸”席梅达吐出口中黄沙,指着图上一处道:“离这里的百里范围内,除了几座光秃秃的土石小山外就再没有任何可供士兵隐伏的东西了”
地图被风吹得上下摇晃,我伸出另一只手把它稳住:“这里有一处峡谷,如果让士兵分别占据两边的山头,等敌骑队来到时用黑火药炸裂山谷前后的土层,以乱石封路。再令士兵一起放箭掷石,应可大量杀伤那些轻骑兵”
席梅达仔细看着我所指的那和峡谷,摇头道:“我看这行不通。第一,峡谷两边的石山虽然陡峭,但却矮小,而且它比秃子的头还光,上面连一棵树也没有,怎样隐蔽士兵?第二,即使我们能在该处设下伏兵,但怎能使那一千五百名身轻百战的轻骑兵进入这处可疑的伏击点呢?如果我们派出小量部队,又难以使敌人相信,如果派多一点人的话,以步兵的两条腿怎么跑得过他们战马的四条腿?
恐怕来不及把塞纳法西人引进峡谷就被骑兵包围全歼了“
他说得不错,单是这两个不可刻服的条件已可使我的伏击计划流产。但即使我强令士兵不停地前进也不可能把我们与追兵的距离拉远,而且在这遍空阔毫无遮掩的黄土平原上,敌人很容易就能探知我军的踪迹。
难道真的要在平原上与骑兵作战吗?即使我能出色地指挥战斗赢得这场战役,我方人员的损耗也必定是非常大的。然而这样的阵攻战也难于把拥有优势机动力的敌骑兵全歼,这样我军就会不时受到来自背后的袭击,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伏击本是最好的计策,但现在却因缺乏地利和诱敌的方法,我军将被迫与敌人正面对战。我紧皱着眉头,挥手把粘在脸上的黄沙拭去。
一旁的亲卫乖巧地递上一条毛巾给我擦脸。
果然是仆兵出身的啊,惯于待候长官。我微笑着接过毛巾。
突然,一道亮光在我脑中闪过。是了,仆兵!
我不由自主地轻呼道:“不错,仆兵。我有仆兵,六百人的仆兵大队”
席梅达不解地问:“什么?什么仆兵?”
在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傲然抬起头,轻轻一笑道:“我已经有了完整的伏击策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