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珍珠被作为宫人送进宫的时候只有八岁。
粉雕玉琢,皮肤细腻滑嫩得象颗珍珠的男孩,从进宫第一天就得到圣上的赐
名……珍珠。
同时也被要求为五年后的临幸开始接受调教和训练,务必使男孩子逐年长硬
的身体象女孩一样柔软和具有弹性。
分配到玉宫当宫人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安排,实际上有五个专职的下等宫奴和
一个管事嬷嬷专门负责他的课业。
皇帝在珍珠的脑海中是一个面色赤红痴肥的老人,花白的胡子,庞大的身躯。
至于其它,珍珠没有看清楚,也不想看清楚。
送进宫之前的主人仔细地叮咛过:如果想保住性命就什么也不要看什么也不
要听,听他们要你听的每一句话,做他们要你做的每一件事。
珍珠想,正是这句话使得自己在入宫门的时候,避过了其它孩子因为直视王
爷而藐视王室的罪责,得以保住性命吧。珍珠更把此言奉为圭臬。
五年的宫中岁月中从不多看半眼,从不多说半句,得到宫里各位主子的青睐。
玉宫的前任主子,玉妃娘娘,在珍珠的脑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像。
唯一记得的是泛着微酸的阴液。
皇帝,是个急色皇帝。
每当宣召哪位妃子,来到宫里就要直接享用妃子的身体,怕自己进入时紧窒
的疼痛也怕妃子哭叫声难听嘈耳,必有专职小童舔弄阴部直至湿润,大驾才会临
幸。
珍珠在玉宫就专司此职。
玉妃得宠那两年,珍珠不知道吞了多少玉妃的爱液。
年幼的男童跪在腿间,玉妃被两个阉人扶住,任由珍珠舔弄,玉妃却是个冷
性子人,常常要舔半个时辰以上才会有些动静。
最开始年轻的女人因为面皮薄还挣扎着不肯,后来弄得多了也渐渐习惯,任
由珍珠湿热的舌尖在自己最隐蔽处出入。
有一次皇上临幸完,不知为何,突然忆起玉宫里的珍珠,急召来见。
珍珠恰好在接受调教,在嬷嬷指掌的调弄下,全身泛起粉色珍珠的光泽,分
身被绑成柱状。
皇帝召见哪敢拖延,四肢还缚着来不及解开就被送到帝王面前。
珍珠垂下头施礼,露出滑润的后颈,珍珠似的可人儿令皇帝双眼一亮,差一
点在玉宫硬生生要了才十岁的他。
好在玉妃正在红紫尖头上,怕皇帝迷上一个小孩子自己失宠,拉着手臂死也
不让他享用小童。
皇帝被劝得烦极,也怕珍珠后面孔道太过窄小弄疼自己,只得作罢,面色难
看到极点,最后还是近身亲侍出的主意,只令珍珠舔弄玉妃,把玉妃逗弄得骚痒
难禁,淫叫声连连才可作罢。
被绑得全身血液不通,身子越来越红的珍珠被跪放在玉妃双脚之间。
紫红的花芯才被皇上使用过,浓腥的浊液和着玉妃的爱液和血丝,让人闻之
欲呕。
珍珠心里明白,如果今天不把这些都吞下去,一定会激怒正等着看戏的皇帝。
斜着眼角扫过去,帝王满脸笑意。
珍珠强吸一口气,忍住鼻息,不动声色地伸出粉红的肉舌,往湿地舔去,还
不忘记伸进深处,吸得「啧啧」有声。
见珍珠真的肯舔,玉妃面皮上挂不住,哪里肯被人这般调弄,想闪避开去,
皇帝却好似知她心意,命宫奴们来按住,并让人拿来一串南海夜明珠,让珍珠用
舌尖将它送入玉妃私地。
南海明珠每一颗均有拇指大小,颗颗色泽均匀,光华夺目。
珍珠手被绑住,无法来接,只好伸出舌尖勾取,粉红色的密肉微微露出尖尖
一角,津液和着珠光淫靡非凡,引得在一旁观看的皇帝涎水长流。
接下的来的事情,并不足多述,珍珠从来不记得,也不让自己记得。
玉妃从那天后在帝王面前失了势,因为不管珍珠怎么侍弄她,她都得不到帝
王想要的高潮。
也从那天开始玉妃记恨在心,总想找机会除去珍珠。
珍珠的日子过得比从前困难许多。
玉妃开始常常把他叫到房里练习,实际上是把他绑个结实,再喂些春药,困
他整个下午。
和玉妃之间发生的事情,珍珠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起,只是身体越来越差,常
常无端地头晕目眩,熬不住嬷嬷的训练,中途晕过去,嬷嬷问起原因,珍珠只噙
首不答。
嬷嬷见他不管进食多少补药都无济于事,身子始终不见好转,心里惦量着本
应是个会红的主子,可惜命薄,无福消受帝王恩,只怕被残暴的帝王临幸几次就
香消玉陨,故此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差,调教时动作失了轻重,珍珠从此身上常
或多或少带些伤。
玉妃在失宠一个月后疯了,得宠之后的失势,宛如由万丈悬崖落下,跌得这
个女人粉身碎骨,对着繁华绵绣变成门可罗雀的枯败庭园,玉妃无法修成正果,
做一个看化世态的后宫女人,拿着打破的宫花青瓷碗碎片狠厉地划开倾国倾城的
玉容,划开一颗支离破碎的女人心……
后来玉妃被送去哪里,珍珠不知道,也从来不打听,只隐约听几个小奴议论
说被推进后院的池塘,化成一缕冤魂。
幽幽的寒塘总是一泓深碧,有孤鹤立于上,引颈长鸣。
宫人和小奴们无人肯走近寒塘,怕被玉妃的冤魂抓去做鬼。
新来的寒妃却不怕,珍珠也不怕。
寒妃常常一个人坐在塘边,看满池的粉色荷花迎风抖动,不似起舞娉婷,倒
似一群饥寒中人瑟瑟发抖的样子。
皇帝未临幸时,寒妃常常在池畔呆坐一天,小宫奴们都说寒妃被已死的玉妃
鬼魄迷住,才日日僵直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无人敢上前送吃的,连最大胆的香
儿也不敢。呆坐的寒妃也不召唤,一天天地饿着,仿佛就此可化成精魄,随风而
去。
珍珠在玉宫的后面两年里,眼见寒妃越来越瘦,却越来越得皇帝的宠幸。
寒妃和玉妃截然不同,寒妃是个男人,是帝王厌倦了日日软玉温香后的新乐
趣。
刚来的一段日子里,天天被绑在床上,接受帝王的临幸。
珍珠每天要做的事,从临幸前换成临幸之后,皇帝心满意足地走后,才由珍
珠帮寒妃处理鲜血淋漓的伤口。
看着疼到晕死过去的寒妃,珍珠知道这样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
上,自己是否会似寒妃一样,破碎的身体包裹着破碎的心,哀伤化作赤红的血从
身后的孔洞涓涓地流出来,沿着如白玉的大腿内侧,绘出妖异美艳的图则?
珍珠不敢想下去,怕受伤,怕心碎,怕自己会疯。
常常失神到看着血呆过去,好似自己的精血也那般的流淌着,身子越来越弱,
越来越乏力,越来越虚幻……
所以没有玉妃,珍珠的身体也没有好起来,肌肤上更多了一层失血的苍白。
为寒妃上药,看着伤口好起来,再看着帝王撕裂它,日复一日,不仅寒妃变
得漠然,珍珠的表情也变得漠然,而心?……
玉宫的新主人寒妃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珍珠,珍珠也没有正眼看过他,可是寒
妃死的那日,珍珠的心却似刀剜般地痛起来。
珍珠暗暗想:可能因为明天是自己的十三岁生日,而明天将是帝王首次临幸
自己的日子。
一大清早鸡啼初遍,管事和服侍的嬷嬷就把珍珠叫起。
临幸的地点就选在玉宫,小奴们齐贺珍珠,望他就此邀得天恩得宠,大家可
以随他鸡犬升天。
首先是把珍珠从内至外地洗一遍,包括发根,耳廓,肚脐,脚趾和私处。
然后一天内断绝饮食,口渴至极时,只用湿布沾湿嘴唇。
还要喂食些清理肠胃的草药,嬷嬷说男人侍寝不比女人,用的是那里,是个
脏地方,这一天务必要清理干净。
出恭数次后,见珍珠肠腹中空,四个宫奴将珍珠倒吊起来,用竹筒伸入玉门,
注入澄净清水。
灌到珍珠腹部胀起,便意甚浓的时候,嬷嬷突然抽出竹筒,用准备好的木塞
塞住密处。
腹中浊物无物渲泻四处流窜引起的剧烈绞痛折磨得珍珠浑身巨汗,却只能强
行忍耐。
阵阵迷蒙的痛梦中,脑子里想的却是凄艳绝代的寒妃。
从没料到他在玉宫里遭的是这般的罪,如今身受才体会到切骨的凄梦和悲凉。
两年……鲜活的丽人死去,活着的不知道何时是尽头,死去可能是最好的解
脱吧。
身体被放平,嬷嬷在珍珠的腹部按揉,痛……扑天盖地地肆虐,嬷嬷似见惯,
柔声轻轻低喃:「忍忍吧,更甚的在后头。」
随着越来越浓的便意,更有一丝酸楚萦绕,想哭,怕泪滴出来,咬紧已然娇
柔红的下唇瞪大眼眶强忍。
在嬷嬷拿掉塞子的时候,珍珠般的泪仍然无声地滴落出来,滴在光洁的身子
上,冰凉彻骨,似寒妃的魂来探望自己。
如此弄了五六次,嬷嬷才停手,见自己排出的只有清水,珍珠挤出一抹无助
的浅笑。
终于干净了吗?最污秽的地方也干净了吗?
身子干净了,可是心呢?
帝王走后,还不是同样会弄脏。
干净了再脏,脏了后再洗干净,原来偌大的后宫不停忙碌的就是这些事呀…
…
体内失去了平时的润滑,肉壁间有涩滞的感觉,真干净呀!干净得几近圣洁,
如果生命在这一刻停止多好,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去,只怕是成仙才有遇
际。
没人有空理会珍珠的思想,取也阳物一般的黑色皮具。
初见到此物,一向淡泊的珍珠吓得面色青白,必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尖锐叫嚣的痛楚随着它的进入慢慢折磨珍珠的脆弱的神经。
是凤凰涅盘了吗?
怎么会有重生的感觉。
脑海里的清明如浮光掠水。
那个东西也插入过寒妃的体内吧?
他是否也痛得哀哭呻吟?
原来是它,才不用如玉妃般帮他舔弄……
原来是它,才会如此锥心般地折磨着寒妃与自己的魂灵……
嬷嬷粗糙的指尖在爆涨开的玉门处轻轻揉搓,柔软地安慰:别怕,不疼,忍
忍就过去了。
轻如梦呓般的声音,让人也渐渐地梦幻了,烟笼雾锁,疑幻疑真。
梦境里,皮质阳具代替高高在上的人奸污着自己,辱愤和耻辱的感觉无助地
升腾,呆呆地目光越过嬷嬷们的肩头投向窗外的庭园,正是秋风黄叶的时候,狂
风的指尖把孤单的秋叶一瓣瓣地摘取下来,讪笑着又抛起,玩弄着,无辜地落叶
在半空中飘扬。
冰凉的皮质贴着肉壁缓缓前进,无名的空窒随着物品的内进探向更深处,珍
珠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扩张开,五脏六腹都象一张完全支起的帐篷默默等待猎人
的进入。
无意识的挣扎早被见惯的宫人按住,皮革完全进入后,他们尤不敢松手。
珍珠用仅存的最后一丝气力轻轻地唤:「你们松手吧,我不会做出什么事的。」
下体的胀痛顺着脊柱蔓延上脑,一直进到灵魂深处。
趁着宫奴们半信半疑松手,珍珠蜷缩成一团,身体的动作却使痛苦更为加剧。
如婴儿在母体里的姿态,希望能够最大程度上的减轻痛苦和安慰自己。
往后的日子还长,现在还是中午,今天的日子都还很长……
可以做的,是保存些力气吧,也许明天会些不同。
嬷嬷们没有闲下来,草草地用过中午饭后开始帮珍珠按摩捏骨。
按压着珍珠做出五年来柔体训练中难度最大的各种动作。
看到珍珠一个个动作都能在帮助下做到,嬷嬷们欣慰异常,训练出得宠的妃
子,随之而来的的荣耀和光彩,将映亮从今后宫廷中的寂寞岁月。
珍珠却在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身体被完全对折,手脚被弯折到难以想象的角度,两腿被最大程度的打开到
极限……平时都难以做到,何况现在。
体内肆意凌虐的胀痛,和各个关节被强制扭曲的疼痛,交融起来,让人如被
放置在磨心,受到慢慢地研磨……化身成齑粉……
夜是如何降临,珍珠并不知道。
只依稀地知道,身体里的异物被取走,又被冲洗数次,最后抹上一些浓香的
精油,被放置到朦胧氲氤的锦帐里,帐旁雾霭迷离的檀香令一切更加虚幻。
早已筋疲力尽的身体让人慵懒成眠。
很久,都没有人动他,全身上下,可能因为如雾似烟的浓香的作用,渐渐放
松下来。
黑色的夜,被晕暗的夜明珠的珠光摒弃在窗外,室内是熟悉的地方……寒妃
的寝宫。
隐隐中隐约可以听到凄厉的尖叫和帝王雷鸣般的笑声。
看清楚环境后,珍珠陡然心惊,以手支肘,半直起身细细打量。
触手而入的是苏杭绝世的锦绣的温软细滑,为什么恍惚间可以见到血痕?
在这张床上,流淌了多少寒妃的鲜血?纵然已经被清理干净,纵然现在的丝
缎洁白如雪,映入珍珠眼帘的仍是红得耀眼的触目血渍,一块块如山似海扑面而
来,压到人无力喘息,几近气绝。
「你醒来了?」
什么时候,床畔出现一人?
与印象中的皇帝完全不同。
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让人不自觉地摒息凝神。
英武高大的身躯是雄壮高贵的象征,刚硬如雕刻的轮廓与浓厚的音色正好相
配。
浓眉下的双目,如剑,青锋耀目绝冷无情。
唇则更象刀,厚重的刀锋每一次挥动都决定人的生死。
身上的天河地理龙凤袍团花簇锦,召示来人的身份。
珍珠来不及把他与记忆中的皇帝对应,已然跪好,施以大礼。
「参见圣上。」
「哈哈……」
那人笑了,珍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引人发笑。
抬起头,落进一双深邃黑瞳的深塘,欲望之水赤裸裸翻滚奔腾,如巨蟒吐出
的红信,让人觉得怯懦,觉得软弱,让人只想臣服……
缓缓地解开身上的紫色拢纱,轻纱只有这么薄薄的一层,让洁白的身子在烛
光下若隐若现,不是为了掩盖,是为了更加妖娆妩媚,挑起主人的欲望。
纱的作用已经达到,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主人扬手扯裂它。
不管心里有多害怕,珍珠唯一能做的只有臣服,缓缓地侧过身去,伸手掰开
臀部,将已被嬷嬷们调弄得娇红欲滴的玉门显露出来,迎接着男人的来临。
男人骄横跋扈尽显,直接将手指探进双丘间的菊花秘洞,经过一天的扩张,
洞口变得松滑,轻易地容纳异物地入侵。
审视床上的美少年,温顺而柔软。
此刻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手指弯曲勾住他最脆弱的地方,任人予取予求。
他是第一件战利品,没想到父王竟然没有动过他。
从守在门口的嬷嬷那得知,今天是他的「开苞日」。
心里在狂笑,是十三岁的生日吧,父王最喜欢的就是十三岁少年的青涩。
稚嫩的少年,孱弱的身体,纤细的骨骼……静静地呆在昏暗的轻纱纬幔下,
等待着恶魔父王的临幸,接受从今日开始的苦难命运……可能今夜,就会被父王
生生折磨死吧。
真是好运气呀!
另一只手拂上他胸前玲珑的樱红,幼嫩的两点被擒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细细
把玩。
他的身子有反应呢,轻轻地颤抖……是惧怕还是情欲?
没想到遇上宫变,变成新君的美食。
少年名字叫珍珠,在门口的迎驾牌上写着。
皮肤的确有珍珠般的色泽呢,让人想舔上去,含在口中,缓缓噬咬,直到出
血……
真诱人呀!
本来还想多玩弄一下呢。
忍不住掰开粉色的双丘,掏出已然挺立的欲望,就势一顶。
「啊,好紧!」
男人的巨大与紧窄的玉门形成强硬的对峙,无法全部进入的痛苦让男人恼了,
粗壮的分身被小洞扣住卡在中途,孔洞的四壁因为巨痛而不停地收缩,象张诱人
的嘴在不停地吮吸。
他在呻吟了吧?细细得象猫的声音,轻叫几声后停住,一定是咬住下唇在强
忍。
现在花芯已经扩张到极致的状态,如果自己还要继续前进,必定会弄坏吧。
可是身下的小人没有发出任何抗议的声音,任由主子强压下后背,把柔软纤
细的腰弯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如在欢迎主人的下一步行动。
进入到一半未丝毫舒解恼人的欲望,更令全身的血液集中到一处,下腹灼然
的挺立上烧起一团烈焰的火。
舔吮着他洁白得晶莹的双丘,汗水也是甜的,有一阵清淡的幽香。
强势地掩蔽掉刚萌芽的怜悯心……
裂帛般的响声!
啊!那里破裂开,灸热地包容下硬如铁棒的巨大。
鲜血沿着洁玉般的大腿内壁,洒向床单上的龙睛凤尾。
浓重的檀香气味,盖过血的腥膻。
烟雾缭绕中男人失去神智和理性,得到湿滑的滋润,全力挽住单薄的身体靠
向自己,将自己的欲望和精气探入到少年的最深处,那里紧窒得逼人发狂!
是今夜权力得到渲张的满足,还是珍珠的身体令人得到满足,男人自己也分
不清楚。
究竟要了珍珠多少回,男人同样记不清楚。
只知道挥矛扬戈地攻城略地,只知道扬鞭奋首地放马奔驰……
一次次在他的身体中释放,一次次把热烫的种子播进从无人触及的私地。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抗拒地属于自己,就好似从今夜到手的帝王权势。
权力和欲望的统一由怀里温顺的少年完美的诠释。
夜如斯短暂。
感觉到珍珠唇瓣的血滴到手背上带来的温凉,天色已微明……
昊露出难得的微笑……
第二章、初会
夜究竟有多长,珍珠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为什么不能晕过去,是被灌服的药的作用吗?
被破坏的声音无比悦耳,象撕开的布,下体传来的阵阵锐痛却清晰地铭记,
那是自己的身体被撕裂。
脑海中出现寒妃晕卧的画面,和永不停止地涓涓流淌的血……
他的利刃比皮质阳具粗大得太多,一次又一次地捅向自己,如捣药般把五脏
六腑捅至糜烂。
天崩地裂的感觉不过如此吧?
地暗晨昏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眼前闪过光茫点点,令人忆起婴孩时在母亲怀里见过的星空。
四肢不停地颤抖和抽搐,身后的人不停地发出满足的吼叫。
夜……
好长……
竟似无休无止到地老天荒……
直到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崩断,晕死过去,得到完全的黑暗。
珍珠一生未能忘记自己的初夜。
无穷无尽的折磨比之后的每一次凌虐都要来得痛苦。
还有那个强壮得如狮如虎如豹的男人……两人的初次相逢。
醒来后已被清理干净。
大红的团凤丝被在身上盖得平整严实。
床下满满地跪着一片,太医、嬷嬷、宫奴们均在瑟瑟发抖。
环视过去,唯独少了昨夜的男人,如昨夜的檀香一般消失在空气之中的男人。
「水……」干裂的嘴唇,极力地发出暗哑的声音,期望得到哪怕一滴清水。
听到珍珠的声音,床前众人尽皆露出喜色。
嬷嬷取来清水,宫奴们退出寝宫,太医们上前把脉,刚才的静止如画的情景
似乎只是一时眼花,眼前的事物活动起来,鲜活得令人心烦。
珍珠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象寒妃一样在寒塘边呆坐一个下午,抛开浑身
的痛楚,抛开满心的屈辱,抛开记忆中不停闪现的猛烈冲撞,抛开宫人们得志欢
欣的如花笑颜……
让我静静吧!
天,听不到呼唤。
心,找不到宁静。
刚想移动身子,全身骨骼象被捏碎一般地痛蔓延至脑。
腰,似乎已在昨日被折断……
腹部,尤其是幽秘处更加痛得如同刀割一般,只有保持静止不动,可能会好
一些。
这就是从今往后的生活?
日日期盼的君王宠幸?
为什么应该笑的时候却有泪?
中午的时候,有侍卫来颁旨:赐封珍珠为昊帝的新妃……珍妃。
昊帝?
当朝皇帝不是胜帝吗?
忆起昨天夜里的冷峻的男人,的确不是已经六十有余的胜帝模样,他的冷厉
气势,他的威势与强壮,他如禽兽般噬人的精猛,已被酒色掏空的胜帝远不能及。
昨天的侍寝为胜帝亲点,难道就是半个晚上,天龙王朝已改朝换代?
没想到受到父亲的点召,侍奉的却是儿子。
也许这就是宫廷的游戏规则,随着权力的转换,儿子同时获得父亲的妻子宠
奴和所有的一切。
珍妃……?
好可笑的名字,明明是个男儿身,却得到女人的封号。
窗外淅淅沥沥地滴着小雨。
如冷宫中妃嫔在哭,绵长而凄切。
送来的寒菊开得正好,看到却令人厌恶。
为什么众花悲伤的时候,你却要一个人欢唱?
把菊花折了,插在长颈琉璃瓶中……
宁愿等着,等梅开的时候……
梅会否比菊来得清洁孤傲?
这就叫得宠,宫里的主子宫奴们都来庆贺,踏坏了宫门前一地犹碧的矢车菊。
最后一抹幽绿也不见了,珍珠把目光转向寒塘,唯有那里愈寒愈碧。
听到寝宫外叽叽喳喳小宫女们的说话声,有些象宫墙外高飞的云雀的叫声,
所以特地挑选一个特别罗嗦多嘴的燕儿做贴身侍奴。
受封的下午,专司打理私处的玉儿被送来,也才八岁,绝色倾城的容貌,小
巧玲珑的五官,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玉妃的模样。
那是自己吗?他怯怯地立在那里,清澈的大眼睛明亮如月光。
一阵风起,撩起满心秋思,珍珠只觉得自己的魂灵就住在有着玉妃容貌的小
小身躯里,引领着孩子,引领着自己……得到重生。
玉儿不说话,不似珍珠的沉默寡言,而是不能说话,天生的哑巴。
其它人都害怕他,说是玉妃的魂附在他身上,来玉宫找人复仇,是玉妃让他
不能说话。
而珍珠知道,附在玉儿身上的,不是玉妃的魂,是自己的魂,是自己的精魄。
玉儿是个小小的妖灵,会为身边的人带来不可预测的一切。
宫奴们传着玉儿复仇的对象是珍珠,玉妃因珍珠失宠的事情在谣言盛传的后
宫,大家都有所耳闻。
珍珠却不当回事,一如既往地宠爱玉儿,虽然玉儿只比珍珠小五岁,珍珠却
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维护。
玉儿从不领珍珠的情,常常一个人坐到丁香花藤下,默默地沉思,仿似出世
已千年……
秋,菊月初三,昊帝登基,年号鹤舞,即鹤舞元年。
珍珠坐在玉宫的寒池边已有半日。
一池的寒水尽皆如墨般玄碧。
寒塘孤鹤,正是菊月秋风浓时光景。
池水中映出人与鹤的孤影,隐约见到寒妃,于水尽处含愁而立,浅淡的郁郁
之意,竟把一泓水尽染幽墨,让人醉于其中……
几片残破荷叶才让人忆起曾有过的夏日繁花。
「珍妃!珍妃!」抬起略略僵硬的头颈,连声呼唤的是贴身侍婢燕儿,双手
举起凤鳞披风,覆在珍妃的肩上。
「主子,小心别着凉。」沉默中的珍珠点点头,目光流连于水中,不舍得收
回来。
「我们回宫里去吧,今夜可能会下雪呢。」寒风带来冰雪的清新气息,燕儿
从小生长在北地,自然可以感觉得到。
「燕儿,你说今天夜里真的会下雪吗?」「会呀。」燕儿不停点头称是。
「那我们回去吧。」没想到平时少言的主子会突然问自己话,燕儿张口想多
说两句,主子已经失去交谈的兴趣,燕儿只得咬着下唇低下头,默默跟在珍珠身
后。
从那日起,帝王已有数月未来,是失宠了吧?
没想到这么快。
听说以前的王妃现在的皇后也搬进宫了。
昊帝不会再来了吧?
难怪珍妃日日伤心,对着一片寒塘落泪。
刚下过一场薄雪。
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夜里的寒气让枝头檐角的雪结成冰凌,在月光下如
星辰闪烁。
脚步踏在雪上,发出极为细小轻微的「喳喳」声,如果不是在寂静无声的月
夜里,一定听不到吧。
珍珠揽着玉儿坐在火堆前借着烛光认字。
入宫前主子为把珍珠卖个好价钱,请先生教过一些字,可是这几年早就忘光
了。
现下珍珠受封珍妃,宫廷里有延请名师教书认字,珍珠就趁着饭后晚间的闲
暇时光,把每日所学尽教授予玉儿。
昊帝静静地潜进来,不让宫奴通传,踏进玉宫见到这温馨一幕。
啊……
极幼时母妃也这样教过认字。
漫天大舞的鹅毛雪……母妃抱着暖炉,涂着寇丹的指,轻轻开启的唇,微微
露出一角的贝齿,教着念着……
是孩童时难得留有的温暖记忆呀。
眼前的两个孩子坐在一起,纸上有早已写好的字,珍珠纤细修长如葱管的长
指一个个字点过去,然后念出声来,在玉儿的耳边轻轻地解说,玉儿辛苦地听明
白后回转过头感激地回望一眼,珍珠绝美的小脸上漾出欣喜的微笑,明黄的火光
为两人细嫩的脸颊染上柔然的璀璨色泽……
昊帝被珍珠发生内心的喜悦和爱意惊呆在原地。
温暖、惊讶、气愤、恼怒……
感情如打翻的甜酸苦辣五味瓶……浑在一起,不知所谓……
这是那个侍寝的珍妃吗?
为什么有着同样的躯壳却拥有不同的灵魂。
从未见过的滟滟风华在漾动的火光下因为爱意而展现。
轻浅的酒窝,盈满笑意的含雾凝波双瞳,热气蒸得红露欲滴的唇,微微挑起
的如远山青黛的眉角,微翘得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鼻尖……
没有见过哪个妃嫔似这一刻的珍珠,如被含在母蚌中的珍珠,不是取出的死
物,而有活生生地,有生命地存在……散发出漾漾光华夺目的珍珠。
明明是个男孩,无半点女态,却勾起人的无数怜爱,想呵护他,爱惜他,珍
藏他,甚至想毁灭他……
昊帝忍不住问自己:如果亲手毁了他,自己会心痛吗?
昊帝在一旁立了很久,脚旁的浅雪都渐渐划开,珍珠才见到他。
雪又再下起,男人的肩头被沾湿一片。
不知道在窗外立了多久,象石雕般呆在那里,如果不是见到两点如星辰的双
眼,只怕仍然不会发现。
玉儿见到昊帝,惊得身子一颤,忘记施礼,小兔一样地逃了。
失神中的男人缓缓地走进来,执起珍珠的如玉的柔夷,吻在惊吓得不懂得合
拢的温暖柔软的唇上。
唇上仍有上次珍珠自己咬破的疤痕,昊帝舔吮着那里,用舌尖轻轻地耍玩,
如小猫对待自己的爪子。
……
玉儿被吓到了。
面对血迹斑斓的下体,玉儿手足无措,只会放声大哭。
教导嬷嬷抓住玉儿的肩头,把他的头压近污浊的身体,逼迫玉儿面对鲜血,
无法逃避。
气若游丝的珍珠想阻止嬷嬷的行为,却无能为力。
只得放低身段,哀求玉儿的教养嬷嬷:「嬷嬷,别逼玉儿,我自己来就好。」
嬷嬷峙仗着自己年老资深没把脱力的珍珠放在眼里,「哼!这是玉儿的本份,你
护得他一时,岂能护他一世?」珍珠被顶到哑口无言。
最终玉儿被嬷嬷手持着手,小心仔细地擦拭干净珍珠下体的血泪。
玉儿如窗外秋雨般大声地哭着,寒彻心肺,滴滴泪都带着冰寒滴进珍珠的心
底。
身体在幼小青涩的手指触碰下更为疼痛。
昊帝早已不见身影,听说他从不在妃嫔的宫里留宿。
帝王的温柔为什么总是一瞬,后宫的妃嫔不过是他们权倾天下的证明和玩物。
可是为何忆起昨夜的泪眼朦胧里,曾经一瞬,仿佛依稀见到他的柔情似水,
爱恋优柔?
梅月十五。
隆冬渐至,宫里的梅花盛开,朵朵拥簇压满枝头,更落得树下如花雪海。
珍珠身子渐好,奉召到帝宫参加梅花盛宴。
侍奴燕儿为珍珠挑来最华丽的衣裳,和帝王众多赏赐中最耀目的金簪。
见到繁复的服装和沉重的首饰,珍珠无言的接受,任由宫奴们把他摆弄成痴
呆布偶。
只在出门的时候,唤燕儿折下一枝曲梅,持在手中,清香幽幽,忘却眼前烦
忧。
到达昊宫时,赏梅盛宴已经开始,珍珠的粉色绵衣因他匍匐在地谢恩领罚,
如花海般展开……
欢乐的宫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大臣妃子们个个被珍珠吸引,疑惑地观望。
惊人美貌姗姗来迟的妃子会受到何等的惩罚。
昊帝闲靠在龙椅上,正啜饮身侧明妃以唇哺喂的美酒。
冷冷地扫一眼殿下的珍珠,令群臣失望,扬手示意迟到的妃子起身并坐在他
身旁。
没有帝王的震怒,没有满足嗜血之人的惩罚,好似失望一般,刚刚引来的注
目尽皆散去,珍珠更加低头垂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动作,唯恐再引来不必
要的注意。
尽管如此,珍珠依然感觉到有目光如剑,不时在自己身上面上戳过。
凶狠地看着自己的是一个女人,打扮得高雅大方的女人,几件适当而不夸张
的首饰自然地托出雍容华贵的气势,紧靠向昊帝的身体,宣示着女人的地位。
回首望去,凤冠带在与昊帝同年龄的女人头上,虽只有三十多岁,已有些老
态,也不刻意遮掩,举手投足间隐约可见年青时的绝色风华,见到珍珠,眼中只
有一片慈爱安祥神色,大有国母之风范。
珍珠无来由地对德后有着浓浓地亲切感,想亲近她,又不敢冒犯她。
大臣们坐在下首饮酒作乐,有妃娉献舞,将采来的梅花撒得漫天缤纷,合着
彩袖翻飞。
落在珍珠的眼里,却是点点心痛。
炫烂的生命,就这么谢了,败了,残了……
化作尘泥,任人踏于足下……
执于手中的梅花清香复炽,传到昊帝那里,引来一瞥。
淡淡的,无情的目光,好似全然不识伊人。
引起他全神注视的是庭上的宰相申公,不饮酒的男人,不笑闹,坐于一隅,
不语。
四十岁年纪,精练强干,双目开合间有精光乍泄。
昊帝也注意到申公的异常,与明妃共饮后,启声问道:「正值寒梅盛开,举
宫同乐,申相为何不畅饮开怀呢?」申公报拳行礼,答帝王:「吾皇万岁,梅花
盛宴本是喜事,皇上却不除后患,反引入内室,只怕必有近忧。」「呵呵,你原
来为此事烦恼。来人,把他带进来。」珍珠不明就里,满头雾水,正在糊涂,一
个人被带入宫室。
「胜帝!」有大臣惊呼出声。
「胜帝还没死?」「怎么会这样?」一时之间耳语声颇传,宫廷里议论纷纷。
在珍珠眼里,胜帝却已不是胜帝。
残落的夕阳怎与日正当空暴虐横肆的红日可比?今日的胜帝老态龙钟,不复
当年。
只有在他抬眼望向一班见到他心有余悸的大臣的时候,眼中才会闪过一丝往
昔的威严。
胜帝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夺位的儿子。
珍珠心中暗幸,不知道自己与胜帝目光交视时会何等模样,眼前落泊如斯的
胜帝依然会鄙视自己吧……一个人尽可夫的娈人。
仗着昊帝的宠爱,明妃的气焰可不一般,见到胜帝大势全尽,伸指瞪目,指
着殿下之人,用她的尖细的声音叫道:「大胆,见到帝君,还不下跪行礼。」
原来今日之胜帝早已不是往日的胜帝
被明妃这么一唤,群臣皆醒,不过是阶下一囚徒,立刻大声喝斥,唾沫飞溅
如雨。
珍珠无事,观昊帝容颜,怔然,为何见一丝亲情浮面,原来他心中也有不忍
不舍之情。
众人的喝斥何时停止下来,珍珠并未留意。
脑海中早已转过千万个画面:婉转承欢的玉妃,苦苦磨难中涅盘的寒妃……
殿内静下来的时候,珍珠听到衣物磨擦「嗽嗽」作响的声音,回过神来,只
见昊帝和众人尽皆瞪着自己。
怎么回事?
暗问自己,恐怕失神之间,已不知过尽千山万水。
「珍妃,你满面怜惜神色,是为胜帝吗?」昊帝的声音缓慢而凝重。
明妃在帝君身侧轻轻浅浅地笑着,难得的畅意和舒展。
珍珠不知如何答复,也不敢冒然答复。
如果说既为胜帝也为你,只怕要即刻领死。
殿堂上君心难测。
胜帝的生死,乃帝王家的家事,君国家的国事,唯一无处置喙的是自己小小
娈童。
怜又如何,该死的一定要死,惜又如何,如果可保他一条性命,胜造七级浮
屠。
真正的生死,是君王的心意,与人何由?
丽人缓缓起身,拥着一身臃赘衣物,跪落尘埃。
「呵呵」帝音朗朗,「难得有人知我心意,胜帝无论如何也是我父亲,你们
怎么可以怂恿我杀了他?要我做一个杀父的昏君吗?」一言即出,群臣脸色数变,
刚才还在极力坚持立斩胜帝的大臣,转瞬间已是口口声声「杀不得」。
只有宰相申公正襟而坐,一言未发,自珍珠跪落尘埃开始,目光就未离开过
他身上。
殿中胜帝有些愕然,未料到会有一娈童帮自己求情,仔细端详,记得正是失
势当晚要临幸的珍珠,见他今日衣着打扮,华艳非凡,必定早已投入新帝怀抱,
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为何会替自己求情,心里十分不解。只是银牙一咬,「哼」地
一声拂袖转过身去,也不再多望珍珠一眼。
梅花宴里,笑得最美最开心的是明妃。
申公自胜帝入来后一直未开声。
昊帝饮逾百杯,大醉。
胜帝被赐居于冷宫枯琴居静养,着人看守,终生不得逾越半步。
众妃献舞十曲。
采梅花百枝,赏赐予群臣。
君臣尽兴。
珍珠跪到宴终,晕倒于帝侧。
梅花宴后,珍珠赐住枯琴居,赏予胜帝。
去时携昊帝亲笔信一封。
信上书:我自你处把他夺来,现在还给你。
第三章、胜帝之死
胜帝暴怒的悲嚎声尤在耳边……
「你要还的是不他,是我的王位,我至高的王权。」撕心裂肺的叫声,碎金
裂帛般震入人的心底……
握住珍珠的手腕,把他当作忤逆的不孝子,任意凌虐。
珍珠却为胜帝悲哀……
浓稠如血的悲哀!
这是到枯琴居后挨的第几顿打了?
来这里是鹤舞元年的事吧,今年已经是鹤舞三年了。
啊,好快,三年都这么过了。
迷蒙中身体的抽搐和体内不安的渴求交织成强烈的欲望,而欲望之门却被关
上。
不间断的皮鞭带来的锐痛更加加速了这种欲望,几乎是卑下的把身体弓起,
依然得不到一点回应。
胜帝观赏着珍珠光裸的身体在情欲的催磨下绷得笔直,又因为得不到安慰而
松泄,露出得意久违的欢颜。
这是第几顿打了呢?
不停地思考,试图转移注意力,一次次地计算,仿佛可以因此而忘记体内异
样的火焰。
嗯,应该是一千次了吧。
梅月搬来枯琴居,如今已是三年后的桃月三十,快两千了。
每日一次的鞭打折磨是必受的调教,无所事是的胜帝早已不能身体力行,只
能以挥鞭为乐。
窗外的桃花正好,粉白粉白的,大簇大簇在枝头盛放,是前年移栽过来的吧,
今年就开得漫天漫地都是了。
昨夜的春雨没有打败它,虽然满地的落花,可是枝头上的青色花苞努力绽放
出花朵,白的红的粉的,一丛丛灿烂着激动着,带着春天的娇露,衿吟。
雨停了,天是灰灰的鱼肚般的青色。
没有日头的白天无论怎么说也阴郁,就算是开尽了桃花也沉闷。
吸进的空气润泽了体内,有一种入水的潮湿……
该停止了吧……
缓缓地收回心神,已无力凝视。
胜帝盛怒的脸孔在眼前映成虚幻的影。
啊,鞭打停止了吗?
为什么他还在发怒?
「啪!」扬手一掌,打得珍珠头侧过去,脸上印下赤红的掌印。
明天应该会青紫吧。
全身还可以移动的恐怕只有颈脖了,颈上的头沉重得不行,会折断吗?
移转回来,终于看清楚眼前的胜帝,原来兴奋起来了呢。
胜帝急慌慌地撕扯着身上的前衫,一只手惶急着摆弄着稍稍抬头的分身,鞭
子落在脚下,被遗忘了。
他的玉茎还能用吗?
不会向上一次一样又半途而废吧?
掌印下笑容比桃花还要娇艳。
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底印下的阴影怕是无人看得到吧。
胜帝想做的却是春雨,把掌中人象窗外的桃花一般尽皆打落下来,置于脚底
琢磨践踏。
多清纯的身子呀,就算布满鞭痕,也一样的诱人。
上面的齿印是兴奋起来的时候留下的,就算咬下去,浸出血来,也不会哭。
柔腻如丝的肌肤在胜帝的粗粝的指下滑过,突然间掐住,把长而锐利的指甲
深深地陷下去,只希望可以听到珍珠如猫儿般细鸣的呻吟,如动人的初恋般清悦。
珍珠又一次令人失望,他只是皱了皱眉,好象被蚊虫叮咬了一口,露出不耐
的表情。
立起来的紫黑色分身丑陋得不堪入目,胜帝握着它却如握至宝,开心得语不
成声。
一声令下,珍珠已经被仆人解下来,和着满身的血和伤痕放到床上。
压到的伤口真疼呀,好象都惯了吧,疼过后会有麻木的愉悦感觉。
胜帝一步步地欺近。
珍珠又展颜而笑,如春天般的笑,如桃花般的笑,如春雨滋润过般的笑。
春雨又来了呢。
春雨贵如油。
多下一点吧。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一棵淡紫色的铃兰……
如果有一只风铃多好呀,清脆悦耳的铃声在雨里鸣响,会有几会惮意吧?
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好饿……
「啊……」还是忍不住叫出声音来。
终于把分身成功刺入珍珠的幽穴。
胜帝他进来了……
三年来不管多少次尝试都没有成功过,他不是已经承认自己不举了吗?
三年间没有经过润泽的通道突然容纳进异物,理所当然地裂开了。
顿时漫及全身的痛楚和自己以为早已不会体尝到的羞耻感就这么和着春雨无
边地来了。
不是不去想了吗?
可是如钝刀凌迟般的痛楚一次次割裂脑海中的意识,一次次碎碎地分裂着珍
珠的思想……
心好似雨中的花瓣,可以听到雨打在上面飞溅的声音。
胜帝在异常雄壮的进攻。
身下的人不是珍珠,是昊帝。
如今你也有今日,被我骑在身下!
我要让你痛苦,让你尖叫,让你哀嚎!
让你体尝我在这里的一千多个日子的苦难!
让你为所做的一切后悔!
三年,久违的勇猛回来了!
我已回复昔日雄风!
我要嚣叫!
我要侵占!
我要攻伐!
我要抢夺!
我要肆虐!
我要报复!
我要狂狷!
我要……
最最高昂的时候,最最激动的时候,最最狂猛的时候……
突然,停止下来。
珍珠以为自己下面已经全烂了。
从来没试过的强力,捅得五脏六腑尽碎。
胜帝多年的英武积蓄在这一刻喷发,原来鞭打虐待珍珠对他还是有效呀。
沉重的身体重压在身上。
空间里只留存下雨落的声音,淅淅沥沥,极尽缠绵。
还有檐下久久才滴下一滴的轻悦水击石声……
仆人们刚才已经静静退出。
珍珠尽量放缓呼吸缓解痛楚。
就这么停止了吗?
插在体内的肉棒已经变小,可是只要没有退出就会为内壁带来想排泄的感觉。
胜帝睡着了吗?
为什么一动不动?
连春雨都仿佛怕惊动了胜帝的睡眠,放轻脚步,如雾般在空中弥漫挥撒起来。
不下了吗?
有涎水滴落在脊背上,好冰冷!
压住人的身子好沉,胜帝虽然虚胖,仍然比常人重。
啊,有些喘不过气来呢。
他想把人压死吗?
冰冷的分身插在最热烫的玉穴里真让人不舒服呀。
而且全身痛着,许多伤口在流血。
胜帝想玩什么游戏?为什么一动不动呢?
珍珠也不敢动,怕惊动了胜帝,又招来一场毒打。
今天够了,再没有体力应付一次鞭打,如果再来一次,只怕会受不住死掉呢。
就算是习惯了,骨子里还是怕的。
可是身体热烫着,一个时辰前抹上的春药现在发作了吧。
痛、痒、麻在体内随着内息流窜,挤压着每一条血管,叫嚣着每一分欲望。
早已经习惯情欲的身子受不住了,身体又被压着,憋住气越加发作得利害。
啊,忍不住了!
突然无助地抽搐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呕吐的感觉升腾,体内如沸水
一般翻江倒海……
今天什么也没吃过,只好不停地抱着胸口干呕着。
身上的人也被颠醒过来。
脖子突然被人掐住了……
啊,是胜帝!
回过头去,对着一双翻出来的白眼,好重的死气!
啊……他的身体好冷,只有死人才会那么冷。
死了吗?明明还活着,用力地掐着别人的脖子,分身还插在自己体内,又涨
大了……
啊,不要呀。
想扭动,脱开他的桎梏,却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下身象被卡住了,爆涨的
阳物象楔子把两人铆在一起,胸口涨得要爆开一样。
身子越来越火烫,自身越热,越觉得身后身体的冰凉。
「杀死你……」胜帝嘶哑的从喉咙里逼出的嗓音似千年恶鬼勾魂。
胸口越来越闷……
没办法喘气……
桃花好远……
春雨……
昊……
要死了吗?
好象看不见东西了。
天黑了?
是自己看不见了。
脑袋晕晕沉沉,头好重。
睡吧……
「你是谁?」「我是燕儿。」「我是谁?」「你是珍妃。」「那他是谁?」
「他……」「为什么不说?」「不能说?」「嗯?」「说了会死。」「我们不是
死了吗?」「我们没死,我们还活着,好好的活着。」「我们真的还活着吗?」
「对!」「我不相信。」「这时是玉宫,你是玉宫的主子,珍妃,你还活着。」
「宫里?王母娘娘的天宫?原来你撒谎,明明是死了,拐着弯骗人说活着,呵呵
……」「好,好,好,你是天宫里的仙子。」「仙子?」「对。」「我是什么仙
子?」「你说呢?你自己说是什么仙子呀?」「我是桃花仙子,呵呵……」「桃
花仙子,过来吃饭。」「他为什么不吃饭?」「他不用吃饭,他是天子。」「不
吃饭?对呀,仙人不用吃饭,不用吃饭,只吃蟠桃就饱了,拿蟠桃来……」「这
……」「好了,你去摘蟠桃吧,我要去飞天了。」「啊,娘娘……」「我飞……」
「燕儿,他真的疯了吗?」「对,不疯不会把自己摔得这么伤。」「可是…
…」「你不相信?」「对。」「那你去试试。」「好,我会试。」「你……」
「啊,玉儿?玉儿过来,让我抱抱。」「长高长大了呢。」「原来你真的是
装疯。」「你是谁?」「我……」「过来,玉儿,让我仔细看看。」「哼!」
「燕儿,他没疯,他认得玉儿。」「可是……」「不用说了。」「圣上……」
「在君王面前装疯卖傻,杖责一百,遣回枯琴居,让他一辈子伴着老头子的尸体
好好过日子。」「圣上!求圣上开恩!」「哼!你去那陪他吧。」
啊!好痛!
别拿那么大的棒子打我。
玉儿,玉儿呢,叫他们别把玉儿带走。
为什么那个男人的用让人看不明白的眼光盯着我?
幕夜的时候御医被唤做燕儿的姑娘领进枯琴居。
盛夏里屋子的窗户却关得严实,燕儿姑娘说那人呼冷。
满室都是荷香,举目望去,桌上的瓶子里插了十数朵青荷,含苞待放,粉色
的花瓣相互挽在一起,将离未离,散发出这一室香味来,清香得几近浓烈了,却
一点也不招人厌。
屋里很静,可以听见院子外面荷塘荷花盛开的声音。
屋里还有一室,垂着湘妃竹帘,一时目光不能及,那人就在里面吧。
燕儿把帘子缓缓卷起,露出一对玉足。
足踝以上盖在云丝被下,恍然间,御医呆了一下,那足似乎比云丝被还要白,
上面一条细细的黄金锁链上龙纹暗织。
揉揉眼,暗怪烛光作怪,竹帘已卷起,见到一蓬乌发如海般散开在床上,那
人面朝下俯卧着,象是睡熟了。
宫里的妃嫔不少,御医在宫里执役已有三十年,见过两朝的后妃,目光落在
那人身上,却被深深吸引,如胶住般躲不开来。
燕儿轻轻揭开云丝被,御医惊呆立于当地,不知动弹。
丝被下少年的身体全裸,自颈以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割痕、鞭痕、咬痕、
杖痕……
青涩稚嫩的身体仿佛已经经受过世间所有的极刑。
住在枯琴居里的主子?
先帝死了有两个多月了吧?
……是珍妃?
当年为胜帝求情的珍妃?
踏步上前,细细审视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在渗出血水,每一条疤痕都历历触
目惊心。
指尖轻轻地放在上面挤压,有些挤出的是血,有些是脓……
「这,燕儿姑娘,怎么这么迟?」燕儿仿似听不到御医口里的怪责之意,关
切地询问:「还有救吗?」还有救吗?
问得轻巧。
今夏比往年来得早,闷热的天气对伤势最是无益。
这人的伤最少拖了半月有余,伤口却不愈合,就算救下性命,难保不落下终
生残疾。
「有用过药吗?」御医问。
燕儿的眼睛早先已经红了,看着那人的身子,叭嗒叭嗒地珠泪洒了一襟。
御医仔细看清楚,那人不是睡了,不是痛晕过去,就是被喂下的药迷糊过去。
这哪是人受的罪。
燕儿突然内疚地喃语道:「我们没有药。」禁院深宫,孤清冷绝人迹罕至的
冷宫里哪来的药。
一日日看着那些伤口溃烂,看着他哀痛呻吟,燕儿心里痛,不禁暗暗怨恨那
个不肯施药的人。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有东西触碰自己,身子闪避,纤腰扭动一下,呈现
出一条性感的曲线。
御医才发现,原来手脚都绑在床上,用目光询问燕儿原因。
「疼起来满床滚,所以只好绑着。」「啊……」御医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少费话,我要他身上不留下一条疤痕。」浑厚的男音中有从未曾试过的干
涩艰难,从烛光未及的黑暗处传来。
燕儿惊呼一声,未料到那里有人。
床上的人突然扬首,甩开一头乌发,露出一张脸来,如乌云后浮出皓月,灵
动的眼眸张惶四望,没有找到任何目标。
御医是皇帝专用的御医,听出是昊帝的声音。
想跪下行礼,却被床上那张小脸吸住目光……
惊艳!
绝对的惊艳!
原来有这么美丽的人儿,难怪帝王会紧张如斯。
留在这世上,只怕会倾国倾城。
却为何要折磨成这样?
就算是救活过来,也去了半条性命,只怕从此弱不禁风,呼气得折。
半开半合着眼,如雾含烟,如水波滟涟,御医这个傻人,也看得痴了。
夜风撩进屋里,冲淡了荷香,却令人思绪随着荷香渐远。
「主子,让御医看看你的伤。」话音未断,床上人脸上突然飞起一朵红云,
满面娇羞衿态。
伤?
还有伤?
伤在哪里?
那里?
都伤成这样了,那里还有伤?
御医踏步上前,双手轻轻地拨开臀瓣,玉门上斑驳的裂痕……
……菊花已被欺凌得残落。
「什么时候的事?」「昨天。」燕儿的眼睛已然哭得红肿。
「唉……」「我要看里面……」珍珠不安地扭拧,夜里的风吹进来,身子莫
名地轻轻颤抖。
燕儿手不停轻抚他的如云秀头,按住他的肩头,才让他稍稍安定下来。
手指缓缓地探进去,扩张,感觉到他的身体紧张得战栗,四壁都是伤害遗留
下来的痕迹,血肉模糊着,包括他的心。
几不可闻的声音道:「燕儿,冷。」「忍忍,等御医看完。」合上浩眸,头
不经意地侧转过去,一眸一动间也绝美。
御医暗悔……再看不到他的脸。
「把他解开来。」细细地检视完的伤势,回去取了药,交待了燕儿,又亲自
过来把伤口清理干净,外敷的药擦上。
不知道黑暗里的人走了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声都不再听到。
御医终于远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众人耳里。
「燕儿,把他身上的药擦掉!」如豹般精悍气质的男人裹着怒气从黑暗中走
出来,呼喝着哀伤的燕儿。
「圣上,可是……」不再多言,只用目光,燕儿已感受到无上的威仪。
还要折磨他吗?
明明安排了御医来症治,却不给上药,真的不要他活了?
燕儿不明白,昊自己也不太明白。
那只肮脏的手怎么可以触碰他的珍珠?
如果不是绝世神医,如果不是等着他救人,早已斩下他的项上人头。
怒火几近不能抑制地燎烧,被床上的娇小人儿按捺下来。
留下御医吧……还要治他的伤。
命燕儿另外取来药,轻轻坐在床侧。
脸上僵硬愤怒的表情柔和下来。
床上的人好似又睡熟了呢,其实是刚才的诊疗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才晕睡过
去。
用手指点了药膏细细地涂抹。
燕儿无奈地退出房间,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都不是她单薄力量可以左右。
纤弱的身子真的诱人呀,看,手指到处,肌肤渐渐化做荷尖的绯红……
晕睡中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指尖轻轻地探入密处,那里也需要呵护吧。
自己的分身已经充血得立起来了,呼吸声粗重得如重物拖地。
昊责怪自己残忍,还是放过他吧。
他的睡容象无害的小动物一样的可爱纯洁……
刚才医生说过药里有麻痹止痛的成份,呼吸这么均匀,现在已经熟睡了吧?
忍不住端起他染上娇媚的脸,拨开乌发吻上光洁的额,轻轻地喃喃自语。
「说不定我喜欢上你了。」「你心里怨恨我吧?」「怨恨我把你送给先帝。」
「可是我就是怕自己喜欢上你呀。」「我宁愿看到你死在先帝手里也不愿意见到
你死在我手里,把你送给先帝比跟着我好。」「如果我宠你,他们会要我杀了你。」
「你装疯。你心里的恨我知道。」「真疯假疯瞒不过我,我知道你。」「你想逃
避?那天夜里怎么不逃呢?」「如果那天夜里你逃了,我见不到你,现在也就不
痛了。」「可是怎么办呢?总会痛下去,我是帝王呀。」「谁让你是宫里的人,
喜欢你的又是一国之君呢。」「唉……」
幽长的叹息声伴着荷香飘浮于夏夜空中。
门外的人嘤嘤地哭了。
必竟放心不下重伤在身的主子,却不料听到这番话。
推门进来时,帝君已经不在,那番话却由星星点点的流萤携着,浮在空中,
萦绕……
久久……
不去。
良久……
床上的人也哭了,泪湿了半边脸……
第四章 爱恋
御医果然有办法,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冰肌玉骨膏。
擦上后足足痛了七天七夜,珍珠身上硬是没留下一条疤痕,原本就白的肤色
更加晶莹,近观如水晶一般,冰彻透明。
好快,伤好了,夏也过得七七八八,秋近了。
一池荷花渐残……
院墙外只剩下荷叶的清香。
日子随着初秋的天气一天天睛朗起来了。
一日醒来,院子里竟然开满了矢车菊,燕儿高兴的采了满满一大把插在雨过
天青瓶里。
日头暖暖的,似乎可以晒到心底最阴暗晦涩的角落。
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萌生出来,是被日头晒晕头了吧。
鹤舞三年的秋天,珍珠呆坐在枯琴居里,却有燕儿的陪伴。
窗外的天蓝得纯净无比,一丝云彩也没有。
偶而一只玄鸟划过,「啊」的发出一声长鸣,把珍珠惊起来,握住燕儿伸过
来扶的腕,发现自己的手心已汗湿了。
「去取一块巾子来。」原来的手巾跌落在地上,燕儿拾起出屋。
珍珠手里执着一本《诗经》,看了许久,眼里望着的却是天。
有人轻轻地推门进来,怕惊醒了珍珠的冥思。
「燕儿吗?」没有回过头来,因为不舍得那纯净的蓝。
进来的人却不语,如猫般轻轻地潜过来,伏在珍珠的肩头。
「啊!」手里的书跌了……桌上的茶杯打翻了……天空中的蓝忘记了。
未回首已捉住来人的腕,怕松开就擒不住,一大意他就溜走了,再无法找寻。
玉儿被珍珠拉到面前,一张小脸越发清俊,似足当年的玉妃。
「受哭了吧?」珍珠惶急地抚摸玉儿的面孔,找寻三年前的轮廓。
想大声畅快的笑,谁知道却哭了,泪飞如雨……
玉儿伸出手来帮忙擦泪,谁知道越擦越多,止不住地流淌河。
燕儿取来的巾子派上了用场,却不够用,自己用一管红袖抹着,把粉色的袖
角也染成了艳丽的红。
他也来了,带着绝世威仪站在远处,看着一男一女不停地抹泪。
似乎他总站在远处,无法靠近。
晚上再来吧,无声的寂夜里,昊帝才可以亲近心上的一缕香魂。
玉儿不能言。
头发长了,身子骨高大了,比自己要壮实。
肩比玉妃要宽厚得多,眉目越来越清秀……
才只有十一岁,已经脱去了稚嫩的感觉,只比自己矮半个头。
再过几年,会象成年人一样高大吧?
有许多话,想问玉儿,有许多话,珍珠想说,薄唇微张,却吸进秋风枯草气
息,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玉宫里的宫奴珍珠是认识的,推门进来的是盘儿。
就要走了吗?
盘儿不是已经说清楚了,玉儿必须回去了。
喜悦刚刚来到,又那么短暂,象夏日的清凉,一掠而去。
不留半分痕迹,不入身子,更不入心。
入夜,珍珠见过玉儿的心情仍然没有平复下来。
假寐至燕儿睡着后,披衣而起,在院子闲庭散步。
寒风有些刺骨,身上衣衫单薄,却不想再入屋,只拢了拢肩头的衣袖,将它
围着脖子,汲取多一点温暖。
云中的月只有半弯,皎洁如钩,弥漫出薄薄的一层光晕,似玉的光华,映得
大地如梦如幽。
有莫名的花草气味随月晕浮动,馨香馥郁。
神志好似被这月色抽离,化作花的精灵,在空中轻纱曼舞。
完全没有留意到院子里的树下,立着一个人。
阴影投射到地上,与飘落的红叶和迷蒙的月色融为一体。
突然,那人不耐了,伸手拉过月下精灵,裹入怀中。
啊,好暖!
如暖炉一般热烫的胸膛,宽厚而安稳。
甚至把眼睛闭上,靠在这胸上,因为鼻端已嗅到令人安心的气味。
逼人的贵气……蠢蠢欲出的危险气息……指端的浓浓墨香……
向温暖更加贴紧一点,夜里真冷呀。
舒服的时候不忘记蹭几下,好有弹性的枕头。
昊的欲望被疯狂地撩拨起来。
捕获了月夜里的精灵,挽着错落有致的纤腰,他如一片飞羽,轻盈得不盈一
掬。
长长翘起的睫毛因为寒冷在轻轻地抖动。
全身心地依靠于自己身上。
月色下掳获他如噙霜华的唇,吸取他身上冰冷的气息,见到鼻翼翕动,眼睫
抖动得更为利害,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在他受惊的瞬间,机警的舌已趁势侵入……
热切地充满占有意味的强吻,让怀里的人四肢脱力。
直到窒息的时候,脑里只余下一片空白,强势的征服者才放开了所有物。
尤有不甘地含住了喉间的突起。
颈项仰成优雅如天鹅的角度,轻轻吞咽地动作带起喉间的颤动好似在做出回
应。
珍珠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男子,却被同样性别的男人压在身下,脸羞红起
来,手脚无意识地挣扎。
可是昊的体重是珍珠无法企及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顶到树干上,根
本没有挣脱的余地。
迷醉的情态,妩媚的表情,不安地扭动着的身体,缓缓抬起却又不愿完全睁
开的眼帘……
碍手碍脚的衣物干脆被扯掉,身上只零星挂着破碎的布片。
赤裸的脊背陡然接触到冰冷粗粝的树干,眼睛大睁,漆黑的眼瞳突然放大…
…
昊的衣物也完全脱掉了……两人完全暴露在月下……随时会被惊醒的燕儿…
…被人见到的淫乱画面……稀疏红叶间的月白浮云……
「不……」低声地呼叫,挣扎的力度更大。
就算是已经被挑起情欲的身体现在没有被满足,也不能被别人见到如此污秽
的情景。
昊却仿似没有听到,不顾一切地入侵。
不顾及在寒冷里抖动的肉体,不顾及身体下的人正羞愤得欲死去。
「啊……进来了。」永远都不可能习惯的锐痛,象漫天炸开的烟火般袭来,
征服者在完全干涩的情况下挺入了秘洞。
「好紧窒的感觉……」「被夹得好象要断掉了……」干涩的抽动带来碎骨般
的疼痛。
紧咬着下唇怕自己有一丝痛苦的惊呼脱口而出,燕儿在房里睡着呢,如果可
能,外边屋里的仆人们也会惊醒。
可是欲望不依不饶地来了,随着昊的动作,身体变得不是自己的。
眼神越来越迷离,身体越来越柔软,本能地弓直了腰,迎合着热量的来源把
自己当成月的祭品呈上。
云?月?红叶?寒风?昊?痛苦?快感?羞愧?爱?全分不清了,世界里只
剩下一片空白的混朜. 挣扎着……抵抗着……却又迎和着!
珍珠想要却又强忍的模样更加激起昊的占有欲。
真美呀,月之精灵被完全征服了。
含住珍珠胸前的樱红,随着节奏的律动拉扯,舌尖传来男人体汗的淡淡腥咸。
终于如愿地听到令人销魂地呻吟。
掌中柔软的月白色身躯好象永远要不够一样,不仅想要占有他,更一步想要
破坏他。
破坏他无懈可击的美丽,破坏他永远不能被掠夺的月魄精魂。
破坏!破坏!破坏!
冲刺的力量源源不绝,洞口却更加湿滑,接纳如铁般的钢硬,炼化成温暖的
爱意……
恶劣的意愿仿佛永远不能如愿呀!
象已经被揉碎一样,珍珠完全分不清是痛楚还是羞涩了……
体内异样的情欲之火燃烧,就算不情愿身体也为侵入者开放,渐渐松弛的肌
肤,越来越容易进入的秘处……
野兽一般饥渴的目光……怒然挺立捅进的分身……光裸的男性身体……不断
抽插的剧烈动作……在男人身下激喘娇吟的自己……
羞愧得快要晕过去了,身体却在渴望更多更深的投入,流泄出似乎完全不是
出自自己口里的话语。
五脏六腑都好象要在他的热烫下被融化了……
「啊……给我……更多一点……用力……」昊的每一击都直至根部,仿佛还
不够,恨不得整个身体都被下面的人包裹住才好。
两个人都一身的汗水。
上下的刺激和心灵里暗存的怕被人见到的惊恐,让珍珠攀上悦愉的极乐世界
……
月清冷地在天上看着。
云是否在嘲笑得发抖。
明明在最幸福的颠峰,为什么可以听到夜鸟的叫声?
一声比一声凄厉?
终于停止了,想躲起来呢。
珍珠借助昊的身体躲藏在昊的阴影里,怕被月亮看见。
昊却恶意地把手里白浊的汁液举起来,放在珍珠的鼻端,让他呼吸间也充满
男人的气味。
「是你自己的东西呢。」用滚烫的热浪在珍珠耳边低诉出令人羞耻的话语,
眼里的玩弄意味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当然知道那是自己的,昊的体液完全留在自己身体的最深处,到现在还没有
流出来。
不过可以感受到那些热液流动的感觉,在情欲过后敏感的肠壁上缓缓游移,
带来阵阵酥麻,仿佛还一直留在体内替代着昊一样。
身子完全脱力地倚在昊的怀里,如果恶质的男人现在松手离去,只怕要光裸
着在院子里果到黎明吧,明天燕儿会见到一具冻僵的尸体。
可是他是王呀,怎么可能让他把自己扶进屋呢?
他的心跳就在耳边,「咚!咚!咚!……」每一下都坚强有力,比自己要强
壮得多。
脸上湿湿的一大片,刚才到达高潮的时候流泪了。
为什么哭呢?
被他揽在怀里,完全没有被放开的样子,自己也一点挣扎的意思也没有了。
被那样的占有了呢,最羞耻的地点,最羞耻的姿势,被压在树上……
不管他以前是如何地绝情过,这个秋夜里,除了月仿佛还有一种叫做爱的气
息……
「谢谢你让玉儿来看我。」「知道吗?你眼里有灿烂星光。」昊持起珍珠尖
削的下巴,温柔地吻上干泽的唇。
用舌尖沾取清甜的津液慢慢地湿润它,令它恢复迷人的色泽。
未退尽的情欲染成的绯色面孔,娇羞的美态,出现在男人的身上,比女人还
要妩媚。
眨动的清澄的眼里,缤纷的星光闪烁……梦一样的眼瞳。
「我还想要你。」抱起珍珠入屋的时候,昊大声宣布。
珍珠瞠目结舌的样子令昊放声大笑。
「住嘴,别吵醒别人。」「你以为他们还会没有醒吗?」「啊……」珍珠羞
愧的呻吟和昊张狂的笑声令挂在半天的寒月尴尬地躲到云堆里去了。
昊的存在令随之而来的秋和冬都不再寒冷。
每隔数日的相聚,令珍珠感觉到温暖的幸福。
容忍着每一次昊的默默来临,天明之前必然的离去。
从未留至天明的昊没有向珍珠做过任何解释,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保持着成为
后宫里不为人知又人所共知的秘密。
昊似乎也迷恋上这种偷情的乐趣,日复一日没有终止的意思。
看着珍珠越来越红润的脸宠,燕儿感觉到自己的主子活过来了。
数成受到摧残形成的冷漠和木然面孔随着渐冷的寒风越来越鲜活越来越生动,
一频一笑间流露出的风情象流动的迷彩一般,令人目眩。
住在玉宫里的玉儿,被允许常常过来探望。
所有的心愿都实现,珍珠仿佛心满意足。
常常轻叹:怪不得后宫佳丽个个邀宠,原来有这么大的好处。
餍足的叹息声随着花飞花落,无声地翩跹过寒暑。
没有人提到搬出枯琴居,没有人提到恢复珍珠旧日的身份,凡尘俗事里的旧
事仿佛都被人忘记了。
珍珠有时独自一个人在灯下想着:真想就这么靠在他身旁一生一世呀。
两年的时间过得就好象一场梦一样。
偏僻的冷宫,多情的君主,没有凡尘的喧嚣,没有后宫的勾心斗角……
只有激烈的热吻,多情的缱绻,简单而安宁的岁月……
每当他离去时,依然有半分惆怅,一点心酸……
可是那又有什么要紧呢?
蝶飞蝶舞,花开花谢仿若就是生活的全部了。
就好象……
好象什么,珍珠自己也说不出来。
每次兴奋地挺起胸膛,话到嘴边,脱口欲出,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小小的一点恩赐,已经使卑微小人的心里满满地快要溢出来。
不再要求更多,不再希冀更多。
只暗暗祈祷时光是否可以就此停住……
就算是梦,也一直一直地做下去,希望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
鹤舞五年春。
与枯琴居宁静的气氛完全不同的是东宫的热闹。
皇后折樱从开始怀孕以来,就不停地有各路官员和妃嫔过来祝贺。
更有平时亲厚的妃子每日守在卧榻前端汤送药,殷勤侍奉。
明妃是折樱的亲妹妹,当然坐在最贴近的喂置,本来由宫女喂送汤药的工作
现在完全由她代劳。
「来,姐姐,喝一口。」见到又是甜腻的补汤,折樱蹙眉频首,轻轻地摆手,
表示实在不想喝了。
眼里带着点点期望,环视过去,床前端坐着五位妃子,可是独独少了他……
孩子的爸爸。
「又没有来吗?」用几乎是叹息的声音说道。
七个月了,他自有孕以来都没有来看过,虽然已经有两位皇子,可是如果正
妃生的是男孩的话,就会被策立为太子,当今圣上却连少少的关心也没有。
折樱无意识地凄然地望着妹妹明妃,泪水已经迷蒙了视线,却被她自己强硬
地收回去,没有流出来。
不能让妃子们看到她掉泪,如果宫里盛传正妃失势,还有什么颜面母仪后宫。
妃子们见到折樱的情绪不是太好,七嘴八舌地探问,全都被作风硬朗的明妃
挡了回去。
不象姐姐一样顾及身份,对身边的人爱就爱,恨就恨,什么都挂在脸上,不
懈于给任何人留面子。
父亲在朝为右相,与宰相申公同级,手里却握着兵权,宫里皇上都要给两姐
妹几分面子,不相信谁还敢不怕死地冲撞自己。
姐姐的面色不好看,明妃心里也很烦。
几个妃子明里来探病,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暗地里却希望在这里遇到皇上,
可是博得君心一悦。
可是有谁知道皇上除政务繁忙留宿在御书房外,根本就没有到任何妃子那里
去。
宫里有流传皇帝去了冷宫的消息,可是不能做实,久等不到帝王的妃子们宁
愿相信皇上为了安慰孕中的皇后夜夜守在东宫的虚言。
传言对皇后有利,姐姐也不好出面澄清,只能和泪隐忍,实在是把人怄到暗
伤。
如果查出哪个妖妃迷惑了皇上,杀了她也不解恨!
气头上,明妃干脆粗暴地赶走了几位妃子,折樱这才拥着妹妹小声哭起来。
「哭吧,哭吧,把你一肚子的委屈都哭出来。」明妃话语里带着恨意,折樱
也无暇理会了。
两姐妹都困在宫里,失去了帝王的宠幸,就算是皇后,就算是怀着太子,命
运也同样悲凄。
门外有人禀告。
「进来。」进来的人是两姐妹的兄长西门折柳。
跪下磕头,行过君臣大礼后,折柳才见到妹妹眼中未及擦干的泪。
「折樱,勿要太过悲伤,肚子里的孩子要紧。」柔声地安慰妹妹,话语却被
明妃打断。
「哥哥,要你办的事可办好?」西门折柳眼里闪过诡异的光芒,暗声道:
「查到了。」「果然是在枯琴居?」克制不住的紧张让明妃的声音有些颤抖。
西门折柳只轻轻点点,折樱半直起的身子已跌坐在床上。
「可曾怀上龙种?」明妃的表情有恶毒的色彩。
摇摇头,西门折柳有些疑惑,仍然据实相告:「是个男宠。」「啊!」这回
轮到明妃一脸惊讶。
居然是个男子,是什么妖物,迷得皇帝竟然为他神魂颠倒,置发妻于不顾?
「妹妹应该见过。」「什么?……不可能。」「就是五年前赏梅宴上,坐在
圣上旁边为先帝求情的那个。」他……
大脑海里搜寻,依稀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一蓬如花海般的衣衫,低垂的头,
小巧的脸,温顺的气息……
然后呢?不复记忆……
明妃和西门折柳皆疑惑地看着折樱,用目光询问:皇帝以前就迷恋男人吧?
「没有,从来没有,以前在王府里有没隔夜的娈童。」娈童,没有被玩弄死
的都送出府或者杀掉,是王府里的规矩,否则放着一屋子的内眷怎么安心?
只有先帝喜欢娈童,先帝喜欢各种暴虐的游戏。
好象他后来被赐给先帝了吧,还没有被先帝折磨死掉吗?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明白这回昊怎么了?
怎么会沉迷在一个先帝不要的玩具身上?
没有人说得清楚。
可能问昊,他自己也不会明白。
沉思良久,明妃缓缓说:「要除掉他,不仅要让他死,最好让他生不如死。」
从齿缝里逼出的字句表明了心里的恨意。
珍珠夺去的不仅是一个男人,而是两姐妹全部的身份地位生活和命运。
知道妹妹的性格,折樱和折柳都不算惊讶,明妃一直是那种以牙还牙的那种
人,谁惹了她都没有好下场。
这一回不为了姐姐也为了自己,两姐妹在宫里的地位全在这上面。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明妃早想通了这个道理。
折樱没有说什么,安心地微笑起来,自己把被子拉到颈部,换了个舒适的体
位靠好,轻轻地半合上眼养神。
西门折柳使了个收到的眼色,恭谨地告辞出宫。
明妃坐在床沿冷冷地笑着,笑得室里的风都冷起来,插在龙凤彩绘瓶里的百
合花瓣卷了。
珍珠如往常一般拿着书卷看书,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任何事。
读书是消磨时间的最好方法,虽然不懂得书里的高深道理,可是每一段文字
都在述说着故事,珍珠总是被这些故事深深吸引,有时沉迷在里面不能自拔,随
着他人的悲而悲,随着他人的喜而喜。
燕儿不喜欢看书,宁愿坐在一旁做些女红,为主子多做几件衣衫。
春天到了,夏很快会来,又要换轻薄的夏衫,才做了两件,似乎太少。
珍珠根本不关心衣衫的问题,反正穿得多整齐,只要昊一到都会被扯破,所
以衣衫应该是昊的责任,不用劳烦燕儿来操心。
燕儿却不这么认为,外面送过来的衣衫华丽是华丽,可是总不是度着身子造
的,哪有自己做的穿着舒服。
多说几次,珍珠发现不能再和燕儿争执下去,只好笑着由她去。
燕儿今天结好了一条彩梅盘云结,极繁复的图案和长长的流苏,喜笑颜开地
拿来给珍珠看。
把埋在书里的头抬起,珍珠不太明白燕儿打这个结为什么。
平时自己的衣服极简单,从来不挂吊坠绳结,而这个结似乎更适合挂在玉或
者金锁等贵重饰物下面做装饰。
「燕儿,有什么喜事吗?还是准备送人?」「嘻嘻,当然有喜事。」燕儿一
边说一边把结举起来,在明亮的光线下欣赏,的确是难得的佳品,图案完全对称,
每一条丝线都恰到好处,每一缕色彩都配得绝妙。
「真不舍得把它送出去。」「不舍得就不要送给别人,留下来自己用好了。」
不明白有谁这么重要,累得燕儿要把心爱的物品相赠。
结上的梅花织得活灵活现,竟然有一只蝴蝶飞过来停在上面。
「啊!有蝴蝶……」燕儿伸出手想去捕捉那只蝶,蝶儿机灵,扑扑翅膀飞走
了,燕儿只好惋惜地目送它飞远。
「你还没告诉我要送给谁呢。」燕儿是否暗中喜欢上哪一位宫里的侍卫,如
果和皇上说说,也许可以放她嫁人。
「主子,你不记得了?今天是玉儿的生日。」「玉儿的生日吗?」珍珠放下
手里的书。
燕儿开心地笑着,玩弄手里的流苏,想着玉儿是宫里从小一块长大最亲密的
玩伴。
却没有留意到珍珠的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吃惊而轻轻抖动。
「燕儿,我没什么东西贺他,种下的兰花今天开了一盆,帮我送到玉宫去给
玉儿吧。」想去玉宫的燕儿见主子示意,天色又不早,立刻轻快地象只小燕一样
抱着兰花跑了。
把燕儿支走是故意的,希望她越快离开越好。
虽然她跟在身边多年,仍然不想她见到自己失态。
今天是玉儿的生日……十三岁的生日。
原本忘记了……是幸运,却不幸地被燕儿记起。
十三岁,还记得那一晚,与今日的春光明媚不同。
那一晚,是自己的祭日。
闭上眼睛,那一日历历可见……
从清晨开始的准备工作,从发根到体内的清洗;
搽满全身的醉人香精,按揉入密处的滋润香油;
嬷嬷们一次又一次地叮咛嘱咐,硬塞在眼前的令人羞愤难当的春宫秘图;
然后……
青纱帐里,紫色烟霞,迷雾霭霭……
黑暗中贵胄逼人的男人,情欲里粗重的喘息和律动。
那双精光夺目的眼,和初得权力的喧嚣与张狂。
至今仍不会忘记的切骨的痛楚滋味,初尝人事的鲜血淋漓,无穷无尽的掠夺
与被掠夺……
十三岁……生日……意味着太多太多的不堪记忆……就算那一日有昊的出现,
依旧是伤口。
放在心底的最深处,时隔多年,仍然不时可以嗅到散发出脓腥的气息,在侵
蚀着自己的骨与血。
所有的情缘际会都从那一日天始,命运之轮转动再无休止。
被燕儿赤裸裸地揭开伤疤,天色也随着情绪阴暗。
会有一场春雨吧?空气里凝结的水露让人失去呼吸的力量。
想进屋去,才察觉到无力抬起四肢。
那么,不如就这么坐着,等待春雨的来临。
不久前还是艳阳高照……
燕子飞得好低,有几只冲到珍珠的面前,好似都不怕人。
珍珠一点移动的意思也没有,在担心着玉儿。
今天夜里是否会发生同样的恐怖故事?
虽然已经没有听说过昊染指十三岁的少年,可是今晚……因为是玉儿……所
以特别的担心。
那一夜,不是就强要了自己吗?
肺里似乎装了太多的水,感觉到窒息般的郁闷和恐惧。
被困在冷宫里,就算担心也不能去探望。
不知道现在玉宫的主子是谁,如果得宠的话守卫一定会相当森严吧。
而且如果主子是个女妃,更加不会有自己接近的机会,不如在枯琴居里等燕
儿带回来的消息。
等待带来痛苦地煎熬,燕儿却好似忘记归家的路。
雨终于纷纷扬扬地下起来,春天的雨送是缠绵的,欲泣欲诉般地在天地间挥
洒,象一团杂乱的纱搅进珍珠的心里,迷糊得分不清是自己还是雨了。
杯里的茶已经冷了,噙在口里是艰难的苦涩。
天全黑了,雨势渐大,燕儿还是没有回来。
也许被这雨阻住了;
也许和玉儿玩得太开心忘记回来;
也许被那边的主子看上了不舍得放人;
也许在路上不小心跌了;
也许是……
不敢想下去,找了许多的借口,心里真正的说法却是:燕儿,绝不会迟迟不
归,一定出事了。
举着桐油纸伞才走到枯琴居门口已被尽职的侍卫拦住,怎么平时见到燕儿进
进出出就没人拦呢?
只能急切地引颈长望,二更鼓已敲过,却不管怎么望也没见到一星灯火,一
个人影。
大雨组成的帘幕仿佛把人扣罩在里面,夜,除了淋漓的水声,只剩无声。
浓深的恐惧大掌握紧珍珠的心,让人四肢僵硬。
独自一人孤独的守候,无法保护燕儿和玉儿的无助感痛苦地弥散。
颤抖着入屋的时候,面上的湿滑分不清楚是泪是雨,几近晕倒地蜷缩在昏暗
中等待燕儿的归来。
第五章 雨夜伤情
迷蒙似梦,有黑衣人走近,对珍珠说:跟着我。
没有拿遮挡的东西,情急地走入雨里,随着他来到宫墙外。
那人瞬间消失,令人怀疑他是否出过。
举头遥望……雨帘、半开的窗、窗后弱黄烛火和映在窗纱上熟悉的影。
昊帝进房的时候,宫灯忽然被风吹熄了。
屋外的瓢泼大雨倾山倒海般地下着,发出巨大的响声,吵得人心烦。
看折子看到三更天,好不容易在早晨止住的头疼又发作起来,喝了御医献上
的汤药,头晕晕的不知道方向,任由内侍扶到寝宫里休息。
跌跌撞撞地前行,好象有点不太对劲,屋里的宫女们都去了哪里?怎会没人
上来点灯?
「来人呀……」回过头寻找,居然连随侍在身边的内侍都不见了,空荡荡的
室内有自己话语的回音。
按揉隐隐做痛的太阳穴,却不能舒缓一点痛苦,用力的甩头,好似可以把病
痛就这么甩掉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
想弄清楚,可是一想事头就会痛,结果不得不向身体妥协,放任自己不受控
制地前行。
远处有一星灯火如豆,在重重轻纱帐里随急风抖动,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怎么回事?宫女们难道忘记关窗,没人知道圣上受了风寒吗?
偌大的宫里没人关心,没人照顾的寒意比雨中的风还要冷,如前方飘来的一
抹冷香一同沁进骨子里,隐隐作痛。
昊依着本能向纱帐走去,缓缓地揭开轻纱,需要顺着拽住些什么才可以站稳,
却被眼前的情景震住,放缓了粗重的呼吸。
原本是见惯的画面,出现在此情此景下,就格外的妖异诡魅。
束缚身体的红色的丝带,在男孩光洁的身体上交织出玉白与火红的图案。
肌肤如玉的男孩双手被绑在床头,双脚的脚踝和大腿根绑在一起,联系着两
膝的绳子从后颈穿过,使男孩的身体弯折成不可能的形状,美丽的菊花穴在寒风
吹袭里不停地翕动,如正在渴望哺乳不停吮吸的小嘴,从穴洞里垂出一个彩梅盘
云结,长长的红色流苏洒落在雪白的双丘上,有着美丽形状的粉红色幼小分身里,
赫然插着一支名贵的纯白兰花,在光与影中盛开得清高衿贵。
就算是被绑成这样,男孩却媚眼如丝,在淡黄的微弱光华里妖艳莫名。
昊帝站大床前,手里擒着紫纱帐,呆住。
身体里某个角落在悸动,心噗噗作响,记忆的芽儿钻出来,探出娇嫩的头…
…好熟悉又陌生的一幕,隐约在哪里见过,头痛却令人无法知得真切,似幻似真
的感觉折磨着思绪,带来失落的迷茫。
是在哪里呢?他会是谁呢?
偏侧起头细细思量,从记忆的长河里摸找心爱的卵石。
没有留意到悄悄步入的来人,一张瞬间失血的面孔,一颗随之而来受伤得千
疮百孔的心。
他站在那里,他把玉儿绑成那样,他迷离的眼神,他……
是他……
灯光里晕暗的画面灼伤了眼,火辣辣的刺痛着洒出一面的泪水。就算全身湿
透,就算寒冷入骨,就算痛苦得死去,也不愿意看到现在的情景。
狂风吹过,吹得浮纱乱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柔弱不堪的烛光里,玉儿在他身前的床上颤抖,亲手培育的娇兰竟然被他变
作折磨玉儿的工具,还有燕儿的结……
心被揉碎了,再和着血自己吞下去。
咬着握成拳的手,珍珠悲恸得战栗,早已脱力的身体失去了最后的支撑,无
助地倒进黑暗的墙角。
不过是露水一般的爱情,我却希望可以永恒,真是可悲呀……
玉儿还那么小。
昨日如春天般的繁花似锦,美景良辰,转间已被窗外的豪雨打得残迹满地,
哀鸿片片。原来春光的灿烂明媚是那般的脆弱,只需一夜风雨便了无痕迹。
坐在那里无声的哭,为自己的痴哭,为自己的傻哭……
「珍珠?」昊突然回过头来,掩饰不住的啜泣声从墙角发出,发现身后的佳
人,见到珍珠脸上悲哀到绝望的神色,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拉起他,给他温暖的
胸怀,给他无言的慰籍。
「啊……」象见到魔鬼一样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珍珠不知道从哪里萌生出的
力量,惊慌地跳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后退,甚至不知道自己已退入雨中。
为什么还要来拉我?不要用肮脏的手碰我。如果真的无情,又何必做出这般
多情的举止?
分不清楚是泪还是雨,面上似乎永无休止地有冰冷的水流下,生命似乎也在
随之流逝,也许就此随着雨去了,才真正解脱呢。
「珍珠,回来。」如唤取心爱的宠物,柔软的低声哄着。
珍珠站在雨里,珍珠全身都湿了,珍珠在冷得发抖,会受风寒,会病,会伤
身子,会死。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昊不明白?死也不明白?珍珠异常的剧烈反应,今天夜里异常的事件……
想跟珍珠解释,但是他好远,远得根本够不着,就算是伸长了手,就算是冲
进雨中,也无法企及。
有无声的闪电划过长空,清丽的面孔在黑暗中闪现,灿若星辰的眼瞳里溢满
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珍珠,回来。」几乎已经是低声哀求了,珍珠却轻轻地摇头,湿透的头发
贴在青白的面孔上,让人看着心疼,几站完全冻白的嘴唇在不停地颤抖,体力完
全透支了也不肯回来。
一直坐在廊上等燕儿,不知不觉睡着过去,突然被人叫醒,引到这里来,却
宁愿没有来过,至少不会淋这场雨,不会看到这些情景,也不会伤心若死。
大雨浇淋下的身体明明已经脆弱得不再属于自己,打湿的衣衫紧贴在已经失
去体温的肌肤,却坚强地抵抗着,倔强地站得更直,仿佛如果不这样,会失去自
己。
再顾不了尖锐的头痛和慢慢升起的高热,不可以再放任珍珠的愚蠢毁了孱弱
的身体,昊忧心地冲进雨里把已然湿透的身体拖回檐下,拥入怀中。
果然已经不会抵抗了,怀里的人体温已经低到冰霜的程度,为什么一直没有
倒下呢,是那股浓得令人震憾的绝望吧?
可是为什么绝望呢?
昊迷惑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完全没有想到珍珠误会了刚才的场面,头痛中的昊思想简单,一心只希望可
以让珍珠暖和起来,不再冰冷得象一具破碎的尸体,有什么办法让他回复体温,
鲜活起来,找回平日的妩媚和妖娆。
「珍珠,珍珠,醒醒,醒醒。」不管昊怎么呼叫,珍珠就好象睡着了,完全
没有反应。
冰冷的湿滑真令人难受,老天一点也不怜惜地继续倒水。
把珍珠身上的衣衫轻轻地剥离,他的面孔毫无血色的苍白,失去知觉后仍然
不停颤抖着的身体令人手足无措。
从来没有救治别人的经验,而现在珍珠的状况看上去那么危急,有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呢?昊问天,天不语,落泪。
昊紧紧地拥着那具冰冷身体,抛弃了王者的尊贵,一点也不厌恶。
也许正是那阵清凉缓解了自己因受到风寒而引起的高热吧,体内的烧人的火
烫受到清凉的滋润,渐渐地熄灭了呢。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正在渐渐地温暖起来,昊有一种从未体尝过的喜悦。
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真好呀。
两个人的关系一直维持在身体的纠缠中,从来没有想到过,只是这么紧紧地
拥着,连简单的吻也没有,却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的四肢停止抽搐了,不舍得放开他……
相拥的长长的人影投射在一双充满仇视的眼睛上,恶毒的毒药淌进某人的心。
好大的一阵风,吹得全身湿透的昊也不由打了个冷战。原来窗户还开着,如
果关上窗应该会暖和一点。
把珍珠轻轻地放在与男孩并排的地方,昊急步走过去关窗。平时看上去雅致,
增加不少华丽的装饰窗纱现在变成了一种阻碍,昊必须花比平时多几倍的力气才
能把窗关上。
再回到床前,赤裸的男孩瑟瑟发抖,先把菊穴里的异物取出来再说吧……
啊,好冷。
踏进纯白的冰原,无穷无尽的寒冰砌成冰雪的世界。
珍珠发现自己站在一望无际冰原上,找不到一点依托。
大声的喊叫救命,冰原上如此荒芜,根本没有人迹,任叫破了嗓子也无有回
音。
不久后,却有一团火包裹着自己,慢慢地把身体燃烧起来,找到丝丝暖意。
循着温暖的指引,仿佛找到了出路,珍珠一路行来,仿佛可以离开寒冷的冰
原。
突然,那团火失去了。
好冷。
任珍珠哭喊着,身体被莫名的强制力量拉向冰原的中心。
不……不要……
挣扎着惊醒,发现自己并未在什么冰原,而是赤裸身体躺在玉儿身旁。
玉儿仍在被绑缚成怪异的模样,一切均未改变。
从一个噩梦踏入另一个噩梦,生命一夜之间全然只剩下噩梦连篇。
不仅身子冷,心更冷。
昊手里捏着的是燕儿亲手织就的彩梅盘云结的流苏。
淫靡地从幽穴里拉出鱼形玉佩,氤氲的情欲迷雾笼罩上玉儿的脸。
珍珠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刻死去。
红烛不停滴落凄然的泪。
想杀死昊,再杀死自己,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单单淫乱都不够,还要把自己放在玉儿的身旁?
气苦得哭,泪却流不出来。
玉佩从身体里带出淫靡的银丝,使珍珠羞耻的合上眼帘。
身子被抱起的感觉那么清晰,清晰到不懂得恨的心哭泣。
「珍珠,醒醒,别睡,我们回去。」昊知道,寒冷的病魔占据了珍珠的身体,
如果珍珠再睡去一定难再醒来。
轻轻地唤着,见到眼瞳在动,珍珠却不肯睁开眼。
解开玉儿后,帮他拉上被子,原本想抱着珍珠回去,发现两个人的衣衫都湿
了,只得先珍珠弄醒,再去找来裹身之物。
「珍珠,别玩了,睁开眼。」以为珍珠特地跟自己玩耍,没料想珍珠会豁然
睁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扬手扇下一个响亮的耳光。
珍珠青白的面孔象死一样平静,昊的帝王威严却受到致命的折损。
「你?……打我?」珍珠一直不肯睁开眼,被打后昊才看清楚那双曾经蓄满
爱慕的眼里写满了恨。
「我恨你,恨你伤了玉儿,又来作弄我。」珍珠无法说出口,疯狂的呐喊在
无力的嗓子里化成低哑的呻吟。
松手把人抛在地上,昊的怜惜心情被愤怒替代,高烧的体温令人无法思考,
不断射来的恨意令人失去理智。
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珍珠,看着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渐渐虚弱……渐渐昏迷
……
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玉儿脸上的嫉恨。
三具赤裸的身体,三颗距离恒远的心。
雨夜的彻骨寒冷,几乎夺去三个人的性命。
直到昊也昏倒过去,玉儿发出尖利的惊叫,才唤来宫人。
昊被抬回帝宫后发起烫人的高烧,胡语不断,不醒人事。
急急赶来的皇后折樱,当即下令斩了玉宫轮值的十几个宫女侍卫,以责失职。
玉儿和珍珠都被送到各自的居住,另有御医照拂。
一连三天,折樱和太医院最德高位重的三位太医守在龙床侧寸步不离,昊却
一点也没有好起来的迹象。
花白胡子的太医们,体力不支加上心力紧张,个个开方抓药的时候,手都不
禁颤抖。
折樱却有着异常的镇静平静,全无一丝疲惫。
三天极少的进食和休息,加上孕期反应,呕吐地欲望被强压下来,身体明明
已经快不支的倒下,却莫名的精力十足,一心一意地守着这个男人,听他的口中
不停唤出别的人名字。
折樱极尽可能地照料病中的昊,亲口向他的口中哺入药汁,亲手帮他抹身擦
汗,甚至亲手为他送上夜壶。
刚送回来的那个夜里,最是凶险,烫手的额头,痉挛的身子,太医们见到个
个直摇头。
有一个刚进太医院的御医不懂规矩,在廊外小声说:「可能要准备后事呢。」
静夜里,风一样的声音传进折樱的耳朵里。
回过头去,用水一样的语调命人把发话者斩了。
死死地把昊的大掌抓进手里,折樱顾不得自己坐在床前脚踏上,把头深深地
埋进他的被子,让强忍了好久的泪水流淌。
泪水却不听话,不肯出来,反而肚子里的小生命知道母亲的心意,用力地在
妈妈肚里蹬一脚。
昊是天,是地,是龙,是天子,是皇上。
有如真龙的昊,怎么会死?
准也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谁说都是诋毁帝王,都应该先去死。
斩了年青的御医不能为折樱的心里带来一丝丝平静,为了让室内更暖而燃起
的数支巨臂牛油烛的火焰在无风的室内摇曳得狂乱。
发令下去,举宫上下,斋戒沐浴,为昊祈祷。
举国担忧的三天,太医们惊惶不可终日的三天,昊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的三
天。
好长,亦好短。
知情的人里,只有折樱一个人坚信昊能渡过这次难关。
所有的妃嫔都被挡在帝宫门外,包括亲妹妹明妃。
折樱觉得在这一刻,丈夫是自己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分享。
亲手抱着着,亲手拽紧他,把他的热烫贴在自己心口,让自己的心跟上他心
脏的病态快速跳动。
昊象个孩子一样不安稳地睡着,时而侧动身体,时而口里传出辨不清楚的呼
喊,折樱总是细心地把他拨开的被子重新掖好,把他头上的冰袋换了一袋又一袋。
也许是大有的祝祷起了作用,也许是折樱的坚诚信念起了作用,也许是昊占
胜了自己,三天后的夜里,昊的体温终于下降,缓缓地醒来。
啊,好舒服。
刚从冶炼的烘炉里走出来一般,昊觉得身体虚弱得不象是自己的。
久违的清凉感觉被深深的呼吸带进身体。
茫然地抬眼,发现压在自己手臂上的女人在浅寐。
身体才轻轻地一动,她已经醒来,抬起受惊的头,对上正凝视的眼。
折樱……为什么是她?
难道一直是她在照顾?
依稀记得最受煎熬的时候,有一双温柔的手和冰凉的唇一直不懈地守护着自
己,让人联想到不离不弃。
折樱的小手仍然与昊的大掌交握,可以感觉那里传来的坚定和支持。
原应艳红娇艳涂着胭脂的嘴唇,现在是干涸和苍白的,因为见到昊的醒来而
激动得颤抖。
面对折樱的爱,昊本应狂喜,却为何心底伴着些许冷漠。
仿佛折樱付出得再多,也不能击破心的厚壁坚墙。
有一刹那,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不是他?
原本想对折樱说出的道谢话语,就这么硬生生地吞回肚里。
「水……」
象死去重生的人不是昊,而是老太医们,个个惨白的脸上回复些少血色。
人醒来了就好办,把脉、开方,抓药,各自忙开去。
昊睁开眼,只说了一句话又沉沉睡去。
折樱的脸色没有因为昊的好转而转好,反而更见青白。
不死心地守在床畔等待,可是昊再次沉入深眠,一直没有说出折樱期望听到
的话。
折樱被哥哥折柳扶出去的时候,拉着昊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折柳把她的手指一只一只地分开,终于,两只拖了三天的手掌分开了,同时
分开了折樱短暂的情梦。
「折樱,别太担心,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折柳许多劝慰的话,折樱都没
有听进去,只听到这一句。
于是,死心地,任由折柳把自己带回东宫,任由亲人将自己带回应得的宿命。
雨连绵地下了一个月。
强健的昊康复得非常迅速,雨停后已行动自如。
亲自去了东宫,向折樱道谢,说出感谢的言辞。
却感到在病床畔有着强烈感情的折樱不见了,被冷漠的微笑和规范的宫廷礼
仪所替代,在两人间铸起无形的墙。
几乎是自讨没趣般,悻悻地离开东宫。
大病后的昊似乎忘记得病的原因,直到在明妃的宫里见到燕儿。
昊想向明妃问问她姐姐怎么了,没想到到了怡华宫,正好遇见燕儿在殿上哭
求。
「明妃,您行行好,求求皇后让御医来帮主子看看吧。」燕儿哭得悲切,听
得昊心里好不难受。
为什么善良的折樱会待薄燕儿的主子?
为什么燕儿苦苦求着明妃,明妃却好似没有听到?
燕儿的主子是谁?
身体里好似缺少了一部分,低头望望自己,手脚心肝脾肺俱在呀?
头痛起来,昊想不起缺少的是谁。
是不是刚醒来时期待见到的那个人?
明妃最终没有答应,命人把燕儿赶了出来。
从怡华宫里出来的燕儿,见到昊,绝望的脸孔上顿时狂喜,冲着扑上来跪倒
在昊的脚底。
「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燕儿激动得语不成声。
昊的心悬起来,象被一只手狠狠地捏着,捏得心脏不会跳动,却说不出原因。
「主子他,他就快死了。」不知道燕儿的主子是谁,宫里的哪个嫔妃吗?
伸出手轻抚燕儿的乌头,悲伤的头在手里不停地摇动,想摆脱即将到来的痛
苦。
「别哭,如果真的不行了,我会下令让她风光大葬。」昊不太明白燕儿为什
么会用如此怨毒的目光看视自己,女人的转变真快呀,刚才还是满怀希望。
燕儿停止哭泣,甚至忘记了宫里的礼数,起身疯狂地跑了。
风中昊莫名地看着燕儿消失的玄影,还有天上一朵又一朵的白云。
明妃在宫门里偷偷地看着。
看着昊发了一会呆后朝着燕儿消失的方向走去。
第六章 失去的记忆
珍珠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在宫里受到两朝皇帝蹂躏的身子早已虚弱不堪,哪里还经得起这般风雨。
生命,好似水一样从身子里流淌去,夏如冬一样冰寒地来了。
应该是在天气最热的时候,自己就会走到生命的尽头吧,死在墙外的一池荷
香里,也算是走得称心如愿。
珍珠常常这么想着,燕儿哭着喊着不准珍珠有这个念头。
可是,不准又有什么用?自从被送回枯琴居,一个资历浅薄的太医来草草看
过开了个方子后,再没有人来。
宫里的人、举国百姓都在关心着那个人的生死,没人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病得
更重的人。
听说玉宫的侍卫宫女们都被斩头。
听说那人醒了,听说那人身子渐渐好转,可以喝下补汤了,听说太医的药大
有奇效,可以下床了,听说……上朝了……行猎了……
珍珠每日昏昏醒醒,病得不太清醒的时候,燕儿就在他的耳旁讲从外面听来
的昊的近况,希望珍珠可以振奋精神,早一天好起来。
哪里知道珍珠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昊的消息。
从昏迷里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燕儿,就象挽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燕儿,问燕儿
那夜去了哪里,可还安好。
燕儿哭着没停,告诉珍珠:那夜从玉宫里出来,糊里糊涂被人抓了,又糊里
糊涂被人放了,才回来就看见珍珠象死掉一样被宫人送回来,守着枯琴居的侍卫
又添了两名,现在连燕儿也不可以自由出入了。
在一大堆令人头晕的话里,挑出「燕儿安好」四个字,珍珠松开手放心地昏
过去。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其它的无所谓。
连昊的人都失去了,小小的一点自由算得什么?
与其清醒地品尝着自己一掌扇下的恶果,不如躲进昏昏沉沉的迷梦里,醒也
好睡也好,痛也好病也好,都由它去吧。
羸弱的体质,受了寒,又受了打击,加上失去求生意志,纵是神仙也难救。
不肯接受命运的是燕儿,每天除了哭,就是去求侍卫,让她出去,让她去找
御医,让她去找皇帝。
开始的时候,燕儿想着,就算有人留难,昊总会救珍珠。
等病体康复后,那个行踪神秘的男人偷偷地来了,发现真相,立刻召来最好
的太医和最灵的药。
主子只要见到昊,无论多么虚弱都会鼓起求生的本能,为着昊鲜活起来。
每日里,金光火眼地等着,可是等呀等,每一天都可以听到昊的好消息。
病已经好了,没有来,可能是病中积压了许多的国事拖得他离不开身。
又等了好久,没来,会不会被其它妃子绊住了?
再等了好久,似乎皇帝已经把主子忘记了……
炽热的夏就这样在燕儿近乎绝望的等待中迤逦地来了,昊却依然没有来。
墙外的荷比往年更加猖狂地怒放,堆满了池塘。
原本的清香凝聚成浓腻的气味,和着屋子里的药香,让人喘不过气来。
院子里的紫藤架上挂满了一串串白色的小花,各色的花草都繁盛地生长,原
本应该充满生命力的夏日,因为无人精心打理,被草木的过分生长填得沉重而累
赘。
炎热的气候没有替珍珠的病带来转机,越加加重了病情,每日里清醒的时间
渐少。
常常在夜里,珍珠看着浓绿的夜色中,流萤的光火点点,在半空中飞来浮去,
就好似自己的生命脱离开身体,在空中做舞。
这时的珍珠会显得有些生气,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仿似病都没了,挣扎着要
燕儿扶着站起来,去到院子里,沐浴着月华,让燕儿整理他乌黑长及腰的发。
黑色的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满月的清华里,在上面覆上一层银霜,掩去因久
病而渐显的枯黄干涩。
在青天皓月里轻轻地念着:嫦娥无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燕儿抛下珍珠,失控地冲回去哭倒在床上。
他还是念着昊帝的,他还是不悔,为什么他总是那么逆来顺受?
两朝皇帝,不管是恨,爱,流连,折磨,还是抛弃,他都默默承受,不抱怨,
不诉苦,不抗争……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的人儿就要死去?
看着连他自己都放弃,一步步走向死亡,曾经盛放得夺目的鲜花就这样慢慢
枯萎,燕儿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
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贪财的侍卫,从枯琴居里溜出来,去找御医,太医院给
燕儿的答复竟然是奉旨不能去枯琴居。
茫然四顾,确是天有绝人之路。
连路边的假山石都特别地欺负人,绊得人跌伤了手掌。
一条条划确的血痕带来鲜辣的痛,却越加坚定燕儿求救的心。
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路过的宫女争论着明妃与皇后的闲话,燕儿却如挽救命之星。
知道明妃手段狠辣,对夺宠之人最是无情,但是为了珍珠,情急之下,就算
全无自尊也要去求她。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会在怡华宫外遇见昊帝。
那个男人一脸的无辜,那个男人关心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那夜发生过什么,但是主子了无生意不为了他还会为谁?
不闻不问倒也算也,竟然扮成一无所知反过来问别人。
也只有见过了昊,燕儿才真正绝望了。
在这几许深深的后宫里,如果连帝王也不记得你是谁了,还会有什么生路。
燕儿回到枯琴居的时候,珍珠正难得的笑得开心。
想告诉珍珠见过昊帝的事情,话到嘴边收了口,轻轻扶起珍珠靠在自己肩头,
强颜欢笑地问:「主子在笑什么?」珍珠的目光空远得惊人,幽然地说:「听,
蝉叫了……」蝉在泥土中窒伏十数载,一朝破土而出,在夏日阳光下鸣叫数日,
生命即此终止。
听着珍珠全无意识的话,看着漾他面上的恬然笑意,在回来的路上发过誓不
再哭的燕儿又再落泪……
昊循着燕儿的踪迹找来。
枯琴居?好熟悉的名字,里面住着谁?
门口的侍卫见到是帝王,不敢阻拦,全部退到一边去,有人悄悄地潜走,离
开报信。
轻轻地推开风雨侵蚀得腐朽的大门,里面是与外间的猛烈阳光照耀截然不同
的阴暗世界。
浓密的紫藤将不大的院子盖满,大白天里感觉阴气森森,垂吊下来的白花给
人带来不好的感觉。
厢房的门轻掩着,院子里静得只有虫鸣声和刮躁的蝉叫声,听不到人的声音。
昊不太明白这里住着谁,但是腿变得异常沉重。
为什么会怕?
怕门后的人吗?是谁呢?为什么不记得?
一回忆就会头痛,想走上前去看个究意,却又不敢。
总觉得那扇门后有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会伤害自己,第一次有怯懦之心,
举步不前。
突然,有轻轻地抽泣声,燕儿的声音:「主子先稍着吧。」然后燕儿推门出
来,惊讶地看着站在藤架下的昊。
「他睡了吗?」轻声地问,深恐惊醒了屋里的人。
燕儿点点头,冷然别开脸,没有什么好脸色给皇帝看。
不关心宫女的无礼,昊担心地望着隔开两人的门。
原来他睡了呀,那么可以偷偷地在窗口看看他。
可是为什么要偷偷地看呢?为什么不走进去看呢?昊自己也不知道。
怨恨昊的燕儿干脆不理,独自回自己的房里去,门吱呀一声关上后,院子里
又只剩下一片寂静。
昊也闻到浓郁的荷香了,好清甜的味道,为此昊还用力呼吸一口。
熟悉的气味仿佛唤起某些东西,在上了锁的记忆里蠢蠢欲动,有一个名字卡
在喉咙口,昊想叫出来,张了张口,「啊」了一声,昊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叫出
来。
算了,还是走上去看看吧。
上到两层小台阶,昊并未去开门,反正走近的窗口,轻轻地把窗户拉开一条
缝,从窄小的缝里小心地望进去。
屋里有非常浓的药味,熏得人作呕,刚脱离天天喝药的昊想立刻逃开,床上
的人却止住了他的脚步。
啊,是他。
绝色的脸庞已经瘦得脱了形迹,在床上恹恹地躺着。
人是睡着了,可是看得出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一定有不开心的事情,眉头皱
成一团,嘴却微微地张开,象是光用鼻子呼吸已然不够。
嘴唇是病态的潮红色,脸颊上也有让人觉得不快的艳红。
在昏暗得灰色的房间里,有一抹死气,好重,和窗外郁郁葱葱的夏的活力正
好相反,令人不快,令人想起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原本的景象应是娇艳妩媚,
婉转妖娆,良辰美景,美景良辰。
曾经听他柔媚地在耳边说过:「我是多么的爱你呀。」说话时候灵活得如雀
鸟般的眼睛,神情。
墙远极远有琵琶声传来,幽怨抑郁,歌声如飘落的花,轻轻地,轻轻地落在
心上,象寒夜里的风,象血色黄昏里振翅飞走的玄鸟……
如珍珠的光华都不见了,鱼目般的神情,望之心碎。
再张口,还是唤不出那个名字,就象一个禁忌,在上面上了锁。
相见争如不见……
还是,还是不要去想了吧,忘了吧……
只留下美好的记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反刍的时候,还可以记得……沁骨的
荷香。
屋里的燕儿伏在门口仔细地倾听,任何轻微的声音都不放过。
开窗户的声音,犹豫的踱步声,幽长的叹气声,离开的脚步声,大门轻轻被
拉上的声音。
他……就这么走了?
是呀,主子病成这样,美艳不在,是留不住他的心了呢。
心里极惨然,冷冷冰冰地一寸一寸地成灰。
跌坐在地上,半刻也没有力气起来。
没想到晚饭前太医就来了,还是以前那个太医院最好的太医。
精心地把脉看诊开药……
然后每天都来。
珍珠无力地任由燕儿摆弄,硬生生无可奈何地被她从死门里拉回来。
日子过得既长又快,燕儿以为昊回心转意,每日把珍珠打扮得精致非凡,可
是望穿秋水也再没有其它人来。
直到过了一个寒暑,燕儿才不得不死心地承认,主子再也不是昊的心头肉。
仍旧不停地去打探消息。
皇后诞下一女。
昊帝雨露分沾,夜夜宠幸宫里各妃嫔。
独有明妃,以美艳取胜,与皇后一同得到昊帝格外的恩宠。
枯琴居里,一个月黑风高夜,忽然,十数个黑衣蒙面人闯进来,不住的嘿嘿
狞笑。
「你们是谁?」正在看书的珍珠也被他们惊起,出到院子里责问。
「刺客……」还没叫出口,燕儿已经被封住嘴,来人拿出早已预备好的麻索
三两下把珍珠主仆绑了个结实。
宫门外守卫的侍卫们好似死了一般,没有人进来。
二人奋力挣扎,哪里斗得过黑衣人的粗人横力。
「唔……唔……」想发出叫骂声,口却被布带绑个结实。
十几个人里特别高大的那位似乎里首领,示意把燕儿独自关到柴房里去,剩
下的人携着珍珠进了屋子。
被扔到床上后珍珠开始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情,惊恐地乱叫,摆动着身体,
想挣开魔掌,却似鹰抓住的小兔,越是狂乱的扭动,越惊起他们兽性的欲望。
衣服被剥下来,被十几双眼睛看着,羞耻得无地自容。
无数的粗糙手掌伸过来,珍珠想向墙角脱,却无能为力。
绳子被解下来,只把两只手在背后绑起,然后系在脖子上,如果手用力的挣
扎,会把绳子拉紧,勒得透不过气来。
狂踢的两脚被大手握住,向头部拉,私密得只有帝王见过的地方被开放地展
示出来,下身的玉茎和幽穴落入无数只被欲望烧红的眼。
不……
悲痛欲死的哀鸣被布条封在嘴里,变成令恶徒快乐的叫声。
「快,一个个地上。」知道他要干什么,完全无力阻止,珍珠不能致信的眼
睛瞪得快要裂开来。
身体完全在别人的控制之下,除了头能疯狂的摆动和肌肤还可以颤抖之外,
每一片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失去自由。
发令的首领第一个来到珍珠身前。
解开裤带掏出分身胡乱的掳几下,肉棒已经粗大起来。
没有爱怜的前戏,没有任何润泽,甚至全身肌肉因为恐怖而绷得僵硬。
毫无预警地,首领把自己的坚挺强硬地挤入封闭的穴门,血疯狂的涌出。
只进入就把珍珠痛得疯过去,下面完全裂开了,象撕开一张纸一样,「噗」
地撕裂。
另外一个人也掏出分身解开封嘴的布带,珍珠正想叫,巨大的肉棒趁机塞进
嘴里直达噪眼。
其它的等待着的人,不停地用手指抚摸掐弄洁白如玉的身体,甚至有人用力
地掏挖着肚脐的孔洞……
地狱般的夜晚……
十几个人轮暴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珍珠。
一开始珍珠还有一些挣扎的意识,到后来不需要钳制任由摆布。
玩弄一直持续到天明……
被放开的燕儿冲进来的时候,见到珍珠象个断线地木偶般散落在床上,眼睛
是睁着的,但是失去意识,全身糊满男人腥臭的精液,下身血红一片……
「啊……」惨不忍睹的情景令燕儿想尖叫,却咬住自己的手指,咬出血来。
黑衣人离去的时候对燕儿说:不准哭叫,不准告状,否则立刻杀人毁尸。
燕儿想哭,想叫,想闹,却不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是从小就
知道的,留下一条命,比什么都好。
珍珠被浴桶里的热水激醒,只有一瞬间燕儿见到他眼里还有活人的气息,象
萤火一样一闪而过,然后一片死气。
病好后刚刚恢复些生气的珍珠这一次完全地死掉了,人虽然活着,不过是一
具行尸走肉,不哭,不笑,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连眼珠都不转动。
任由燕儿喂饭就喂饭,洗澡就洗澡,让他睡就睡,让他坐就坐。
那些黑衣人七天后又来了,天明后留下一堆残迹离去。
珍珠也不哭叫,任由他们摆弄。
燕儿也不再哭,恶徒们走后帮珍珠洗澡,安排他休息。
日子过得象噩梦一样没有尽头。
昊躺在明妃的身侧,听到一阵脚步声。
明明醒了,却没有餐开眼睛。
感觉到明妃在看自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故意装睡。
明妃轻轻地起床,甜美的胭脂香渐远,明妃出去了。
不知道深夜里,爱妃有什么举动,突然好奇心被勾起,昊蹑手蹑脚地起床,
跟着她。
走出来没多远,就在怡华宫的假山石后,一个男孩的侧影在月光下看不清脸。
「什么?什么也没发生?」明妃看上去很愤怒,拂袖想离开。
「现在你让十几个男人每隔七天去奸他一次,不也可解心头之怒了吗?」男
孩好似拿住明妃的把柄,兴灾乐祸的声音听起来刺耳。
明妃一言未发,转身匆匆地离去,只留下男孩立在原地,映在假山上的影子
里写满恨意。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昊糊涂了,明妃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吗?
这夜的月夜如轻纱拢雾,特别地撩人,不想回到蛇蝎心肠的明妃身边,睡意
被烦恼赶走,不看路随着性子在宫里胡乱走。
停下来时,才发现已经站在枯琴居的院子里。
房里的烛光非常地微弱,有个女人在哭泣,声音很小,却很幽长,没有停止
的意思。
昊看看天,月已垂西,快要天亮了,为什么会有人会萦夜长哭?
原来自己隐隐听到的哭声是真的,一路寻来,找到哭的人。
这一次,可能是夜色让意识迷蒙,昊没有多想推门而入。
一进来,昊呆住了。
「珍珠,怎么会这样。」燕儿停止哭泣,抬起头,看见昊帝如以前那样,深
夜来到,来寻找他的宠姬。
却没想到看到全身污秽的珍珠破碎般地倒在床上。
「珍珠……」昊帝冲上前去,全没理会浑身的脏物,拦腰抱起珍珠,珍珠却
好似没有见到一般,无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昊帝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任何事地问燕儿。
燕儿也很吃惊,原来爱着珍珠的那个昊回来了,好象这一年多不闻不问珍珠
的是另外一个人,今天夜里回来的才是原来的昊帝。
不顾及礼法,燕儿抱着昊的手臂狂哭起来,流了一年多泪水的眼睛更为汹涌
地流淌出晶莹的泪花。
「主子他……被人害成这样了。」昊的脸色突然间惨白。
明白了……
想起来了……
那夜的事情……被绑着的玉儿,无人的玉宫,深夜里明妃的诡密行踪,怀里
尸身一般的珍珠。
被锁的封印突然解开,所有的事情串起来,昊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
阳光很猛烈,被隔在青纱窗外,室内有着怡人的阴凉。
安静的东宫里,折樱握着明妃的手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男人,一个命令,
一道圣旨。
回去后不见床上的昊帝,明妃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守卫枯琴居的侍卫来报,昨夜见到了皇上。
昨天夜里正是恶徒作恶的日子。
明妃与折樱互相对望,交换眼神。
计时的沙漏缓缓漏下洁白的细沙。
古董西洋钟滴答作响。
没有人看一眼时间,忍耐着无尽地等待。
男人、命令、圣旨同时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妃为人狠毒,性情奸诈,屡犯宫规,赐鸩酒一杯,
死。」镇静地跪下来,接过圣旨,口称皇上万岁。
宣旨太监离去后,明妃才扑向折樱的怀里,哭得如暴雨梨花。
折樱泪如雨下,抚着妹妹的黑发,无助而悲切地说:「他竟然为了那个人要
你死。」泣不成声,折樱再无力说下去……
倒是明妃,毅然端起那杯鸩酒。
清悦的酒水装在碧玉杯里,一点也看不出是夺命的毒药,倒似圣眷正隆时共
饮的合卺酒。
用涂着鲜艳玫瑰红蔻丹的修长手指轻巧地捏着杯子,明妃反而爽朗地笑起来。
含泪的笑容令折樱讶然,扬起头看着笑得正得意的妹妹,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这是一杯喜酒,」明妹高高地举起杯子,扬向半空,阳光透过晶莹的碧玉,
见到莹然欲滴的翠绿颜色,「姐姐,你应该替我高兴。只要喝下这杯酒,我就可
以脱离这个吃人的牢笼,姐姐,我马上就要解脱了。」说到「解脱」二字,明妃
的兴奋象一把利刃刺进心脏,顿时鲜血淋漓,折樱怔怔然无法言语。
「我一生敢做敢为,今日也不畏死。姐姐,恭喜我。」明妃的眼闪出异样的
光亮,望向远方,仿佛见到光明的使者正在前方,引路前行。
「恭喜你,明。」失魂落魄的折樱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恍然醒悟时,
抬眼看去,那只美丽的杯已经空了,妹妹的笑容凝结在秀丽的脸上,生命也随之
凝结。
「明……明……」折樱哀哀地痛叫,声音不大,却一声声撕心裂肺,听得东
宫里人人断肠。
第七章 爱恨情伤
明妃死去的那日,太医告诉折樱有了身孕。
折樱抚着仍然平坦的肚子,默默地叫着明妃的名字。
明是父亲最喜爱的女儿,被宠得任性骄纵,从小到大,喜欢什么就要什么,
直截了当,从来不肯稍退。
如今她死了,宫里只剩下自己孤独一人,纵然贵为帝后,又怎样。
她却回来了,化作小小的魂灵,跑回自己的肚子里。
想着明小时候讨喜的美丽小脸,在阳光下顽皮得沾满汗水,水银丸一般的黑
眼睛淘气地转动,折樱笑了,心底燃起了希望,感觉到象明一样的小生命在茁壮
成长。
亲人回来了……
珍珠被昊迎出枯琴居的那日,是鹤舞六年秋,珍珠的生日。
颁下圣旨使珍珠再次成为玉宫的主人。
燕儿见到主子跻身为帝王唯一的男妃,悲喜交集。
玉阶金屋,锦绣罗帐都有了,可是一切的尊贵荣宠,都换不回主子的神志清
醒。
一个行尸走肉的人,一具会呼吸的尸体,要身份地位,金银珠宝又有何用。
将燕儿屏退,珍珠僵直的身子被昊轻轻拥住,未绾起的长发垂落来,象流云
般倾泄在肩上,呆痴被撩人的妩媚掩去。
几乎所有的御医都看诊过,全都说不清病因,身体的伤害有限,失神的病在
心上。
昊垂下头去,湿热的嘴唇轻轻地啄吻怀里的玉人。
啊,好冰凉的身体,好冰凉的表情。
珍珠的双眼呆直地望着前方,似乎任由昊来搓圆揉扁。
昊把珍珠一只手臂环上自己的颈,抱着,让他半躺在自己的怀里。
床上是刚铺的洁净床单,有熏好的花香和皂角气味。
指尖在安静的面孔上滑动,微微干涩的皮肤,失神的眼神,轻轻翕动的算翼,
柔和的眉……昊忍不住轻轻地呼唤「珍珠」,似乎在多情的呼声里,沉睡的人儿
会翩然而醒,展露刻意隐藏起来的如花笑面。
用舌舔上唇,有胭脂的味道,是燕儿为了让他的脸色好看一点帮他擦上的。
昊把他嘴唇上的胭脂全都知尽,甜而腻的味道,余尽有一点点苦涩,不是属
于他的味道呀,珍珠的味道应该是甜而清香的,淡淡的竹笋气息,因为他喜欢吃
竹笋的缘故吧。
舌头探进他温润的口腔中放肆地勾挑搅弄,手悄悄地探进长衫里捏住小巧的
乳尖轻轻拉扯……
曾经甜蜜的欢爱起始,会否带来他喜悦的生机?
珍珠双瞳微微移动的动作没有逃过昊的眼睛。
还是有反应的呀,下面在都立起来了。
昊玩味地看着珍珠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唇舌更加不安份地拨开他的衣服,
吻上他的肩头。
「醒来吧,珍珠,是我呀……昊。」原以为感觉到身上的人是昊,珍珠会醒
来,可是珍珠还是一如既往地呆然。
昊有些不耐,深深地挫败感如云雾笼罩。
珍珠的身体明明有了反应,热情地弓直,呼吸也比平时粗重,可是仍然象个
死人一样没有表情。
干脆把他放到床上,甫一接触到床单,珍珠的身子一震。
昊支直珍珠修长的双脚,把下面的秘处露出来。
那里还有残虐过的痕迹,伤口愈合后新生出来的粉红色的嫩肉,让昊产生舔
吃的欲望。
双手控制住珍珠的腿,将它们折到胸前,把潮湿的舌尖伸过去,在玉门幽穴
上划圆圈圈,敏感的洞口因受到外物的刺激,欣喜地张合,象张婴儿的小嘴。
张开的时候鲜花绽放般优美,原本菊花般的褶皱全部被撑开,翻出里面的密
肉。
昊趁势顺着它合上的收缩,把舌尖送过去,好似被热情的女人拖着一样进入
了热烫的管道。
「啊……」珍珠失控地叫喊,垂在床上的双手挥舞起来,似要摆脱恼人的烦
燥。
见到有转机,昊哪里肯放松,舌头如灵蛇般地动作,更加加深向内钻的力道。
「不……要……」轻轻地啜泣声,犹如天籁,纷纷扬扬地跑进昊的耳里。
皱折的穴口与昊的唇贴在一起,开合时不时夹住昊的唇瓣,亲密地感觉到他
最私密处的密合。
「放了我吧……」失魂落魄地轻泣,更加激动昊卓然的欲望。
「受不了了!」昊大叫着不想放开,身体却在叫嚣,下身的铁棒已经灼烧得
胀痛无比,早已想钻入放纵的秘洞,得到舒缓的自由。
放开珍珠的腿,把衣物除掉,让他的身体侧起来,将一支腿抬高,经过长期
柔体训练的珍珠的长腿轻易地被拉直到头部。
高举起傲立的坚挺,昊正准备进入。
「不要……」珍珠突然尖叫着剧烈地颤抖,迷失的精神回来了,惊恐地望着
昊的阳物,失控地逃命般奋力挣扎。
昊松开握着自己阳物的手,想来控制住狂乱扭动的珍珠,却不知道他哪里来
的大力,挣开了握住脚踝的手掌,迅速地缩进床角。
仍然站在床侧的昊,伸手去抓珍珠,却因为床太大,一时够不着。
珍珠躲在床角,象疯子一样地拼命摆头,原本柔顺的长发团成乱麻,一边哭
喊着「不要」,一边涌出无穷无尽的泪水,整张小脸都湿了,泪水沾着头发,鼻
尖红通通的,看上去却仍旧楚楚动人。
「不要……求你……放了我……」哭泣的颤音可以令神祗落泪,可是昊正在
欲海之颠,怎么能够感动。
「过来,珍珠,我是昊,别怕。」想借柔软的声音来安慰珍珠,也安慰性欲
高举的自己,可是珍珠怯怯地目光依然不屈不挠。
「我知道……你是昊,……求你……放开我……不要啊……」「怎么可以要
我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就算是同情令人怜惜的珍珠,昊的身体却在忍受尖锐的
痛楚。
逃到床角的珍珠,为了使身体紧贴,双臂环抱着双脚坐在角落,却没有留意
到红润的幽穴完全露在昊野兽般的视线里,催动着情欲的炙烈。
「珍珠,过来。」几乎要暴怒了,珍珠却在昊一不留神地当口冲下床,冲出
屋子。
听到「扑通」的声音,知道他跳进了外屋的浴池,等冲出去,看到满脸分不
清是泪还是水的珍珠痴痴地站在池水里发呆。
水波他在身畔划出连绵不断的涟漪,象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安静的室内。
一池清水刚到胸前的乳首处,两颗樱红娇艳地在水波荡漾中载浮载沉。
「噢,不……」「珍珠,你不能怪我,如果不想,就不要这么引诱我。」昊
的话语,不知道是说给珍珠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似乎燕儿离去时注满的暖热池水,安定了珍珠的心智,这一次任由昊抓着,
锁进怀里。
「怎么,小宝贝不反抗了?」昊舔吮着珍珠胸口珍珠般的乳首,半惜半恼地
问。
刚才还想一抓到他就进入,现在揽着他,冲动却不见了。
想温柔地对待他,想对他轻怜蜜爱,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好。
珍珠痴痴地与昊交望,眼里却是凄楚的神色,被抱在怀里的身体无助地战栗,
似正在等待千刀万剐的酷刑。
「来,放松一点,别怕,让我爱你。」不管昊怎么安慰,珍珠的身体仍然僵
硬如铁,昊知道此刻不能用强,不然即伤了他,也可能伤了自己,就算是强进入
了他,也不会有好感觉。
轻柔地吻,爱意的抚摸,珍珠的身体渐渐地松驰,嘴唇由粉红变成娇艳的红
润,微微张开,吐出诱人的芬芳。
「看,你也想要了。」昊不停地抚摸珍珠抬起头的分身,证明了他体内的变
化。
「给我,好吗?」最后一次令珍珠窒息的热吻,湿热地情欲熏得昊意乱情迷,
两个人还在水里,昊就想进入他面团一样柔软的热穴。
「啪!」才松开珍珠的唇,立刻感觉到脸上一阵愤怒的火辣。
「你又打我?」昊崩溃了,这已经是珍珠第二次打自己。
帝王的尊严一次又一次被卑贱的男人折损,纵然宠爱,也不会放纵。
怒意缭绕的昊,拉住珍珠湿漉漉的长发,无情地对他痛苦的尖叫毫不理睬,
把他从水里拖出抛扔到池畔冰冷的汉白玉石板上。
「你这个溅货,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一个张开屁眼被人干的娈童,竟然敢三
番四次地打我?我杀了你!」「你不肯让我干是吗?我就要干给你看。」「你知
不知道,我是皇帝,皇帝干你是恩宠,是临幸,你还在这推三阻四,闪闪避避,
你不想活了你?」「你会叫是吗?叫呀,尖叫呀,叫来听听,看我还会不会再疼
你。」「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了!」昊不知道自己骂了多久,在珍珠的尖
叫声与泪水里,骂出从未说过的肮脏词语,肆意操着自己残酷的凶器,一遍又遍
地戮进珍珠又再僵硬的体内也不解恨。
燕儿从听到珍珠的惨叫声后就来到门外,却被昊喝令不准进来。
鲜血大量的从两个人的交合处涌出,流进池水里,晕开成粉红色的缕缕轻烟,
孤绝地散做无形。
「昊……」在每一次捅到最深处的时候珍珠都会大叫一声昊的名字,是深情
的呼唤,还是祈求他放过自己,昊再无心情理会。
曾经令人神往的玉洞,在昊无情的发泄里变成惨不忍睹的伤口,昊的情欲却
一波再接一波,没有停止的迹象。
大量的,多次释放出的乳白浊液一滴也没有浪费地喂进珍珠的嘴里,被捏住
鼻子,强迫珍珠艰难地一滴不剩地吞下。
「我要你的身体里到处都充满了我。」用自己的东西宣示对珍珠的占有,让
他找回以往对自己的温柔顺从,珍珠却没有接受的迹象。
只要昊一松开捏住鼻子的手,就开始干呕,直到昊再次捏住他纤细的颈项。
施和受都在狂猛地进行,直到最后的一击,昊和珍珠一齐晕倒在对方的怀中。
一个时辰,屋里再没有任何声音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燕儿在屋外拿着沙漏一分一秒的数过,帝王又在伤害主子,原以为是疼惜的
欢好,却变成惨叫声连连的折磨,怎么是好?
等得太久,等得心都快要碎裂,终是不肯再等,担心主子安危的燕儿不顾一
切地冲进屋内。
满池红艳的血水,两个匍匐在池畔晕倒的人,还紧紧密合在一起身体……
啊,他们在干什么?是在相爱吗?
如果不想两个人都病死,必须赶紧把身体弄干,并搬到床上去。惊动了侍卫
的话,只怕主子难以交待。
燕儿去拖昊粗壮的手臂,没想到还没有触及他和身体,昊已经醒来。
忽然睁开的双目里射出杀人的青锋,吓得燕儿惊呼一声,跌进已冷的一池血
水。
小睡一会恢复精神的昊,把自己从珍珠的身体里退出,龙精虎猛地从地上跃
起。
无情的猛然抽出让仍然昏迷的珍珠发出毫无意识的抽动和「嘤咛」声。
「宝贝,还不舍得我吗?」昊低声地说。
燕儿被昊嘴角漾起的残忍微笑吓到,想从冰人的池水里出来,却被昊冷厉的
目光阻止。
「你就呆在那吧。」「来人。」一直在外屋待候的侍卫闻声而来。
「帮我把他弄干净,找太医来诊治,并且……」昊说话前,冷冷地嘲讽般地
笑看珍珠,燕儿冷得全身打抖。
「找一个皮质的棒子来代替我时时刻刻服侍他,呵呵。」在残忍的大笑中昊
拂袖离去,尽管衣衫全湿,冰冷地沾在身上。
燕儿的脸上也分不清是泪还是水的冰冷地湿了。
醒来,被绑在床上,珍珠发现自己失去自由。
燕儿忧心地坐在一侧,两眼红肿,却没有哭。
轻轻地问:「他,为什么没杀了我?」话语一出,燕儿止不住抽泣起来。
有人进来了,珍珠抬眼望去,一个宫人,手里举着一根黑棒。
另外有两人过来把燕儿拉走,啊,床单的熏香味好浓。
燕儿轻微地抵抗了一下,知道是昊的命令,谁也没办法挣脱,目光戚戚地被
带走。
「你们要做什么?」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可是不太想去理会,只闲闲地问
了一句。
就算是没有发出声音,也可以感觉到昊站在遥远的暗处。
他呼吸的动作,引起空气的振动,更能引起自己的共鸣……唯一爱过的男人
就站在远处。
被四脚大张地绑着,宫人走过来,把皮棒在下身的穴口比划了一下。
冰冷滑溜的黑皮在穴口引起肌肤的战栗。
身体紧张得绷紧,他们想干什么?
心里有千万个准备,昊会杀了自己,会打自己,会斩掉四肢,或者割舌挖眼,
让自己不生不死地活着,种种酷刑在脑海里温习了千遍,仿佛就在眼前。
可是为什么会有宫人拿着皮棒在身体旁比划,不是刀剑,或者鞭子刑棍吗?
宫人用手指粗暴地扩张开他的菊花,肉色的花朵在粗暴的指下盛开来,另一
只手把皮棒按到洞口,用力一挤,弹性良好的玉穴把黑棒直吞到底。
啊,好冰凉。
「昊!我听话!求求你……拿出来!把它拿出来!」冷的皮革不似昊的巨大,
带来源源不绝的热量和情欲,带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耻辱。
粗硬的东西深深地嵌在体内,冰寒的感觉象魔鬼吐出的气息,比受到轮暴还
要重的羞辱象烧红的铁,滋一声烙上了血肉的心。
硬直地顶进内脏的深处,把人引进黑暗的魔潭,浸身在里面,只能让人羞愤
得死去。
「昊,求求你了……」一声接一声哭泣的哀叫……催肝裂肺……
远处黑暗中的光点,是昊的双目,光明暂息,又亮起。
却最终绝然离去,任由绑在床上的珍珠叫到嗓子全哑。
原来英明神武的昊变了,整个宫廷都感觉到他转变的气息。
好脾气的昊变得易怒,朝臣奏本的时候都小心地站得远远的,免得受到他突
如其来的怒气的波及。
生活有节制的昊变得纵欲,夜夜必然有嫔妃侍侵,原本安静的帝宫里变得笙
歌漫漫,彩袖纷飞,脂粉香艳。
事事体贴的昊变了,变得独断专行,甚至有些残暴。
后宫里各各看着这些变化,胆颤心惊,帝王是后宫里的天,天气不好,日子
一定不好。
还好昊把气全发在一个人身上。
「珍珠,过来呀……」被绑得奇形异状的珍珠在大殿冰冷的地板上膝行,欢
腾的歌舞,甜笑的宠姬,飘香的醇酒,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快点过来,别那么慢腾腾地。」昊的愤怒撒下来,珍珠再不敢稍迟,昨天
为此已经挨了二十鞭子。
跪爬到昊的脚下,被昊踩在脚底,当成踏脚石。
把头深深地埋进胸前,没有一滴泪。
羞辱得太多,已经习惯的麻木,不管昊再做出什么举动,也打动不了一颗死
掉的心吧。
「大家要不要看好戏呀?看看这个贱人怎么被棍子操到高潮,哈哈。」就算
是心如冷铁,珍珠仍然忍不住身子一颤,他又要出什么招术来辱虐自己。
被蛮横地拖到殿中央,身上单薄的衣服向下被扯掉,完全赤裸在众人面前。
殿上的妃嫔无不惊呼出声,舞者满脸红云地退出席外。
口里被塞进催情的丹药,不肯,被强迫吞下。
有宫人上来,把头按到地上,变成了玉丘向天的姿势,插在幽穴里的黑棒赫
然显现出来,在玉白的双丘间,只露出黑色很短的一小段。
突然见到悲惨的男人的幽穴里居然有黑色粗大的对象,满殿妃嫔舞女们无不
呼声惊呼。
「啊,他那里面有个棒子呢。」「快看,快看,那……」这样的耳语声在珍
珠的耳旁此起彼伏,脸和肩被强压着紧贴在冰凉的地板上,用力地咬着柔弱的嘴
唇,直到尝到甜稠的味道。
宫人抠抓了几下,把穴口的肌肉弄松,又用力地拍打珍珠的双丘,瑶玉般的
又丘在拍打中变成粉色的桃红,直到珍珠不情愿地用力,黑棒才被吐出一小截。
抓住棒尾,宫人用力地抽插起来。
大殿上的女子们再不发出任何声音,全都摒息观看正在发生的事情。
意识渐渐模糊,无情的硬物在体内出入,原本毫无感觉,可是一次比一次的
深入,顶到敏感的地点,再加上催情的药性发做,体内涌现暖暖的气流,循环游
走,集中到臀部,使得秘肉变得敏感异常。
渐渐地摩擦带来麻痒的骚动,幽穴变得火烫无比,渴望着更多的粗大。
「嗯,啊。」不管珍珠如何强忍,口里溢出的撩情娇吟令满堂娇女个个面红
耳赤。
好美的声音。低沉暗哑的声音让昊情欲难耐,满心烦恼。
渴望他,强烈地自尊心却阻止自己进入他。
昊顺手拉过身侧一人,撕开防碍的绸裤,将高举的昂扬一插而入。
「啊……」那人大声的惊叫里有痛苦,更多的是喜悦。
猛然听到那道声音,珍珠疯狂地挣开宫人按压的手,抬起头来望着坐在昊大
腿上的人。
是个男人……
甩开的长发,下削的薄肩,宛然回首示威般的笑脸……
珍珠颤抖着苍白的嘴唇,唤出那个久违的名字:「玉儿……」又再被压下去,
又再表演,又再受到折磨,珍珠浑然全忘记了。
是自己曾经拼命救助的玉儿,他坐在昊的腿上,灿烂得意的笑。
昊并不喜欢拥抱男人,曾以为玉儿终会幸运地捱到十四岁,被送出宫,过上
自由的生活。
可是……一切都晚了。
只要被帝王宠幸过,终生都再不能离开。为什么这么傻,拿终生的自由来做
一件蠢事。
在宫人掌里喷出的高潮的浊液,顺手抹到珍珠的脸上,令他更加不敢抬头。
珍珠记得昊后来拥着玉儿说了一句:「你不喜欢我要他,我偏要他。」满殿
的女人们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谁也不也再说话。
珍珠被带走的时候,昊仍然揽着玉儿疯狂地做爱。
从那天起,后宫里悄悄地传着:昊因爱成恨折磨珍珠,所以珍珠才是昊的最
爱。
这个消息传到折樱的耳里,只换来一句话:珍珠从来都是昊的最爱。
昊喜欢大颗的东海珍珠是举宫皆知的事情,折樱的话,令等着她表态的妃子
们失望至极。
折樱安心地呆在东宫里等待孩子的出世,从不过问昊的行踪,昊尊敬她是皇
后,也对她谦恭有加。
孩子将在下个月出世,如上一次般,包括昊在内,都期待是一个皇子。
有经验的稳婆已经说过,会是个男孩子,为此折樱常常微笑。
会的,会是个男孩子,明上辈子就想做个男孩。
传说归传说,后宫里实际最得宠的是一十四的玉儿,新封的玉妃,昊的第二
个男妃,比女人还要绝色的男人。
一连两个男妃令后宫的女子们失望到极点。
先皇胜帝才是个男女兼吃的淫乱帝王,昊在珍珠之前一直只要女人,非常有
节制。
现在全变了,变得男女不分,黑白混淆。
折樱将要生产,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希望借她产下王子,提醒帝王
女人可以为皇家传宗接代的优势,重新引得皇上的注意。
【全文完】